殷凌菲因爲她這一句話,花容月貌的臉頓時扭曲了下,可是很快她就恢復如初,笑靨如花地撩了撩肩上的捲髮,“紀安安,你不要死鴨子嘴硬了,雖然我離開了一年,但是你和奕揚卻越走越遠,如今我回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沒想到堂堂殷家小姐卻要插足人婚姻,做人家第三者嗎”紀安安似笑非笑地反駁。

    她紀安安向來不是好欺負的主,只不過是面對滕奕揚的時候,她收起了利爪,其他人若是踩踏一腳,她勢必會奉還。

    殷凌菲笑了,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花枝亂顫後,她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細語說,“紀安安,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是那一紙結婚證嗎不,不是,紀安安,你還沒看清楚嗎奕揚已經不愛你了你死心吧”

    這一句話,比任何言語都還要來得犀利,犀利得讓她無法呼吸。

    這時候一句話插了進來,“凌菲,你在和安安說什麼呢”

    見兩人氣氛不對,風清逸被大家踢過來破局。

    殷凌菲若無其事地直起身,目光笑盈盈地看向臉色發白的紀安安,“沒什麼,就是好久不見,敘敘舊而已。”

    風清逸在心裏腹誹了句,信你纔怪。

    不過他還是盡心盡職地將兩人拉過去,“來,今天是爲了歡迎臻遠和凌菲回國辦的這次聚會,咱們一起舉杯,慶祝咱們再一次團圓了。”

    紀安安還沉浸在殷凌菲剛纔一番話的衝擊中,冷不丁被人塞了個酒杯,就這麼隨波逐流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剛縈繞在舌尖,她的理智歸位,纔想起醫生交代的,不能喝酒。

    她立馬轉身找到垃圾桶就吐了出來,幸好還沒嚥下去。

    可是當她擡起頭,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就有些異樣。

    殷凌菲趁着這機會立即頹喪下臉,雙目水汪汪地看着她,“安安,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連這慶祝的酒都不願喝嗎”

    因爲殷凌菲這話,大家想起了之前他們三人的關係,看向紀安安的目光就帶着不贊同,感覺她故意找茬,把大家弄得都不痛快。

    紀安安剛想辯駁,一句冰冷的話就橫插了過來,“紀安安,你淨會到處給我惹禍”

    這話,冷得讓紀安安想要抱緊雙臂。

    而這時候,滕奕揚已經大步跨到了她面前,手中拿的是剛纔她匆忙間放在桌上的酒杯,“想不掃興,就把這杯酒喝了”

    紀安安沒想到他就因爲殷凌菲一句話就將酒逼迫到她面前。

    此時殷凌菲假好心地勸着,“就一杯酒而已,算了算了。”

    滕奕揚沒理會她,而一旁見勢不妙想要拉他的風清逸等人都被他甩開。

    那一杯酒就這麼執拗地拿在她面前。

    紀安安看到那漾着光澤的酒水裏倒映出她狼狽的模樣。

    有人說,當你愛上一個人,對方不能給予你迴應,而又一次又一次傷害你,愛的田野也會經歷一場憔悴。

    而此時對紀安安來說,她正在經歷這場憔悴。

    看這樣子下去,是要鬧出事來,一邊的柏江流忍不住走到紀安安旁邊小聲道,“奕揚就是那樣子,別跟他較勁,不就是一杯酒嗎喝了就是了。”

    “我不能喝。”她知道他是想替她化解這個尷尬,可是她真的沒辦法。

    她說的是不能喝,而不是不想喝。

    可是沒有人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聲音雖小,但是包廂那麼靜,要是聽不到那都是裝聾作啞。

    柏江流腦子裏閃過一句,完了。

    果不其然,滕奕揚那火爆脾氣就被她這一句話給點燃了。

    “紀安安,你鬧夠了沒有”

    “要來也是你,攪局也是你”

    “有時候,我真想一把把你掐死,落得乾淨利落”

    他說完這些話,仰頭喝下那酒,將酒杯往一旁塞,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朝門邊走去,路過秦臻遠時,煩躁說了聲,“我去透透風。”

    話落,包廂門被重重甩上。

    紀安安還沒從剛纔那一場風暴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了,她咬着脣看着這個五光十色的包廂,像是個孤立無援的孩子,不知所措。

    這時候,秦臻遠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嘆了口氣,“奕揚就是這個性子,你多擔待點,若是不想喝酒,就讓人給你拿果汁。”

    這樣遲來的關心,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們覺得她對不起滕奕揚,所以剛纔任由他發泄,此時過來收拾殘局,只是不想讓彼此都難看。

    但是,她還是得感謝他在這時候遞來臺階讓她有路可下,不是嗎

    她仰起頭笑了笑,“謝謝臻遠大哥,我身體不是很舒服,先去衛生間一趟。”

    秦臻遠退開,她拿着包就出去了。

    等走出包廂後,她強壓下去的反胃立馬就發作了,她連跑帶顛地朝洗手間走去,直到將胃裏的東西都吐乾淨,她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般。

    鏡子裏映出她蒼白無血色的樣子,長髮垂在兩邊,還沾了點水,若是她大半夜走到馬路上,可能會被人當成貞子吧

    瞧,她還有心思取笑自己,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

    每次她都這麼安慰自己,但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安慰的話會失效。

    吐完之後,胃並沒有舒服太多,但是她很慶幸,剛纔沒有喝那杯酒。

    原本她就不是喜歡化妝的人,加上懷孕今日更沒有妝扮,所以根本就不擔心妝花了,捧起水洗了洗臉後,混沌的腦子也清明多了。

    她出了洗手間後,卻有些茫然,還要去包廂嗎鬧得這麼不愉快

    記得這裏有個天台,她轉了個身,打算去那裏冷靜冷靜。

    她沒有去坐電梯,而是打算走到盡頭去走樓梯。

    樓梯口的門半掩着,她的手剛搭上去,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順着冷風吹進了門縫。

    “奕揚,你今晚不該這麼對待安安,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好歹也是你媳婦”是柏江流的聲音。

    她的心一緊,因爲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可是接下來那一句回答,讓她如墜冰窖。

    “媳婦”一聲冷笑,“我恨不得現在就和她去把證給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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