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熟睡。
絲毫沒有人發現,在阿東嘜客棧的屋頂,突然有一塊早已鬆動的瓦片在輕輕地被舉起來。
隨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屋頂,蹲着身子,觀察着四周的守衛。
幾步輕盈的騰空踏步,很快就從屋頂跳躍到了十幾丈外的大樹上。
輕而易舉,絲毫沒有費什麼力氣。
顯然,武功極高,輕功了得。
身影滑下樹來,迅速地繞彎,拐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停留在鬥宇郊的玉石店鋪前。
舉起手纔要敲門。
說時遲那時快,雙手已經被悄無聲息地控制住。
整個人,只覺得肩膀一鬆,軟綿綿地癱倒在另外一個人的懷裏。
阿東嘜客棧的地下室。
燈火通明。
樊霓依坐在正座,目不斜視地盯着阿東樂放下的這個人。
她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他很可疑。
沒想到,她不過是和阿東樂設了個局,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給騙了出來。
“阿東嘜,真的是你”
阿東敏抽出腰間的刺鞭,生氣地打落在阿東嘜身上,不停地問:“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阿東嘜不言語,也不躲避。
“你倒是說話啊”
阿東敏站在阿東嘜身後,使勁地搖晃着他的身子。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背叛了阿氏門。
在阿氏門裏,從來就沒有背叛的人。
阿東嘜,算是第一個。
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弟弟,阿東敏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要丟進她父母的多少臉面的事,從今往後她怎麼還能擡起頭來做事
“阿東嘜,你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像我們阿氏門的英雄,我保證給你一個光榮的死法。”阿東樂看着阿東嘜,心裏也是惱火。
“阿東嘜,你去鬥宇郊那,打算稟報他什麼”
樊霓依冰冷地問,沒有任何情感。
“你怎麼知道我去那裏”
“你前晚去鬥宇郊那,跟裏面的人都說了些什麼我希望你能如實地告訴我,不要死後還叫阿東敏替你蒙羞”
“阿東嘜,你快說啊”阿東敏流淚地催促。
“我不能說,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想死容易,可是,死後,你的靈位不能入我阿氏門,做了冤魂厲鬼後,也不可對外說你曾經是我阿氏門的人”
阿東樂拔出腰間的劍來,一點點地靠近阿東嘜,劍尖抵着他的喉嚨說:“我最後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不說的話,你知道我的劍一旦從你這裏輕輕地滑過,你就再也沒機會可說了。”
“阿東嘜,我求你了,就算是阿姐求你了。”
阿東敏奪過阿東樂手中的劍,一下子刺向了自己的腹部,鮮血,自她的纖纖玉手裏溢流了出來。
兩眼,卻是哀求地望着阿東嘜。
“阿姐,阿姐”阿東嘜跪着向前抱住阿東敏哭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讓我死了算,我不能背叛主子”
“混賬東西,誰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在這裏,你給我看仔細了”
阿東敏跪下來給樊霓依和阿東樂說:“主子,門主,阿東敏有罪,沒能管教好阿東嘜,給主子和門主蒙羞了,阿東敏願以死謝罪”
說完,阿東敏就拔出劍來,抱着阿東嘜就要來個一劍穿心共赴黃泉。
樊霓依看了眼阿東樂,阿東樂領命,兩手彈出去了個東西,將阿東敏手中的劍彈掉在地。
“阿東敏,你好大的膽子,主子今天不是說過了嗎死,也要經過主子的同意,你這麼做,是想叫我們阿氏門的先烈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嗎”
“門主”。阿東敏死又死不了,阿東嘜又不肯開口,痛苦地跪地,只是一味地流淚。
“好,我說,我什麼都說,只是,我說完以後,只請速死”
“好。”阿東樂見樊霓依點頭,這才答應着阿東嘜說:“你放心,如果你說出來的消息對主子有用,功過相抵,我阿東樂同意你死後牌位入我阿氏門,只不過是最後最偏的一個位置。”
“謝門主。”阿東嘜感激地抱拳行禮說:“三年前,我加入江湖上的一個祕密組織,這個祕密組織叫“毀天會”,全是各國的江湖高手組成的,當時我還年幼,以爲是一個切磋武功的組織,便通過層層甄選進去了,不過,很快我就知道,這是一個高手雲集的組織。組織裏安排我竊取本國的消息,還有關注外來重要人員的動向,我當時一看不對勁,想要退會,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將我關了好幾天,各種折磨,又拿着阿姐的命威脅,我沒辦法,就聽從了他們的安排。
後來,我就專門給他們傳遞消息,主要是關注阿提滾珠的東向,再後來,就收到了關注若敖末的命令。”
“這麼說來,鬥宇郊就是那“毀天會”裏的主腦了”
阿東嘜搖頭答:“不知道,聽說組織裏的人都沒有見過他。”
“那你平常都是怎麼接收命令的”
“我是通過玉石店的人轉達和接收的。”
“既然都是通過玉石店的人街頭,你又是怎麼認識鬥宇郊這個人”樊霓依一針到位地問。
“這鬥宇郊也是一年多前,在玉石店見的面,當時他就跟我講”。
阿東嘜話還沒說完,頭一偏就倒地氣絕。
沒有痛苦的表情,很正常。
樊霓依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若敖末門前的兩個守衛,也是死於這種情況。
“誰”阿東樂見密室有動靜,跟着聲音的來源就追了出去。
阿東敏抱着阿東嘜的屍體,使勁地搖晃着,傷心欲絕。
樊霓依走下來,扶起阿東敏說:“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祕密將他安葬了,再好好排查下阿氏門是否還有外人隱藏,我要一個乾淨的阿氏門效力,容不得有三心二意的人存在。”
“遵命。”阿東敏瞥了眼地上的阿東嘜的屍體,她知道,阿氏門是絕對不允許有叛賊出現的。
阿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