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婚和已離婚不同”
司溫塵不管這些,往前送了一點。
“來張嘴”
石書淨只好吃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多喫點雞蛋,補充體力”
“今天不上班,有什麼安排”
“去醫院看我公公,今晚應該就留在那照顧他了”
司溫塵一聽不怎麼高興。
“所以你會和秦白淵碰面”
“不知道他在不在那,也許吧”
石書淨盡量放鬆語氣。
“怎麼你喫醋了”
“你認爲”
“我對他已經沒感情了,別這麼小心眼”
“但名義上,他還是你丈夫,你和他見面,我就是不開心”
“我知道我今天會找機會跟我公公提離婚的事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可是你從來不夠狠心,我擔心你說不出口”
司溫塵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說不出口也得說,只要他病情沒惡化,我一定會說”
石書淨望着他的眼睛,手覆在他手背上,緊緊一握。
“相信我”
“難怪昨天約你沒空,原來是佳人有約”
一道調笑聲在兩人頭頂響起,石書淨急忙抽回手,擡眼望去,是一個身材非常高挑的女人,穿着一雙五六釐米的高跟鞋,有一米八了,司溫塵站起來,她只比他矮一點點。
英姿勃發,很有女強人的幹練氣勢,氣場相當強大。
司溫塵站了起來。
“這麼巧”
“可不是嗎沒想到你這個大忙人也有空來喫早餐,之前約你,都說沒空,看來得看誰約”
司嵐掃了眼石書淨,態度很客氣。
“你好”
她點點頭,本能用敬語。
“您好”
“我是溫塵的姐姐,司嵐”
她主動伸出手去。
石書淨一聽是他姐,忙站起來,彎了彎腰。
“您好您好”
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的家人,也太巧了吧暗暗後悔沒化妝出來,穿得又比較隨意,怕給人家留下邋遢的第一印象。
“坐吧,別這麼拘謹”
司嵐坐到了司溫塵身邊。
“別看我和他相差十幾歲,但我的心態可一點都不老,也不講究那麼多禮數,大家都隨意一點你就當,見個朋友”
石書淨點頭。
“好的”
她有點緊張地看了眼司溫塵,但他微笑,很從容。
“我大姐人很好相處,放鬆點兒”
“是啊,不是我自誇,除了在商場上強硬一些,但我私下人還是蠻好相處的”
司嵐說話時一直保持微笑。
“都說我的樣子看上去很有威懾力,很不近人情,我也很無奈”
“沒有您人很好”
三人聊了一會兒天,司溫塵手機響了,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去處理。
“書淨沒開車過來,麻煩你送她回去”
他倒是很放心把石書淨交給司嵐,她卻有點着急,和一個不熟的人相處,本來就侷促,更何況是敵是友都還分不清,她斷然不想留下。
“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早餐還沒喫完,不着急”
司溫塵站了起身,單手扣上西裝,雲淡風輕。
“你和我姐好好聊,我先走了”
“可”
石書淨壓根沒來得及叫住他,司溫塵已經離開了,顯然也是想給她們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她衝司嵐笑了笑,面部肌肉緊張,不知道該開什麼話題。
“我弟弟很喜歡你”
司嵐笑道。
“這間餐廳以前是我和他的祕密基地,他從來沒帶女孩子來過,你是第一個,足見他對你的特別”
“是嗎”
“放鬆點,我真不會吃了你相反,我挺喜歡你的”
石書淨頭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半天才擠出一句。
“謝謝”
“我知道你的背景,你是秦白淵的老婆”
“我”
“別誤會,我沒其他意思我既然能坐在這和你心平氣和地聊天,就代表我能接受你的身份”
石書淨意外地看着她。
“您是認真的”
“怎麼我看上去像在說反話”
司嵐悠然自得地切着煎蛋,依舊和顏悅色。
“我剛纔不是說了,我只是看上去嚴肅,但我這個人很開明你的過去,在我看來,並不是
什麼污點”
“人結婚時,都抱着過一輩子的目的去的,可事實上,很多事情,尤其是婚姻,是最無法規劃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你也不能完全看穿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將來會否背叛你”
“說到這,作爲一個婚姻的失敗者,我可以告訴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不忠誠,當然,我弟是那百分之一。”
