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46,楚穆王刁難樊霓依
    “夏桔。”

    一個嬌滴滴的回答,叫人聽得從皮膚表層到骨頭裏都發着酥,比世上任何能叫得出名字的鳥兒的啼歌聲還要令人陶醉。

    “夏姬夏桔,這名字真是取得妙。”太子呂嘴裏默唸了兩句稱讚道。

    “楚太子言過了,妾身如今不過是亡國女子,哪裏再配得上夏姬二字”

    夏桔說得每句話,神情間都充滿着令人無限要去關懷的衝動,雖然這種神情不過是她自然的流露,在太子呂眼裏看來,這是一種無法自拔的陷足。

    “稟太子,靈兒姑娘求見。”

    樊霓依在門口突然通稟道。

    “晦氣”

    太子呂起身一絲淺笑地扶起夏姬說:“夏姑娘,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夏桔倒也不拘束,雙手搭在太子呂的手心裏起身,絲毫不覺得眼前這人有什麼生疏的地方,微微一笑款款行禮道:“楚太子請慢走。”

    太子呂是三步一回頭地看着夏桔,出了房門衝站立門側的樊霓依就罵:“你說怎麼哪裏都有你啊也不挑時候”

    “太子。”

    胡靈兒今日穿回了過去她還是姑娘時候穿的舊衣服,疊形的領口處只是露出一點點的脖子,在三樓樓梯的拐角處向太子呂行禮。

    太子呂沒見過胡靈兒像今日的打扮,發現沒有了真絲細蘇的裝扮,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靈兒姑娘,你今日是怎麼了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太子。”胡靈兒眼裏擠出兩滴淚水,跪地磕頭道:“如今蘇府已被抄家,靈兒已無處安身,想起過去種種,靈兒已經是萬念俱灰欲遁入空門,臨行前不忍掛斷舊情,特前來與太子一別。”

    太子呂這纔想起是自己令若敖天抄了蘇見力的家,把蘇見力送進了大牢裏,坐等着自己登基後拿他問斬。蘇見力的正室鬥宇葉是東丞相鬥如成的千金,即使蘇見力被抄家了,她鬥宇葉自然是可以回孃家,可是胡靈兒卻是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望着胡靈兒清新脫俗的裝扮,太子呂已渾然忘記了夏桔了。

    “靈兒姑娘,你這是何苦呢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今後你就搬進後宮和我一起生活,難道你不願意嗎”

    “太子,靈兒何德何能能令你這般厚愛”

    “我這便答應你,即日起,你便隨我入宮一起生活,待我登基後封你爲胡姬。”

    “太子,你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太子呂笑盈盈地扶起了胡靈兒,像是第一次邂逅她胡靈兒一樣,心花怒放地哄着胡靈兒說:“好了,聽話,我的胡姬你不要再哭了,再哭的話,這原本嬌美的臉就比那個醜八怪還醜了。”

    樊霓依站在一旁,對太子呂取笑自己是敢怒而不敢言。

    “再瞪眼一個試試信不信我挖了你的雙眼”

    樊霓依怒視的眼睛被太子呂這麼一恐嚇,倒也乖巧地低下頭來。

    “去,快給夏桔姑娘安排個歇息的地方”

    太子呂冷冷地甩下話來,徑直摟着胡靈兒走進房間。

    樊霓依見太子呂和胡靈兒進了臥室的房間,這才敲開了太子呂平常喝酒的房間,夏桔正對着房門衝樊霓依微微一笑着。

    嬌滴滴的模樣和曲線玲瓏的身材,再加上冰雪白嫩的肌膚,說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點也不誇張。

    “嘖嘖,嘖嘖嘖。”

    樊霓依圍着夏桔轉了好幾圈,搖着頭感嘆了好幾聲說道:“姐姐,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就是誰說破了天,我也不相信世上竟然還有你這樣漂亮的人。”

    夏桔被樊霓依一逗,笑着回答:“妹妹的這張巧嘴也真是甜,夸人都誇到骨子裏去了。”

    “我可是有一說一的人,阿諛奉承溜鬚拍馬我不會,我說姐姐好看那就是好看”

    樊霓依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歪着腦袋一手支着說:“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桔。”

