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跪在鉑金帝宮的門前,死死的咬着已經青紫的脣瓣,一瞬不眨的望着面前緊閉的大門。
身體明明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可不知爲什麼,那種冷,卻還似蟲噬一般,一點一點侵蝕着她。
周圍時不時有人經過,異樣的目光和指指點點的議論,此起彼伏。
而她,卻都只能選擇忽視。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如果自己今天凍死在這裏,就好了。
可是不能
她不能死,而且要好好的跪在這裏。
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求得他的幫助,才能救下父親留下的公司。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現在出去,跪在鉑金地宮的門前,我就考慮救寰宇。”
沈佑白低如鬼魅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響徹,隱約間,那張冷峻淡漠的臉,還有那雙堪比風雪冷漠的眼,也出現在了眼前。
視線,越來越模糊。
驀地,有黑色皮鞋和西褲,映入眼簾。
顧汐擡眸,看着頭頂那個面容冷峻,眸光淡漠的男人,扯開已經凍得發紫的脣,露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笑容。
他終於出來了。
她已經跪了,所以,他也可以信守諾言了吧。
然而下一秒,男人卻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的提起步子,打算從她身邊走過。
走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汐伸出已經凍僵了的手,顫抖着卻又倔強的攥住了沈佑白的褲子,死死的,不肯鬆開。
“等一等”
沈佑白頓住腳步,擰着眉,垂眸睨了一眼。
“放手”
她也想放手
如果可以,今天的一切,她都不想發生。
可是
“你說過的”
“我說過什麼”
沈佑白突然間勾起脣角,慢慢蹲下身子。棱角分明的臉,湊到顧汐面前。
“”
“哦想起來了”
喜悅還沒等燃起,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徹底熄滅。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說的是會考慮,而已。”
顧汐抿着脣,被凍的青紫色的臉,早就已經掩蓋了憤怒與震驚。
所以,她被耍了
“難過麼”
不等她回答,一隻大手已經攥住了衣領,強迫她靠近。
有灼熱到氣浪噴灑在耳邊到肌膚。
“你知道麼其實顧長河跳樓自殺,你落到不惜對我下跪,都救不了寰宇的這個情形,在我看來,不過都是報應而已。”
他在她耳邊,動作極盡親密,說出的話,卻堪比風雪。
“顧大小姐,如果你忘了,我倒是不介意提醒你一下當年的事”
“其實當年”
顧汐想要開口解釋,可不等她說完,就已經被一股大力毫不留情的甩開,重重的摔在地面。
沈佑白冷漠着慢慢站起身,甚至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再賞給地面上的人,便轉身,提步離開。
“九哥”
跟在身邊的陳放突然間開口,沈佑白聞聲擰了擰眉,側眸,卻看見了倒在雪地裏的人
睜着眼,一動不動。安靜的,彷彿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