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殤醒了,她揉了揉發沉的腦袋,許是昨夜睡的太沉,這一時半會兒瞧什麼都有些暈轉。
掀開被子,她纔要穿上鞋,低頭的瞬間忽然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進宮時她穿的是件格蘭色的衣服怎麼現在變成了白色的襯衣,以爲出現了幻覺,洛殤揉了揉眼睛,可看得更加清楚了。
剛纔醒來還沒注意,現在一瞧,她居然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可洛殤記得自己明明是該在皇宮中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洛殤穿上鞋子,柔順的長髮順着她曼妙的身體散落在身後,柔美的像清波一樣一潺一潺的動着,絢日陽光和諧的照在她臉上,光亮太強,洛殤伸手遮了遮眼睛,也開始慢慢的回想。
她還記得昨日從壽康宮出來,本是回往太后安排的寢宮,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遇見了辰妃,曾與她有一段過節的安竹染,安竹染命人將她強行拉到寶辰殿,然後被幾個宮女推進了一間滿是濃香的屋子,之後發生了什麼,洛殤便一概不知了。
難道昨日那濃香是迷藥
洛殤色淡如水的眼眸忽然緊張起來,右手忙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摸着那圓挺,她淺淺的笑了,眼裏的緊張也漸漸平息。
孩子還在,在就好,可是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自己醒來就在了王府
洛殤百思不得其解,正巧這時小竹端着水盆走進來,丫頭見她下了牀站在地上,臉色有些僵硬,她突然壓低了腦袋,也再是很難見的到她的臉。
“你怎麼了”
小竹的舉動讓洛殤感覺有些奇怪。
“你眼睛怎麼紅了,是昨夜沒休息好嗎那快去休息一會兒吧。”洛殤說着接過她手中的水盆,熟捻的放在了架子上。
“小竹,你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嗎我大概是睡糊塗了,纔不記得了。”洛殤笑着看她。
小竹抿着嘴巴,一直低頭。
“小竹”洛殤叫了她兩聲也沒見她回答,慢慢朝她走去,關心的問“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撲通”
小竹半彎膝蓋跪在洛殤的身下,她漸漸擡起頭,應是一夜未閤眼黑眼圈有些重,臉色更顯的憔悴。
她紅了眼睛,溼潤的眸子凝着洛殤。
“王妃,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小竹的錯,求您懲罰小竹吧,都是我的錯。”小竹邊哭,邊狠狠抽打自己巴掌。
昨夜回來,她一個人在門口的臺階上,就這麼在黑夜的冷風裏坐了一整夜,雖然晉王下了指令,王妃醒來府中任何人都不準再提及昨夜之事,更是不能言一句何因,可小竹內心愧疚,她若不說出來憋在心裏,比要了她命還痛苦。
“是奴婢貪得無厭,非要在御花園裏聲張逗留,才招惹了安竹染等人釀成禍患,害得王妃差一點兒就就被聖上玷污。”小竹越說眼淚流的也越多。
要不是她貪玩粗鄙,也不會惹出這些亂子,害得王妃陷入險境,晉王生氣,與太后娘娘心生有間,更讓莫大人徒受懲罰,這都是她的錯,小竹捫心自問,她一個丫頭卑賤之軀能跟着王妃已是上天垂憐,可她不能護得主子反而惹起禍患,還有什麼臉再活着。
“是。昨夜王妃被安竹染帶走,那個女人將奴婢與壽康宮的幾個宮女關了起來,奴婢聽寶辰殿裏的守宮宮女無意間說,安竹染將您迷暈送到了聖上的寢宮,作爲給聖上的禮物換取了貴妃尊位。”
果真是迷香,怪不得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長睫一抿,洛殤輕聲着問。“然後呢”
“之後的事奴婢也不大清楚了,總之是莫大人把我救了出來,說是王爺的命令,也是王爺連夜帶您回了王府,王爺還吩咐了府中所有人,此事絕不能讓您知道。可讓王妃遇險都是小竹的錯,是小竹招惹了那人,不然安竹染也不會有機會害您。”小竹哭的很傷心,她抽泣着,鼻子酸紅。
洛殤瞧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乾淨整潔,雪白的肌膚也是完好無損,甚至身體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他總是來的那麼及時。
洛殤脣角染了幾分笑意,她俯下身扶地上的小竹。
“請王妃也懲罰小竹吧,都是我的錯,不然您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小竹抹着臉上的淚。
扶不起來她,索性洛殤在她身前蹲了下來,視線與她平視,小竹立即就慌了。“王妃您快起來,您腹中還有小公子,不能這樣的,您快起來啊。”
“你起來,我就起來,你若還在與自己慪氣,那好,我和孩子一起陪你。”
“王妃,你唉
”小竹懊悔的站起,也伸手攙扶洛殤起來,她扶起洛殤後,還是低下了頭。
洛殤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溫柔的手拍了拍她肩膀。“我和孩子都沒事,你還在自責什麼小竹,這不是你的錯,我更不會怪你。你我都是無家之人萍水相伴至今,若沒有你,我和孩子也不會過得平安,真的要謝謝你。”洛殤善良的微笑,就像那春風一樣的沐浴,溫暖着小竹的心。
洛殤倏兀的擁抱,更是讓小竹淚流不止,催淚而下,她放聲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讓人看着都心澀。
過了好長一會兒,她纔算是平復了心境,慢慢安靜下來。
“王妃您是不知道,昨夜王爺的樣子特別嚇人,奴婢聽說,王爺他他差點打死了聖上。”
洛殤明是聽的很仔細,可卻還是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因爲她心裏除了溫暖,更有恐懼。
若他昨夜真的殺了聖上,豈非成了武周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哪怕聖上再昏庸再無能,百姓對此再憤忍,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冷邵玉若真的打死了聖上,他也會落得個千古弒兄的罵名。
洛殤想着不由緊了手中的茶杯,她問道“安竹染她”
提起這個還是能讓小竹心裏痛快的,她揚着臉說“她王妃還管她的死活做什麼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可是要害死您的,她早就該落得這個下場,若知她這般不識好歹,當日您就不該救她的。”
“她也是心裏覺得苦才一時昏了頭,畢竟蘇卿一事,我也的確隱瞞了她,她恨我,也是不足爲怪。”洛殤還是念着在後庭時身爲南苑舞姬之首的安竹染對她冒死相助,若沒有那件事,她們之間斷然也不會像現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