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212,不問天意自封莊王
    宮中四處還散發着血腥的味道,還沒有來得及清整,便突然又莊嚴了起來。

    太子熊呂端坐在朝堂,雖未曾入過“重天台”天意測允,卻已然是一身君王服飾出現。

    阿旺因爲樊霓依的緣故,再加上他這個人本來頭腦就靈活,很是受太子熊呂的賞識,因此,這一天,自然是以大監的身份出現。太子熊呂念其過往還有樊霓依的好,賜其姓氏爲“能”,叫能旺。“熊”姓本爲君王姓,是以太子熊呂去其四點爲“能”,也期盼阿旺他能忠心侍主。

    朝堂下,並不是過去那般百官從立頂禮,只有屈巫、子木、蘇見力、蘇見馬還有幾名文官,寥寥數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朝堂裏。

    太子熊呂手掌輕微一揮,阿旺便領會其意,雙眼凝視着堂下衆人大聲喊道:“自即日起,太子登基,號莊王爾等還不參拜過新王”

    屈巫原本就元氣大傷,又加之近段時間被若敖天囚困於監牢,身體更是憔悴不堪。當得知太子熊呂未經天官侍郎引“重天台”叩請天恩便自封封號,心中實是着急。

    在子木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跪地磕頭道:“稟太子,今叛亂初定,餘孽未消,微臣以爲當清孽障平天意再告知先王恩請天意,方不失國體”

    屈巫的話,原本說出來沒有人會去拂逆。

    哪怕是當時強勢的若敖天,也不敢違背。

    倒不是因爲他有多大的權謀,而是在衆人眼裏,屈巫就是天上神仙派下來的輔助楚國的仙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否則會引火上身自尋死路。

    太子熊呂目光如炬地盯着屈巫,先王在世的時候曾對他囑咐過,一定要視屈巫爲長輩,只有這樣,才能留得住人心鞏固得了政權。

    “屈相,孤王死裏逃生重掌政權,難道這不是天意使然嗎”

    “這”,屈巫被太子熊呂夢地一問,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

    “子相,你是聖人之後,你說說,難道孤王不經“重天台”就不能是楚國的君王”

    子木向來膽小,不敢忤逆。再說了,如今楚國王室只有太子熊呂這一血脈是正統,他若是當不了君王,難道真的要易主他姓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君王刀口磨礪過來諸多不易,而如今未受百官伏地萬民叩首,沒有那風光大放的威儀,微臣怕是委屈了君上。”

    子木的話,多少讓有點怒火的太子熊呂有點寬慰,回道:“楚國在飄渺搖墜中鳳凰涅槃,這其中的苦難孤王是親歷的,孤王不想再勞民傷財了,只願楚國儘快恢復國體,日後好平定鄭郡的鬥氏叛亂。”

    “君上體恤萬民,是我大楚之福啊。”

    子木行了個大禮,身後的蘇見力等人,也紛紛行大禮見過楚莊王。

    楚莊王在數人高呼萬歲中雙手徐徐伸展開說了句“平身”,隨後起身一手負在身後,威嚴不可侵犯地宣佈道:“今日,孤王有幾件事要在此宣佈。第一件事,就是這滿朝文武大臣需要重新選擬,文官選擬交由子相,武將選擬交由兩位蘇將軍,孤王希望但凡選上來的文官武將,必須是過去不曾有嫡親在朝中爲官,文武各選三百人,最後入宮由孤王親自挨個定級。”

    子木、蘇見力和蘇見馬兩兄弟均領命。

    只是,蘇見力蠕動的嘴脣始終不敢多說一句。

    楚莊王卻是從他的表情裏察覺到了什麼,問蘇見力:“蘇將軍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末將”,蘇見力本來是想問問既然百官廢除,那他算是什麼了卻是被蘇見馬用胳膊給碰着提醒。

    “蘇將軍你不說孤王也知道,你們一定是想知道這百官廢除,孤王會怎麼安排你們這點,孤王說實話還沒想清楚,所以,孤王現在回答不了你們,你們只須按照孤王的吩咐去辦事就是了。日後,孤王自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末將領命。”

    “微臣惶恐。”

    蘇見力和子木二人紛紛又是行禮,對於眼前的這個一改過去那種文弱性格的楚莊王,他們的心裏是一點都猜不到對方的心思。

    “第二件事,便是如何處置若敖氏一族。據探查,這若敖天手下的“玄鐵兵”尚有兩萬有餘,再加之若敖齊麾下的一些頑固之徒,還有若敖氏的其他成員,約是有數萬,如今這些人都已被擒,孤王在如何處置他們的問題上確是犯了難,所以,孤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楚莊王話音一落,衆人面面相覷,卻不敢率先開口表態。

