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不入中宮 >第四章上巳宴飲(迎國慶加一更)
    第四章上巳宴飲迎國慶加一更

    陸綰綰覺得新年還沒過去多久,上元節那番熱鬧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那日桃花拉着她去看熱鬧,說是長安宮城外架起一座高二十丈的燈輪。燈輪上上纏彩色絲綢,點飾金玉,懸掛了五萬盞燈。

    看着美侖美奐的燈樹,陸綰綰不禁脫口而出:“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如今一晃眼,竟覺得時光如白駒過隙,縱眼既逝,上巳節突然就到了。

    一早陸綰綰便被桃花催着起了牀。幸好陸辛提前打過招呼,陸綰綰也不至於賴牀。

    “小姐,我替你做了流彩暗花雲錦宮裝,今兒上巳節,我們就穿它吧。”桃花興奮地同陸綰綰嘰嘰喳喳,手不曾停下,替她梳着長及腰的頭髮。

    陸綰綰本想同意,心中轉念一想,這上巳節是公子哥和姑娘們的相親大會,穿宮裝難免避不開那些公子,圖惹麻煩。“

    “你這丫頭,是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嗎我看,倒還不如穿軍服去,等宴席結束我就去練武場瞧瞧,聽說最近新來了一批盔甲。”

    陸綰綰往臉上撲了一層珍珠粉,整個人看着精神抖擻,不施粉黛也絲毫不遜他人。

    桃花垮着張臉,委屈極了,“小姐,你嫁人我也是要跟着過去的尋了個吟詩作對的公子也就罷了,若是尋了個愛舞刀弄棍的粗人”

    陸綰綰點着桃花的額頭,那叫一個恨鐵不成器啊。“敢情你這丫頭思春了那成,我這就讓爹去練武場給你尋個舞刀弄棍的粗人來。”

    “我”桃花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綰兒,該出門了。不然要耽誤了時辰。”陸辛輕輕叩了叩門。

    “來了”陸綰綰麻利地把軍服一裹,鏡中出現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身姿挺拔如蒼松,眉峯如劍,雙目如星。

    “上巳節,我來了。”

    陸綰綰自從孃親去世後,就一直忙着練武,這還是她頭一次來到曲江池。

    只見兩岸宮殿連綿,樓閣起伏,垂柳如雲,花色人影,景色綺麗。

    貴族仕女,車馬侍從,樽壺酒漿,笙歌畫船,悠遊宴樂於曲江。

    “綰兒,我們快些去芙蓉園,皇上他們都在那。”陸辛催促着陸綰綰。

    走過夾城,陸綰綰才發現這芙蓉園別有一番天地。遠遠便望見一衆皇親貴胄聚在一起宴飲。

    宴席間歡笑不斷,更有才子張口即詩,引得皇上大爲讚賞,衆臣子女讚譽不絕。

    李華早已瞧見陸家父子二人,見陸郎穿了那身標誌性的軍服,李華眉頭挑了挑。

    那道身影猶如一棵挺拔的白楊,隱藏着堅韌的毅力。

    李華從未見過皮膚如此白的男人,就像絕大多數施了粉黛的姑娘們。

    偏就是這麼吹彈可破的臉,使俊美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立體,雙脣如同塗了胭脂般紅潤。

    雖然很美,卻絲毫沒有姑娘的陰柔之氣。

    “哇,好帥這是誰家的公子”某世家小姐十分激動。

    “英俊瀟灑,又不同那些粗漢一般空有蠻力,定是陸家公子陸皖了。”另一個小姐顯得成穩。

    陸綰綰權當自己耳朵聾了,什麼都沒聽見。

    陸辛離了陸綰綰去了官員宴席處。陸綰綰只好自己尋了處空席落座,她座位都還沒捂熱,便被黃傑點名。

    那黃傑好生討厭,一副虛假笑意掛滿臉上,“陸公子,怎地來得這般晚”

    “勞煩黃公子惦記,我今天身體稍有不適,來的晚些了。”

    黃傑臉皮蠻厚的,腆着臉過來敬酒,“來晚了可是要自罰三杯的。”

    “三杯就三杯。”陸綰綰頭疼地看着這狗皮膏藥般的黃傑,端起酒杯正打算喝,卻聽到皇上開口相護。

    “陸郎今日可是在家耽誤了”李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因着爹的教訓,陸綰綰並未仔細打量皇上,只是覺得皇上有點面熟,想必是那日守歲大典見過的緣故。

    “草民叩見皇上。”陸綰綰出席跪拜在地,“草民路上見美景太多,目不暇接,竟是誤了吉時。還請皇上恕罪。”

    “你倒是說說,你都見了什麼”李華存心捉弄這陸郎,促狹地一笑,“說出理來,便有重賞。”

    黃傑見皇上對陸家小兒態度極好,識趣地不再做聲,只自己默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陸綰綰跪得膝蓋發麻,脊背僵直,“謝皇上。”她不動聲色地微微調整了姿勢,使自己稍加舒適。

    “草民在來的路上,碰到絲絲小雨,沒一會兒就停了。再到這曲江,看見笙歌畫船,景色迤邐。便作了首詩。”

    李華聽聞又有詩,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陸郎只管道來。”

    “咳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曲江宴飲酒滿腹。”

    李華卻是笑的肚子疼,“陸郎,你這作打油詩呢”

    “草民不才,草民只喜舞刀弄棍,文章詩歌之事,實是不精”

    陸綰綰話音未落,只聽得急切慌張的一聲,“報”她也不敢擡頭,一直在地上趴着。

    李華揉了揉眉心,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一個身着軍服的人匆匆跑來,踉蹌着跪在陸綰綰旁邊,氣喘吁吁,用盡了力氣。

    “報皇上宜州失陷前線告急,節度使桂統領請求速派增援”這人說完便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華霍地站了起來,“來人,把傳信兵好生照料”

    陸綰綰只覺得膝下傳來溼濡之意,鼻尖也傳來陣陣血腥之氣。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傳信兵,才發現傳信兵身子下竟被鮮血濡溼了一片,把嫩綠的草芽染成了鮮紅色。

    陸綰綰心中嘆息:這人怕是不行了

    聞訊趕來的太醫用手指探了探傳信兵的鼻端,又替他診脈,顫巍巍地說道:“皇上他已經死了。”

    “將他好生安葬”李華神色間滿是痛惜,此人相當盡忠職守,身負重傷前來報信,竟也不先療傷。

    “再傳左軍中尉田中策和太傅黃佩”

    田中策和黃佩正喝得高興,忽聞皇上要召見他們,放下酒杯便一路小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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