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爲冷邵玉沒有心,看來我錯了,真正殘忍沒有心的人是你。

    就算他死了,這輩子你也休想得到我。

    休想得到我

    冷暮飛的手掌攥成拳頭,他渾身隱隱流露的怒氣讓他看起來像只發狂的猛獸,拳頭髮出掙擰的聲音,冰冷的眼睛盯着洛殤。

    冷暮飛心痛的冷笑,洛殤啊洛殤,等你想起了一切你就會明白,到底誰纔是最殘忍無情的人。

    冷邵玉就是亡你衛國的仇人,是他的陰謀,才讓你的駙馬戰死沙場,你的父王病死宮中,你的百姓才流離失所,而你,才跳入了琅琊。

    冷暮飛愛惜的看着她,擡手要去撫摸她的臉,還沒觸碰,手臂便被人扣住,他墨黑的眼睛轉開視線,一縷森冷凌厲眸光正漠視着他。

    冷邵玉薄薄的嘴脣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像破碎的寒光。

    下一刻,羽扇展露,兩個身影兒交摩在樓閣死角。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洛殤沉鬱的眼神看着他們兄弟相殺,手足相殘。

    冷暮飛順手拔出閣樓架上的寶劍,在冷邵玉手中羽扇展開殺氣的鋒芒劃至男人領口時,他忽然收了手,然而,冷暮飛卻沒絲毫手軟。

    正當此時,身後一道寒冷劍光劃過,冰涼的劍刃已在冷暮飛之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雲低着頭,肅目如沒有感情一般。

    冷暮飛玩劣的笑了,滿不在意的扔下手中寶劍。

    聽見打鬥聲,江原立即帶着密衛趕來這邊,見此,十幾個密衛拔刀指向冷邵玉。

    冷邵玉的眼睛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他大掌一摑樓上洛殤嫩腰,在刀鋒下泰然自若的徑直離開。

    密衛身體漸漸隨着他,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不殺我,我一樣會殺了你,棋下一步,已無迴路。”冷暮飛的話毫無感情,昔日的兄弟情分早已經被磨損的不剩分毫。

    冷邵玉依舊沉着臉沒有開口,摟着女人走出這裏,但他的眼中明顯更深了一抹陰黑。

    臨走的時候,夏如初剛好趕來,她與洛殤擦肩而過,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便再沒交集。

    隨着冷邵玉的離開,莫雲也轉手收了劍,他劍刻的眉頭擰着,冷着臉走了。

    “主人,主人”夏如初看着男人,緋色的嘴脣卻偏是不知該說出什麼話。

    就算他死了,這輩子你也休想得到我

    冷暮飛手筋青絲暴挑,他自嘲的冷笑,身心俱焚。

    他痛心,在旁的夏如初一樣的心痛,可她就連痛的資格都沒有。

    回了王府,宮裏來了嬤嬤,口稱太后自從回了宮,就一病不起,也不肯服藥,太醫奴婢們毫無辦法,就連蕙香姑姑也是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只好來請晉王入宮勸一勸她老人家。

    “明日我要入宮一趟,朝陽也得進宮,你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我會盡快回來。”冷邵玉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暖暖身子。

    洛殤坐在桌旁撿挑甘草,聽到他說慢慢停下了動作,燭火的幽暗照着她半面精美的玉顏。

    “可是因太后娘娘”她眉心忽有焦慮。

    “嗯。”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冰冷的聲音果斷的打斷了她的想法。

    “爲什麼不行太后娘娘是你的母后,按照常理作爲晚輩我也有義務前去探望,你是不是還對之前的事擔憂,你放心,我想太后娘娘不會再傷害我的,就讓我去吧。”

    見他沉默,洛殤悄悄的走近他,如示好般拽了拽他的衣服。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懷着孩子,如果路上出了差池怎麼辦”

    洛殤笑了,身體慢慢的向他靠近,頭輕倚在了男人的胸膛。“夫君”

    心裏縱使有一萬個不情願,冷邵玉的心終究還是被這甜蜜的一聲夫君拿下,他伸手摟上洛殤的肩膀,故意說“好,我可以帶你去,不過夫人是不是也該拿出點誠意來”

    洛殤擡頭瞧着他一臉邪俊的壞模樣,身體向後退了退。“現在不行。”

    簡單的幾個字說出來讓她面紅耳赤。

    冷邵玉輕笑,拍了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本王可沒這個意思,不過夫人若是想了,等生下孩子,夫君會好好滿足你。”

    洛殤紅着臉推開他。“流氓”

    次日,舟車勞頓一個上午總算到了皇城,進了皇宮,蕙香早已安排了侍衛迎接他們,看似有意多留他們幾日,不然也不會早早收拾好了寢殿。

    “蕙香姑姑,晉王,晉王妃,朝陽郡主在壽康宮殿外請旨。”婢子凝息嚴謹的稟告。

    蕙香一聽,神情有些微微的楞怵,頃刻忙打發了丫鬟們。“快請。”

    晉王妃她怎麼來了。

    壽康宮不比別處奢華豔麗,按理說太后居住的地方在宮裏應數其一二,但自從先帝仙逝後,靜和氏便開始

    喫齋唸佛,所住的壽康宮也較別處更爲清幽。

    見他們過來,蕙香欣慰的點頭迎去。

    “婢子參見晉王爺,晉王妃,朝陽郡主。”

    朝陽郡主經常進宮,蕙香待人寬厚和善,自然她們關係較爲熟悉親近些,朝陽扶起蕙香。“姑姑快起來。”

    “母后怎麼樣”冷邵玉擡頭倪了眼緊閉的宮殿。

    蕙香嘆息着搖了搖頭。“太后她是奴婢老了,不中用了,才勞煩了王爺,王妃,郡主親自過來一趟。”

    “姑姑這是說的哪裏話,母后向來這樣,她的脾氣你我都清楚,若不是實在沒法子,姑姑也不會這般憂心忡忡的請哥哥過來。走吧姑姑,帶我們去見見母后。”

    蕙香微笑着前面帶路,人老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這深處皇宮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紅顏易改,雲霧盡散。

    蕙香剛推開壽康宮正房寢宮房門,一聲滄桑虛弱的聲音就已傳來。

    “哀家不是說過了嗎,不會服用這些的,出去吧。”

    蕙香看了眼晉王等人,溫和的走過去,輕聲勸道“太后,您看誰來了。”

    牀榻上的老婦人側着身子,閉着雙眼沒有睜開的意思。

    “太后”蕙香端着手中的藥碗剛上前一步欲開口,忽被冷邵玉攔下。

    男人接過她手中的藥碗走過去,他站在牀邊眸色暗沉,一甩長袖挽起袖口坐下。

    “母后還在和兒臣慪氣”

    靜和氏忽然睜開了眼睛,她雙眸顫動猛然回身,看到他時,驚訝的眸子轉看向蕙香,隨後又漸漸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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