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又叫四弟阿旺將樊霓依從太子殿漱洗房給帶了回來。
面對樊霓依,胡靈兒幾次欲言又止。
樊霓依能感覺到胡靈兒心裏的掙扎、不忍和無奈,卻又不得不的那種糾結。
“二姐,你幾日特意叫四弟把我帶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是有什麼事我能做到的,你儘管說就是了。”
胡靈兒見樊霓依將話都說成這樣子了,只是略微再做猶豫,便拉着樊霓依的手要跪下。
樊霓依見狀,眼疾手快起去扶助胡靈兒。
“二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三妹,二姐之前那樣對你,感到非常的後悔,你會原諒二姐的,對嗎”
“二姐,”樊霓依不知道胡靈兒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只是見她一臉淚眼婆娑,知道她有難言之隱,有什麼事要央求自己,所以纔會做出如此的舉動。雙手過去扶着她起身問:“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了。以前的事,我也有錯,咱們都不要再去提了,好不好。”
“好”。胡靈兒答應着起身說:“三妹,二姐確實有事要求你。”
樊霓依緊緊地盯着胡靈兒的臉看着,企圖從她的臉上事先預知點什麼。
“三妹,二姐問過太醫院的林總院,之前你和太子採用“陰陽調和法”清了體內的毒,如今你姐夫中毒越來越深了,若不及時救治,恐怕有生命之危所以所以我才求你和他”。
胡靈兒後面的話,說得是越來越爲難了。
樊霓依聽完,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原本想,大不了就給了她胡靈兒一條命。
反正自己的命也是她和胡赫兩人救的。
可誰知道,胡靈兒這哪裏只是要她的一條命
她這是要她連命帶貞潔都給了她。
與若敖天“陰陽調和法”療毒,這不是叫天下人都恥笑她樊霓依嗎
且不管別人的眼光會怎麼奚落,太子熊呂會這麼想呢
太子熊呂會生自己的氣
還是笑自己不過是人盡可夫的風月女子罷了
樊霓依實在是爲難。
胡靈兒大概是看出來了樊霓依的擔憂和爲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扶着桌角坐了下來,似有意無意地說:“算了,既然三妹不肯,那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
“二姐,這“陰陽調和法”乃是因人而異的,之前太醫院的人也說過了,我和太子熊呂血性相吸,毒性相剋,所以會排除毒來,而我和姐夫的血性不一定相適,若是不能對症,恐怕反而會給姐夫帶去什麼不好的後果。”
樊霓依試圖說通胡靈兒,可是胡靈兒卻依舊搖頭說:“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若是不肯,我只能再多找些人試試了。”
胡靈兒說完,不待樊霓依再解釋點什麼,已經命人帶了許多位府上的丫鬟過來。
樊霓依掃了一眼,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個個都是年輕漂亮的窮苦人家的女兒。
“二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樊霓依不解地問。
“我要讓她們挨個和天哥去毒,我就不信這麼多人,會沒有一個血性和天哥匹配的。”
胡靈兒淡淡地說了句,對虛頭八腦二人說到:“動手吧。”
隨後,響起來幾十聲慘叫聲。
待虛頭八腦劍回鞘以後,樊霓依纔看清,原來他們兩人分別刺了眼前這些丫鬟。
“我讓虛頭八腦給劍餵了天哥身上的毒,她們,現在都已經中了一樣的毒。”
樊霓依愕然。
這胡靈兒用心竟然是如此狠毒,就爲了救若敖天,要傷害這麼多無辜。
“二姐,這”。樊霓依還想爲這些可憐的丫鬟說幾句公道話,很快就閉嘴了。
事情已成事實,這虛頭八腦都已經將毒傳到她們身上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再者,說多了,只會讓胡靈兒生氣。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胡靈兒拂袖對面前站着的這幾十個丫鬟說道:“你們現在身上都中了和老爺一樣的毒了,太醫說了,只要有血性相匹配的人,就能治好老爺體內的毒。我相信你們當中一定會有和老爺血性相適的,誰要是將老爺體內的毒清了,我就去做老爺的工作,讓老爺納她爲妾室,和我一起享受若敖夫的榮華富貴。當然,對於那些血性不匹配的,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畢竟你們是在若敖府兢兢業業做事的人,我答應你們,每個人給三萬兩銀子,讓你們回家陪家人過最後的日子去。”
幾十位丫鬟,紛紛開始啜泣了起來。
草菅人命也不過如此。
何況,死,還要帶着屈辱死去。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黃花大閨女,或有了心上人,或已經有聘,只待在若敖府幹夠三五年就可以離開,恢復自由身。
沒想到,一切都如泡影,再美好再圓滑光溜的夢想和希望,瞬間都碎得片瓦不見。
“去吧,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三天內,每個人都要爲老爺獻身試法。”
胡靈兒對着丫鬟說了最後一句話,又對虛頭八腦吩咐:“你們二人給我聽着,自此刻起,給她們喫全楚都最好的,穿用也要最好的,哪怕是要喫宮裏的山珍海味,穿宮裏的綾羅綢緞,你們兩人也務必給我辦到。讓她們好好地享用幾日,如果還是不能匹配的,就讓她們都回家團聚去。”
“是,夫人。”虛頭八腦領着這些丫鬟魚貫出去。
胡靈兒這才繼續對樊霓依說:“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把鬥宇葉也給帶過來,她是鬥如成的女兒,應該從小就有喫過什麼奇珍異果,說不定能抗毒。再者,我知道她在蘇府的時候,爲了蘇見力還種植了許多草藥植物。我這的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了,所以,都要試試。”
“二姐"。樊霓依看着胡靈兒眼裏的血絲,終於還是沒忍住說了句:“等葉姐姐來了,我和她一起吧。”
“真的”胡靈兒顯得有點激動。
畢竟,樊霓依已經治好了太子熊呂,她的血已經有了抗毒的效用了。
如果她能答應,這機率無疑又增加了許多。
“真的。”樊霓依答應了一句,笑着讓四弟阿旺送胡靈兒去休息,自己則孤身待在屋裏,目視着窗外若敖府的一片綠植,對若敖府蔥蔥郁郁的景象心生失落。
識人看相,問道見象。
若敖府一片繁榮,哪裏有破敗前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