    屈巫無奈,只好再次當出頭鳥道:“稟君上,這上天有好生之德,兩軍交戰之時若是將他們就地斬殺,也算是無可厚非,而今他們已是階下囚,手無寸鐵,這時殺他們恐遭世人誤會啊,還請君上三思而行。”

    屈巫的話,在他楚莊王的耳朵聽來,現在是怎麼聽,都覺得刺耳。他憎惡地看了眼屈巫,目光落在了子木身上。

    “君上,微臣以爲農物在筐裏的時候,它不過是筐裏裝着的東西,可以任由處置。而一旦埋進土裏受日月恩澤,則是在享天潤得地華,便是有生命的東西了,微臣以爲這個時候從地裏生生毀滅他們,怕是不妥。還請君上仔細斟酌,畢竟他們也是我大楚的子民,只不過是受了矇蔽。”

    “蘇將軍,你說,想說什麼就實話實說。”

    蘇見力見楚莊王指名道姓要自己說,想起若敖天殺害了那麼多人,還逼着他父親蘇從七馬車裂而亡,氣得牙齒咯咯作響跪答道:“君上,末將以爲惡狼就是狼,他的天性就是食肉的,即便從小圈養起來同人一起生存,天性總是會爆發的,到時恐怕想再除去的時候,已經是有心無力,所以末將認爲,殺光他們以絕後患”

    “蘇將軍,你說的是什麼話啊那是幾萬條人命”屈巫跺着腳着急地朝蘇見力喊着。

    “屈相,你可知道此次爲了平定叛亂,多少將士哪怕是僅存一口氣,手中沒有了刀劍就用牙咬。少了條胳膊就用頭撞這些你都知道嗎”

    “戰爭難免是會死人的,若是在戰場上,無論怎麼樣殘忍的廝殺,那都是一種正義的拼搏,而如今他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再去殺害他們,恐傷國體,要知道這數萬人可是多少個家庭,能爲楚國開枝散葉多少後代來”

    “我沒你想的那麼多,我只知道如果今日是若敖天捉了我們幾萬的將士,他一定不會心存善念要放過我們。還有,誰又能保證他們開枝散葉生出來的後代就能安於本分不有二心”

    “你你就是胡攪蠻纏”屈巫氣得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得口中大口大口地呼氣喘氣。

    楚莊王見狀,雙眉擰鎖雙目含上片刻,緩緩說道:“殺,必須殺,不殺難平孤王心中的憤恨傳孤王口諭,除去他們身上的衣服,孤王要讓他們光着身子來,光着身子去陰間遊蕩,永無後代子孫給他們香火受。”

    蘇見力聽到這裏,卻開始緊張了起來,按照楚莊王的意思,這是要所有犯事的親人都牽扯進去啊。

    怕是自己誤會、曲解了楚莊王的用意,他趕緊追問了一句:“君上,你的意思是要落刑到其嫡親一族”

    “對,無論是誰,不管老少,只要牽扯到全部絞殺。”

    “可是,他們的妻兒父母是無辜的啊,君上。”

    “蘇將軍,孤王見你殺敵勇猛,以爲只有你會跟孤王一樣,在經歷過生死之後,會不給對手留一點的機會,難道你忘記了你方纔說過的話等着他們的子女長大後,個個都造反來找孤王報仇”

    水。

    冰水。

    嚴冬裏的一盆冰水,從頭澆灌了下來。

    楚莊王的話,比這冰水還令人心寒。

    經一事長一智,顯然楚莊王在經歷過若敖天這件事情上,是長了斬草不除根必會留後患的一智。

    “此事,就交由你們兄弟二人去處理,三日,三日內,孤王要他們一個不漏地出現在名單裏,否則,孤王定不輕饒你們。”

    楚莊王突然惡狠狠地盯着蘇見力命令道。

    蘇見力擡頭目光纔到楚莊王的鼻樑處,便已經是心生恐懼。他曾一人顧身縱躍鄭國城牆,助楚穆王拿下鄭國,雖然明知那一去是九死一生,可是他都沒有害怕。而如今卻是怎麼了只不過和楚莊王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要知道,這楚莊王還是太子的時候,說話態度對他蘇見力都是客客氣氣的,如今是怎麼了竟然變化這麼大,難道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對了

    蘇見力仔細地在腦海裏搜尋着過往與楚莊王交集說過的話辦過的事,想要從中找尋到自己得罪他的地方,可是,思索了好一番仍舊找不到頭緒。

    “蘇將軍,還不快領命”

    阿旺輕輕地跑了下來,用一指戳着蘇見力的胸口說道。

    蘇見力這才緩過神來,和蘇見馬二人跪地領命。

    望着楚莊王那君王步姿離去,蘇見力突然想到了,許是自己功高蓋主了,這個時候,該是尋機會全身而退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