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沒沒有看你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覺得,有意思極了我告訴你,一直到秦雲寧死,你都別想當上名正言順的秦太太”
司嵐眯着眼睛,狠絕尖銳。
殷靜琪怒極反笑。
“那是因爲你嫁不出去,沒男人敢要你”
“是又怎麼樣總比你勾三搭四的好”
殷靜琪心裏一凜,嘴脣,失了血色,難掩心慌。
司嵐瞭然一笑,那笑容,深刻不測。
“怎麼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
“你閉嘴別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你的樣子,雲寧爲什麼不要你你心知肚明你以前乾的那些事情就光彩嗎說到惡毒,我比你可差遠了”
殷靜琪反脣相譏。
“我是插足者,可至少我給雲寧生了個兒子,你生得出來嗎”
殷靜琪自以爲抓住了司嵐的軟肋,能刺痛她,誰知司嵐一點也不生氣。
“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種,秦雲寧那樣的人渣,我還真不稀罕再給他生個兒子,禍害社會看秦白淵就知道了,天天在外面搞女人,丟盡了人,我要是生那麼個敗家子,我都要上吊了,現在,連老婆都保不住了你說,他老婆背叛,是不是你當年偷別人老公的報應讓他替你嚐嚐,被人搶走另一半的滋味”
面對那樣一張洋洋得意尖的臉,殷靜琪恨得只差沒背過氣去,她們鬥了二十幾年,每一次都是以自己失敗收場,自己輸就輸在身份
針鋒相對的兩人,沒有察覺石書淨站在牆後,整個人緊貼着牆壁,面如死灰。
如果司嵐支持她和司溫塵是爲了報復秦家,那麼他呢他也是抱着這個目的接近她
光是去猜測這個可能性,石書淨都覺得好可怕,猶如驚天霹靂一般
她真蠢,如果沒有目的,司溫塵怎麼可能注意到她,怎麼可能對她那麼特別她的整個世界被這樣一個事實炸得四分五裂,支離破碎,自以爲是的幸福,整個轟然崩塌。
她飛快地逃離了,迎面撞上一個人,被撞倒在地,耳旁“嗡嗡”作響,撞在堅硬的地上,很疼,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直到被人拉起,腦子裏還是暈乎乎的,眼前一片模糊。
“石書淨,你聽見我說話沒有石書淨”
秦白淵搖了搖她的肩膀。
“你怎麼了”
他沒看見過她這麼失常的樣子,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災難,又好像主心骨被人抽掉了。
凌亂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石書淨看清眼前的人是秦白淵,情緒激動地推開他的手。
“你放開我放開”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見她紅眼眶,秦白淵更着急了。
“是不是我爸情況惡化了”
“你滾開,別管我”
石書淨撞開他就跑,但秦白淵追了上來,拽住她的手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你鬆手你混蛋別再拽着我”
她就像一隻鬥雞,動作極其激烈,掙脫不開,抓着秦白淵的手就咬了一口,痛得他咬牙,這女人,真夠狠
本能推了她一把,咆哮。
“你發什麼神經你給我站住、站住”
石書淨逃命似的,越跑越快,一個人躲到天台,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那個事實。
司溫塵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了進來,石書淨掛斷了。
回到病房後,石書淨故作若無其事地照顧秦雲寧,洗水果時,秦白淵走到了她身邊,望着鏡子裏淡漠的她,壓低嗓音問。
“你剛纔怎麼回事”
“沒什麼”
“沒什麼你情緒那麼激動”
看她剛纔的樣子,好像受了很大打擊,再加上她什麼都喜歡藏在心裏,秦白淵就更擔心了。
“你跟我說,也許我能幫上忙。”
“沒事”
“你”
秦白淵拿她沒辦法,反正他現在對石書淨是說不出的無力,即便他對她好,她也不領情,好像他要害她似的,完全不知該如何取悅她。
“沒必要防着我,我不是你的敵人”
默默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關心你。”
“沒必要”
“昨晚我那番話是認真的,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如果你發現姓司的不適合你,或者”