“秦白淵那些花邊新聞,我在國外都耳熟能詳,你能堅持三年,必定是真心愛過的,但濃烈的愛情,也經不起背叛的消磨,更何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最後一定會失望,而這時候溫塵出現了,你能不心動所以,我很能理解你”
“我這個弟弟,眼光很高,他喜歡你,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一定會支持他不過,你是不是該和秦白淵先把婚離了”
石書淨用力點頭。
“我會盡快”
“嗯那就好”
石書淨頗爲受寵若驚。
“我沒想到你能夠接納我,我以爲你會像他媽那樣,堅決反對我們”
“我和她不是同一類人,身份立場也不同,我只知道,我弟弟喜歡的,我一定支持到底你若是想進司家的門,將來一定要承受很多壓力,你先有心理準備,好消息是,我一定會站在你那邊”
“謝謝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你也不必謝我,畢竟,我是爲了我弟弟喫完早餐去哪”
“去醫院,我找機會跟我公公談離婚的事”
“哦那一起吧”
司嵐喝了口果汁。
“我和你公公,還有一些交情,應該去探望探望。”
到了醫院,石書淨先去找醫生了解情況,司嵐直接去了病房。
秦雲寧正在看平板,大概是最近的治療讓他精疲力竭,精神憔悴了許多,頭髮也白了一片。
她敲了敲門,秦雲寧一臉意外。
“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得很厲害,不知道哪天就死,趁你還活着,來見你最後一面”
司嵐勾着嘴角,把花籃放在地上。
“怎麼病危通知書下來了沒有”
在醫院說這些話,更加晦氣,秦雲寧心裏堵得慌。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嗯哼”
司嵐落座,以愉悅的眼神審視他。
“雖說人應該有惻隱之心,但想到你過去的所作所爲,對你,我還真同情不起來我以前就說過,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有因果輪迴,你不相信,現在信了嗎”
“你”
“別生氣,你心臟還不好,萬一一氣之下死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司嵐此刻的嘴臉有些可惡,得意洋洋,但她就是沒辦法控制,那痛快的心情,洪水一般往外噴薄而出,難以抑制那種激動。
秦雲寧身體已經被病痛折磨得精疲力竭,想生氣都沒有力氣了。
“都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忘了嗎”
“忘了你說的真容易,如果是我給你戴帽子,你能忘嗎不過,你千萬別誤會,我是因爲愛惡人自有惡報,我就想看看,你這種人,最後落得什麼下場,你做的噁心事太多了,我看報應不只是癌症,接下來,報應還會接二連三而來,你等着吧”
秦雲寧握緊拳頭。
“你想幹什麼”
“別激動,你們秦家沒一個好東西,還需要我做什麼嗎我告訴你,秦家氣數已盡,你等着看他們一個一個自取滅亡”
“我警告你,你膽敢動秦家任何一個人,我咳咳咳”
秦雲寧一口血氣上涌,激烈地咳嗽起來,滿嘴都是血腥味。
“我不是叫你別激動你看看你,這麼容易生氣,還不把自己活活氣死”
司嵐站了起身。
“免得你就這麼死了,看不到秦家人找死,我還是先走了,等你葬禮那天再來看你拜拜”
冤家路窄,在樓梯口碰到了殷靜琪。
司嵐身材高挑,氣勢也更足,不管殷靜琪怎麼昂頭挺胸,始終輸她一截,還沒開始戰鬥呢,就輸在身高和氣場上了,怎能不叫殷靜琪恨得牙癢癢,先聲奪人,質問。
“你來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
司嵐雙手環胸,理直氣壯。
“來看我丈夫啊”
“他不是你丈夫”
“怎麼不是你是不是當插足者當久了,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撿了我不要的男人,自以爲是地在藍天稱王稱霸,感覺很爽是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你都要飄起來了吧”
面對司嵐夾槍帶棒的諷刺,殷靜琪氣得臉都紅了,這個身份,一直是她心裏的梗,她得到了權力、金錢,可永遠得不到身份,想到這就叫她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你不肯和雲寧離婚,我至於”
司嵐感到好笑。
“我和他離不離婚,你管得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