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揚這是怎麼了”
柏江流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原本約了晚上喝酒,剛喝了一場,準備換下個地方繼續喝,卻不想剛一走出包廂就看到了渾身散發着頹喪氣息的好友。
他冷淡地對在場的人道,“不用換地方了,繼續喝,我請客。”
誰不知滕少在圈裏是出了名的難見,能讓他請一次客,以後出去也有了談資。
於是大家就都留下了。
有的人想趁這機會,結識下這位大少,就算不能做朋友,刷下臉也好啊。
當畢恭畢敬舉杯相請時,心裏已經做好了坐冷板凳的準備。
但沒想到,滕少二話不說,乾杯就喝。
這好爽勁,一下子就激起了在場的人的心,紛紛上前敬酒。
但漸漸的,滕少這來者不拒的模樣,讓大家心裏打起了鼓。
滕少這喝酒是要命啊
於是就有人去問風清逸和柏江流。
在這裏,他們在滕少面前,連屁都不是,只有這兩位少爺纔是滕少的好哥們。
風清逸揮退了那些敬酒的人,“你們自己喝,別往他面前湊。”
然後緊接着纔有了開頭,他問柏江流的話。
“之前說好來的,又在電話裏毫不留情放我鴿子,現在冷不丁出現了,還一副打算灌死自己的樣子,要說沒問題,我可不信。”風清逸皺眉。
柏江流沒回答,而是上前坐在了滕奕揚面前。
風清逸見此也擠了過去,大大咧咧開場白,“奕揚,誰招惹你了你這麼喝酒也不是個事,好歹說出來,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滕奕揚正那瓶對嘴吹,聞言一頓,“不許去找她,是我做錯了。”
這話一出,柏江流和風清逸對視,那不用猜,是和紀安安。
“那你說說,你怎麼招惹紀大姑奶奶的”
現在,紀安安在風清逸眼裏,就是個他膜拜又服氣的姑奶奶。
能把好友這樣桀驁不馴的豹子,弄得這麼意志消沉毫無脾氣,真是他的偶像。
柏江流也是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他們也不是八卦的人,就是見好友屢屢爲紀安安打破自己的底線,他們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在短短的半小時時間裏,滕奕揚自己一個人就已經搞定了十幾瓶酒了。
瓷玉般的臉龐已經染上了紅暈,薄脣像是塗了胭脂般,鮮紅欲滴。
平日他高冷禁慾的模樣,在這一刻不復存在。
以前氣場過強,讓人忽視了他的容貌,而震懾於他威壓。
此刻他雙目茫然,氣場撤去,酒意上涌後,本就過分好看的容貌,就更加魅惑邪氣。
連帶着風清逸柏江流這種直男,也不禁在心裏暗罵一句禍害。
幸好這禍害只去禍害安安,
可憐了安安。
滕奕揚握着酒瓶,沒有繼續喝下去,眼皮低了下去,半遮着那雙桃花眼,沉默了。
“我剛纔,差點欺負了她。”
這句話一出,兩人就呆住了。
風清逸嚥了下口水,“你說的欺負,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我們以爲的那種意思”
“就你們以爲的那樣。”
他感覺喉嚨微苦,猛地灌了一口酒,特麼地,更苦了。
風清逸差點就沒有拿住酒杯,再看柏江流,他也沒好到哪裏去。
柏江流面色複雜地開口,“奕揚,雖然我們很支持你去追安安,但畢竟你們現在已經離婚了,這”
“你這算是強”風清逸看到他又頹了幾分,沒敢再說下去。
酒瓶一空,滕奕揚隨手一扔,雙手插進發間,雙眼通紅,也不知是喝酒的緣故還是什麼。
“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也差不多了,我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沒了理智。”
每當回想晚上的事,他眼前就會閃過她雙眼浸滿淚水絕望的樣子。
明明滿心都是想討她開心,讓她重新接納自己,可是爲什麼最後,都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你們是她,你們會原諒我嗎”
他擡起頭,雙眼期盼地望着兩人。
兩人看到他這幅樣子,就像是瀕臨絕境的人,還想再垂死掙扎一下。
柏江流嘆了口氣,“奕揚,作爲朋友,雖然很想安慰你,但我想,安安應該會很生氣。”
風清逸說話沒柏江流那麼婉轉,十分同情道,“安安雖然看着軟,但是性子很犟的,你沒忘記,上學時,有個女孩子和她交好只是爲了接近你,後來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和那個女孩子說過話,就算最後那女孩道歉了,她也只是說接受道歉,但堅決不原諒,所以你,還是做最壞的打算吧。”
那件事,滕奕揚也記得。
當時他還笑話她,平時軟綿綿的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怎麼突然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她的回答,在記憶裏有些模糊,但有句話因爲她說的時候很堅定,他記下了。
“傷害就是傷害,難道道歉了,傷口就不存在了”
所以在聽到兩好友的回答,滕奕揚苦笑一聲,接着開瓶,仰頭就喝。
見他一副自暴自棄,不往死裏喝不罷休的樣子,風清逸着急了。
“奕揚,你別聽我瞎說,你也知道我從來都說不準的,我相信安安對你不一樣,你回去好好哄哄她,女孩子心軟,大不了跪鍵盤,跪榴蓮”
柏江流也勸道,“喝解決不了事情,你回去好好跟安安道個歉,爭取得到他的原諒。”
然而,已經沉浸在自己可能已經永遠被安安打入冷宮,沒有翻身可能的滕奕揚,一瓶接着一瓶喝。
眼前朦朧,彷彿仍可以看見她哭得上氣不接的模樣。
他真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