“與他無關,不管有沒有他,我們都回不了頭”
擦乾手,石書淨走出了洗手間。
秦白淵看着她給秦雲寧削梨,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那滋味說不出來,當他發現自己迷戀上她的笑容,卻已經成爲全世界唯一一個不配得到她笑容的人,而且,他很擔心她突然提離婚,每天都跟走鋼絲似的,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心很累
飯。
到了家,司柏鴻還在樓上下棋,司溫塵和司嵐在客廳聊天。
“你覺得她怎麼樣”
他問。
“誰”
“明知故問”
“你說石書淨啊”
司嵐揶揄。
“剛接觸,還不瞭解,不過以我看人的經驗,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司溫塵頗爲得意。
“那還用說我看中的女人,能差”
“所以你不是真心詢問我的意見,而是想聽我誇她”
“可以這麼理解我走之後,你們聊什麼了”
“沒什麼,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說會支持你們然後,就一起去了醫院看秦老頭”
司溫塵放鬆的眉心一緊。
“你們一起”
“嗯看樣子,她還不知道你和秦家的關係,她都要爲你離婚了,你還不準備向她坦白如果被她知道,你認爲她會怎麼看”
司溫塵的心思一時間變得複雜起來,他不是沒想過要說,但之前是兩人鬧矛盾,沒機會開口,現在關係剛修復,他不願意她多想,打算等基礎穩定一點再提,免得她猜忌。
“你告訴她了”
“沒有,我只說我和秦雲寧有交情,她也沒懷疑”
司溫塵拿出手機,難道她一整天不接他電話,是因爲知道了陡然間有種不安的預感。
“怎麼了一直看着手機”
“沒事”
司溫塵剛要說有事離開,司柏鴻就下樓了,他只好先把擔心壓下來,留在家喫飯。
石書淨當晚原本打算留在醫院照顧秦雲寧,但他堅持不用,讓她和秦白淵先回家,兩人離開醫院時已經十點多了。
“我去攔出租車,再見”
“今晚不回家”
秦白淵跟着她。
“你打算在高竹清家住到什麼時候”
“秦家現在已經不是我家,我不想回去今天沒提離婚,不代表我以後不會,遲早要離的,早點出去住也好”
秦白淵眉頭擰得很深。
“你非要把離婚時刻掛在嘴邊”
“是你先問我”
“我是想你跟我回家”
“我說過了,那不是我家”
石書淨的情緒有點兒煩躁。
“我來醫院是爲了爸,你別再纏着我了行不行”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今天究竟鬧什麼脾氣”
“我沒求你忍”
石書淨很絕情,伸手攔車,但被秦白淵拖到一邊。
“你別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樣子,有什麼事說清楚,我看你這樣,心裏憋得慌就算是因爲你和那個姓司的吵架,你也可以告訴我,就當我多事好了,我不想嘲笑你,我是關心你”
現在纔來關心她早幹嘛去了之前但凡他有將百分之一的心思用在她身上,他們也不至於到現在這一步石書淨感到很荒唐,腦子很亂,疲於應對自己根本不需要的關心。
她臉上流露出疲倦之色。
“就當你是真心的,但有些話,我不想說,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你給我點空間好嗎”
“這麼說,真是因爲那個姓司的他欺負你了我早就說他不是個東西,對你只是玩玩而已,你偏不聽,現在好了看看你因爲他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秦白淵想罵她活該,但又罵不出口,更多的是擔心。
“不行我不能讓那王八蛋就這麼玩弄你,我去找他算賬”
“你別鬧了”
石書淨抓住他的雙手。
“別去”
“放手,我要給你討個公道”
秦白淵氣勢洶洶,看眼神像要殺人。
“你”
一陣暈眩襲來,石書淨眼前一片天昏地暗,險些沒站穩,秦白淵扶住她。
“你怎麼了”
她捏着眉心甩頭,好一會兒,那種難受的感覺才退。
“我沒事,只是有點暈,你別去”
看他這樣,秦白淵生氣又不忍,拉着她坐到一邊的石椅上。
“還暈嗎頭痛不痛之前有人教過我一個偏方,按摩幾個穴道能緩解頭暈,試試”
手指剛落到石書淨頭上,她就掙扎了兩下。
“你會不會別亂來,一會兒按出人命了”
“我真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秦白淵嘴上說着難聽的話,手指力道卻放得很柔,還一邊詢問着。
“行不行有沒有好點”
石書淨閉着眼睛,心頭的焦躁稍稍緩解了一些。
“好像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