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若敖天的耳朵裏。
若敖天正興高采烈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和管事的談話,都叫胡靈兒聽了去。
胡靈兒抱着兒子走到若敖天跟前,突然高舉着襁褓中的兒子對若敖天說道:“若敖天,原來這幾個月來,你一直在欺騙我,我三妹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如此置她於死地”
若敖天看了管事的一眼,示意他退下。
他沒想到自己的談話,會不小心叫胡靈兒聽了去。
見事情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只好漾漾地答道:“靈兒,你這是做什麼”
胡靈兒見若敖天衝自己走來,大吼了句:“別過來,再敢靠近一步試試。”
若敖天不敢賭了。
他老來得子,也虧這胡靈兒爭氣,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這滿月酒纔過去幾天,他可不想胡靈兒拿自己的兒子開玩笑。
連着退後了幾步,雙手向前壓下哄着胡靈兒道:“靈兒,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咱們好好說,別嚇着孩子。”
“好好說好,我倒要看你跟我怎麼解釋”
胡靈兒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說:“你現在就說,要是有半句欺騙我的話,孩子逃得過今日,也逃不了一世”
若敖天權衡了下,坐了下來。
連着喝下了幾杯茶水,這才娓娓道來:“這樊霓依也是個苦命的人,她含辛茹苦懷了八個月身孕,卻叫太子一劍給刺死了。如今又被太子關進了柴禾房,這柴禾房你也知道,進去容易,出來難。在柴禾房,聽說和一個叫盧南生的前護衛發生了感情,這林管事也是好心成全他們,誰知道他們洞房花燭夜,這盧南生被人砍掉了腦袋,而林管事也暴斃,只剩下一具白骨,地下全是水,看來是有高手潛藏在宮中,而且出手毒辣。”
“什麼”胡靈兒緊張地站了起來,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死了幾個人,而是要樊霓依安全。
“你現在就去宮中把三妹給我平安帶回來,她要是有什麼閃失,你回來的時候,就替我們娘兩收屍吧。”
胡靈兒說完,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就往府內最高的一座假山上爬去。
若敖天站在假山下頭,一顆心都提到了嗓門眼。
“靈兒,你小心點,你快下來,我這就去宮中把她給你帶回來,你放心,我一定平安把她帶出宮。你先下來,哪怕是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好歹也是孩子的母親,你別嚇到他了,萬一一個閃身,這可如何是好。”
胡靈兒本來就是想嚇嚇這若敖天,也許只有這樣,這若敖天才能將事情辦得利索,辦得快。
“好,我帶着孩子回家一趟,你去把我三妹給我帶回家吧。”
“好好,只要你答應下來,去哪裏都行,什麼我都依你。”
若敖天囑咐了胡靈兒的貼身丫鬟幾句,自己是刻不容緩地趕去楚宮。
死一般寂靜的柴禾房。
樊霓依被孫叔廷扶到了一邊坐下。
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
護衛將兇案現場圍得水泄不通。
個個都怕昨夜那個兇手再來破壞現場,都亮出兵器嚴正以待。
若敖天滿頭大汗地走過來,還喘着氣。
他來不及解釋什麼,找到了樊霓依,對她說:“樊姑娘,快跟我走吧。”
“去哪裏”樊霓依沒好氣地問。
“出宮啊,難道你要留下來”
“留下來又怎麼樣我的孩子都沒有了,已經生不如死,壓根就沒打算出去了。”
若敖天一下子怔住了。
她以爲樊霓依受了盧南生這件事情的刺激,恨不得立刻就插翅飛走。
沒想到,她還挺犟。
“是你二姐讓我來找你的,你還是跟我走吧,她正在家裏鬧呢。”
若敖天的實話,讓樊霓依心裏有了籌碼。
胡靈兒一直是收不到自己的消息。
她也收不到胡靈兒的消息。
現在,一定是胡靈兒知道了什麼,纔會拿什麼逼着他親自來帶自己走。
樊霓依腦子一轉,很快就知道,一定是胡靈兒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要挾着若敖天。
既然有了籌碼,而且這個籌碼是若敖天絕對輸不起的,樊霓依就大膽了起來。
“出去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幾件事。”
“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滿足你。”
“第一,我要帶着孫伯一起走,我的命是他救的,我不能將他一個人留下。”
“你你是”
若敖天看着孫叔廷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哈哈,若相,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孫叔廷”
孫叔廷故意佝僂着身軀,有氣無力地對若敖天說:“十幾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還是容光煥發,我卻是脖子都埋進土裏的人了。”
若敖天想起來了孫叔廷,不過是一個前前朝的舊臣,而且如今看上去精神也衰老了許多,放他出去也起不了什麼大風大浪,於是對樊霓依說:“好,我答應。”
“第二,我要去見見太子。”
“見太子”
“對,我就是想看看這個親手殺害我的人現在都得了什麼報應沒有”樊霓依目露兇光,比任何兇猛動物的眼神還叫人看着害怕。
自己辛苦懷胎八個月的孩子,眼見着就要落地成人,被太子熊呂一劍刺死。
這口惡氣,作爲任何一個做母親的人都不能忍下來的。
“好,這個我也答應,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靠太子太近,我怕你傷害他。”
“我,我可以答應,我不會傷害他的,我會讓他慢慢地得到老天爺的報應而死”
“還有嗎”若敖天不耐煩地追問了句。
樊霓依想了想,本來還想追問若敖天到底是爲什麼要將自己關進這柴禾房,一想已經沒有意義了,便答道:“沒有了。”
“好,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若敖天對樊霓依說了句,轉身對守護現場的護衛說道:“你們還守着幹什麼還不快將屍體扔出去找個地方埋了。這麼小的事,還需要我來教你們嗎”
樊霓依和孫叔廷相互攙扶着,舉步艱難地向前邁步,經過房門前的時候,樊霓依瞥了一眼盧南生的屍首,心一沉暗自發誓:我今日離開這個地方,就是那些該死的人死期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