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慕哥哥你在哪兒

    “慕哥哥。”洛殤睜開潤溼的雙睫,她無神的眼睛空洞,彷彿還沒從夢中醒來。

    小竹端着換洗的水盆進房,伸手在水裏擰了擰帕子,直到將水擰乾,她才走到牀頭兒,想着給女人敷上,卻意外的見她醒了。

    “王妃,您醒了”丫頭一時間合不上嘴兒,急忙跑到門口,對院子裏的奴婢吩咐了幾聲,應是去通知晉王和郎中。

    “王妃,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小竹很擔心她身體。

    女人臉色蒼白脆弱無力,她想伸手卻也沒辦法擡起胳膊,緩慢的轉過頭,慢聲問“我這是在哪兒”

    小竹笑着說“王妃這是睡糊塗了,您當然是在王府,晉王府。”

    “晉王府。”她輕聲的重複,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瞧着帷帳,緩緩閉了眼睛。

    她這是做了個很長的夢,可是夢的好真實。

    小竹見她睡去,沒去打擾,給她掖了掖被子。轉身,男人不知何時進來的,小竹忙低身行禮。

    “王妃怎麼樣”

    “回王爺,王妃方纔醒了,現在又睡着了。”小竹瞧了兩眼女人,說罷,便規矩的退出了房間。

    透過帷帳,冷邵玉看着她。“楚郎中。”

    “是。”楚夢伊立即過去。

    半天老人才出來,他說“王妃已無大礙,王爺不必太擔心了。”楚郎中許是覺得有些話應說,他從藥箱裏取出幾包藥放到桌上。

    “這藥早晚各一副給王妃服下,等十日後,老叟會重配新法子緩解王妃的記憶。”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冷邵玉蔑了眼桌上的藥包,他擡起眼眸,走到牀邊。

    洛殤昏迷了整整三日,他無時不刻想讓她早點醒,可她真的醒來時,他又不敢靠近。

    就這麼在這兒坐了一下午,直到深夜,他才離開。

    他走後不久,洛殤就醒了,小竹扶她坐起,給她背後墊了個軟枕,躺的太久也是該坐起來清醒一下腦袋。

    “王妃,您餓不餓奴婢這就吩咐小廚房做些糕點送來。”小竹將水杯遞給她。

    “我不餓。”洛殤手揉着額頭,頭暈暈沉沉,有種昏天黑地旋轉後的暈感。

    看着她臉色仍不好,小竹放下杯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郎中來。”

    “小竹,我只是有些頭疼,過一會兒就好了。”洛殤揉着腦袋。

    小竹點點頭,她咬了咬嘴脣,本來是不想說的,但還得讓王妃知道。

    “王妃昏迷這幾天,王爺一直陪着您,三天三夜奴婢都沒看他怎麼休息,聽說您醒了,王爺又急匆匆的從朝堂回來。王妃,王爺很在乎您。”

    “小竹我累了,你出去吧。”洛殤不想聽這些,她隨之閉上眼睛,打發走了丫頭,她再睜開眼時,早已一片霧水。

    半個月後

    女人坐在桌旁繡花,病情漸漸好轉,頭也不似幾日前那般疼的讓人發悶,在小竹陪着下,她也肯出去走走。

    站在石子橋上,她一身白衣,長髮隨衣裳輕紗在後飄揚,這嫣然一笑,讓人分不清是水中盛開的白蓮還是她。

    洛殤提起裙襬走下橋,在池水旁蹲下,雙手伸入乾淨明澈的水中,冰涼的溫度讓人神清氣爽,她捧起一把清澈的池水,在陽光的照明下乾淨的發光。

    長長的雙睫微眯,一股自來的清香縈繞白蓮池旁,她笑了,淺淺的弧度,優雅脫俗,那是叫人一眼忘不掉的純粹。

    丫鬟們看她如此美麗的笑還是在三年前,她們真爲女人高興,當此融洽之時,誰也沒注意迎面跑來的毛手毛腳的奴婢。

    婢女端着茶壺匆忙的跑下石橋,她沒看到洛殤,正巧兒洛殤起身,茶壺掉在地上,眼瞧女人腳步不穩,身後便是池水。

    衆人不由驚悚的尖叫起來。

    一隻大掌憑空出世及時拽住洛殤的手,強有力的將她扯入懷裏。

    洛殤輕貼在他胸膛口,她感覺得到男人輕微的心跳,恍然擡起頭,冷邵玉正俯首看着她。

    男人伸手輕輕擦去她額頭上的碎汗,沒說一句話,板着臉走出廊庭。

    洛殤側過頭看着他離開,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如果他沒有那麼做,他們之間又何苦像現在這樣。

    洛殤知道冷邵玉是愛她的,那種愛甚至可以入骨不顧一切,可她不能原諒。她不能原諒他的自私,就是因爲他的自私才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冷邵玉爲她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明白,但即便如此,有些事也終究是放不下的。

    離開鳳棲,男人站在長廊上,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深深的呼吸。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