    “夏桔。人好看,名字也好聽。那以後我就管你叫桔姐姐可以嗎”

    “好。”

    “桔姐姐,你給我說說鄭國都是什麼樣的有沒有楚國這麼繁華熱鬧”

    夏桔揺了搖頭回答:“說繁華自然不能同楚國比了,鄭國不過是個依山傍海的小國家,夏天熱得要命,冬天下雪凍得也是要命。”

    “下雪雪花長什麼樣呢好看嗎能喫嗎那雪花是甜的還是鹹的”

    對於楚國這個一年四季都溫差不多的南方國家來說,自然感受不到十日行程的鄭國天氣,所以對下雪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樊霓依的好奇,惹得夏桔喫喫地笑了起來說:“妹妹,現在鄭國已歸順於楚國,這往後只要你有時間可以在冬天的時候去看看,親自感受下下雪、結冰、化雪的過程,你就知道你有多討厭下雪的冬天。”

    “啊難道下雪的冬天都不好玩嗎”

    “這麼說吧。”夏桔沒有擡頭,只是兩眼皮往上翻了下繼續解釋:“你試過在楚國的冬天裏赤身在室外洗冷水澡嗎”

    樊霓依揺了揺頭表示沒有。

    “下雪的冬天比在室外洗冷水澡還要冰冷。”

    “照這麼說來,姐姐現在也是喜歡待在楚國了”

    “唉。”夏桔嘆了口氣目光突然哀怨了起來:“我原本是鄭國中軍營將軍的夫人,多年前將軍不幸戰死在楚國的大將下,我便被鄭王收爲夏姬,直到楚王此次攻下鄭國又將我掠來,這種不能自己做主的生活我已經習慣了,所以對待在哪裏,喜歡哪裏,已經沒有要求了。”

    “姐姐,沒想到你的處境也這麼難。”

    樊霓依鼻子一酸,突然心疼起了夏桔,“走吧,姐姐,我帶你去二樓找個安靜舒適的房間休息休息,俗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以後你就把楚國當成家了,把我當成親妹妹使喚就好了。”

    “使喚不敢,只是這往後人生地不熟的,還請妹妹多提醒我一下,免得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說了不該說的話。”

    “好,桔姐姐你放心。”樊霓依站了起來挽起了夏桔的手開心地說:“走吧,我帶你去樓下。”

    二人剛下二樓,若敖天正和趙氏勤閒聊着。

    “你這是要帶鄭王姬去哪裏”若敖天突然冷冷地攔着樊霓依問。

    “回大人,太子命奴婢將桔姐姐帶到二樓休息。”

    “不行這二樓是什麼人待的地方你不懂嗎鄭王姬身份高貴,豈能同那些戲子住同一個地方”

    “這”樊霓依拉長了話音朝趙氏勤看去,她對若敖天說那話已是瞭然於心,只是不敢私自做主。

    “丞相大人是君上最器重的大臣,丞相府向來又是各國大使邦交必去的地方,把這鄭王姬送丞相府待些時日也不算委屈她,待太子日後登基了再做打算,不知丞相大人覺得屬下的建議是否可行”

    趙氏勤躬身行禮向若敖天問到。

    若敖天擰眉思索了片刻,面露難色地說道:“趙統衛說得在理,那,你便將鄭王姬請到我府上稍待些時日,到時再做打算。”

    樊霓依不敢再有二話,她心裏非常清楚若敖天打的是什麼主意。

    “桔姐姐,到了丞相府,一切你可要看得開點,想得開點。”

    樊霓依坐在馬車轎裏衝夏桔難過地安慰着。

    “妹妹,謝謝你。”夏桔握着樊霓依的手反而安慰她說:“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浮萍的生活了,自從鄭王將我從將軍府奪去的時候,我已經放棄了抵抗,都說紅顏薄命,我大概就是屬於這樣的人吧。”

    “桔姐姐。”

    樊霓依難過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夏桔也看穿了若敖天的心思,而且看穿了以後還能看透,這種螻蟻尚且偷生的委屈求全的生存慾望後,是一種看透卻不說透的絕望。

    在樊霓依心裏,她能理解夏桔的這種看破世事的悲觀和順從,作爲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的絕色佳人,她的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而是屬於那些既渴望得到她又能得到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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