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睡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貝亦遠一瞬間以爲自己幻聽了,他茫茫然問,“你小子說啥”

    睡寶一掃剛纔的低落,湊到他耳邊大聲吼着,“我問你我粑粑我粑粑”

    貝亦遠冷不丁被嚇得蹦起來,伸手捂住睡寶的嘴,苦哈哈地道,“小祖宗,我都聽到了,你別這麼大聲,讓你媽咪聽到就不好了”

    睡寶扒拉掉他的手,沒好氣地說着,“我就是怕被媽咪聽到,纔等她睡着過來找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粑粑的事情”

    貝亦遠“額”了一聲,面露難色,“睡寶,你怎麼突然想問你粑粑的事情”

    睡寶白了一眼,“我又不是齊天大聖從石頭裏蹦出來的,自然是有媽咪有粑粑,我問問怎麼了”

    以前他不敢問媽咪是因爲,他記得每次提起粑粑的時候,媽咪都很難過,爲了不讓媽咪傷心,他就懂事地不再說起。

    貝亦遠明白了,今天遇上了那個叫柏江流的人後,他又沒有避諱在飯店裏和安安提起那個人渣,以爲睡寶不懂,沒想到他都聽進去了,果然是人小鬼大,以後要防範一點。

    想到這裏,貝亦遠伸手摸了摸睡寶的頭,難得正色道,“睡寶,你就當你是從石頭裏頭蹦出來的,只有媽咪,大舅和二舅,粑粑這個角色,你就忘了吧”

    “他是不是會讓媽咪傷心”睡寶忽然問道。

    貝亦遠一愣,想起四年前第一次看見安安的時候,她模樣憔悴,瘦得讓人心肝疼,他還記得很早之前看到她的照片,青春洋溢,那鮮活的樣子就像透過照片躍出來,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那時候他連殺了滕奕揚的心都有。

    他深吸了口氣,平復着心情對睡寶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在你媽咪面前提起他,大舅和我都會疼你寵你的。”

    睡寶眨了眨眼,表面上應下來,但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媽咪沒有和他說過粑粑,大舅和二舅也閉口不提,也許他是個壞人,但是他還是想見見他,不過這個想法他可不敢讓笨蛋二舅知道,不然他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止自己的。

    滕奕揚,他記得笨蛋二舅今天在餐廳說過,這個名字,他記住了。

    貝亦遠以爲睡寶聽進去了,想着待會還要上線打遊戲,立即催促着他去睡覺。

    睡寶瞥了他一眼,“熬夜會有黑眼圈,會變老的,熊貓二舅,晚安”

    貝亦遠看着被關上的房門,齜牙咧嘴好一會,等明天保姆來了,他就不用成日被這小鬼頭欺負了

    不過想想他這麼大的人,總是被一個小屁孩說得啞口無言,也真是夠窩囊的。

    他拔了拔頭髮,對着遊戲界面露出綠光,爾等凡人,來受死吧

    第二天,新任保姆來報道,紀安安對自家大哥選人的目光一向放心,所以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便放手讓她去忙了。

    今天是週六,前兩天成音動漫公司給她打電話,說合同敲定下來後,他們針對她的漫畫成立了一個小組,週一的時候會開一個會,作爲正式開始籌劃的一個動員大會,希

    望她能到場,算是認認人,以後合作的時候會方便一點,她想了想便答應了。

    因爲她作爲作者,需要上臺對作品進行詳盡的說明,於是她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從頭開始整理她的畫稿,而睡寶和貝亦遠知道她在忙正事,都懂事沒有去打擾她。

    紀安安是個一旦投入做事,就會什麼都顧不上,等她伸了伸懶腰放下筆時,才發現天已經快暗了,她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胳膊,準備收工去看看睡寶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就在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羅雪心。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紀安安眉眼一笑。

    羅雪心是她初入漫畫圈裏認識的好友,叫雪花無心,年紀和她相差無幾,但她不一樣的是,雪心不是全職畫手,現在在中外合資企業裏當翻譯,雖然在漫畫界已經有一定的名氣,但是對於這人來說,畫畫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愛好而已。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雪心跟她說過,這個禮拜會來a城出差。

    紀安安剛接通,想問她到了沒有,就聽到那邊率先涌來刺耳的喧譁聲,以及一中氣十足的聲音,“安安,快來救駕”

    “雪心,你在哪裏”

    “我坐了一天的飛機,還沒休息,天殺的合作方跟打了雞血似的要出去玩,我那沒人性的boss,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就把我打包扔給合作方,陪他們到處亂竄,現在我人在酒吧裏,已經喝了好幾杯混合酒了,你快點過來,要是你今天不來接我,我估計要掛在這裏了”

    雖然羅雪心的聲音聽起來還很正常,但是顯然已經有些迷糊了,紀安安問了好幾遍,才從那鬼哭狼嚎的背景音樂裏聽到了地址。

    紀安安緊緊握住手機,“你先撐一會,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她立即出了房門,對正坐在廳裏的一大一小一邊穿鞋一邊飛速說道,“我得出去一趟,就不陪你們喫晚飯了。”

    貝亦遠看了下天色,邊拿過車鑰匙邊走向她,“時間不早了,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我送你去吧”

    紀安安想想現在這個時間點確實也不好打車。

    “媽咪早去早回哦”睡寶在兩人身後揮了揮手。

    紀安安朝他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跟着貝亦遠離開了家。

    與此同時,一輛銀白色勞斯萊斯如鬼魅般穿梭在街道上,一個漂亮甩尾停在了醉生門口,站在門口的服務生很有眼力勁地上前打開了車門,畢恭畢敬地對裏頭的人彎腰行禮。

    裏頭拋出一串鑰匙,服務生立即接住,退後一步。

    只見裏頭走出一位五官如刀刻般深邃的男子,一身手工定製西服,領帶被主人扯開露出精緻的鎖骨,錚亮的皮鞋在夜間泛着光亮。

    “滕少,您來了。”

    滕奕揚揚了揚眉頭,大步朝門口走去。

    待服務生將跑車開走後,一輛跑車停在了剛纔的位置,紀安安推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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