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驟然間死死蹙起,黑眸好似噴薄前的火山。
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驅使着他上前,可是心裏,卻有另外一個聲音,一遍一遍的在告訴他
這是她自找的
可如果,她不是顧長河的女兒
如果,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
沒有如果
黑眸,重新沉澱冰冷。
只是稍稍一個停頓,沈佑白就已經重新提步,朝車子停放的方向走了過去。
陳放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她怎麼辦啊”
沈佑白站在車旁,神色不明。
“隨便”
黑色邁巴赫絕塵而去,陳放重重嘆了口氣,蹲在地上,看着臉色已經青紫的不正常的顧汐。
即便狼狽如斯,那個人還是無動於衷。
“你這又是何苦”
顧汐想要笑,可是凍僵了的臉,卻無論如何,再也扯不出笑來。
這樣的顧汐,讓陳放一個外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你明知道”
陳放只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爲他曾親眼看着,他們兩個是怎樣從青梅竹馬,再到形同陌路。
顧汐斂眸。
是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沒有辦法。
所以
“陳放幫我一件事”
“”
“送我去沈佑白家,看在我們,小時候的情分上。”
陳放死死的擰着眉,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能答應,可是不知爲什麼,此刻看着顧汐的眼睛,那個“不”字,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顧汐伸出顫抖的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袖。
“顧汐,你特麼就是個瘋子”
月光皎白,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在房間的大牀上。此時,牀上的人正面色通紅,輾轉不休。
陳放把她帶到沈佑白的別墅後就離開了。
顧汐一個人,等着等着,頭越來越暈,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躺在沈佑白的牀上睡着了。
再次醒來,渾身的燥熱,讓她覺得下一秒,自己彷彿就會被燃燒殆盡。
想要起身去找水喝,驀地,一個力道猝不及防的壓了下來。
“小汐”
低沉的嗓音好似打磨的砂紙,粗粗糲糲的刮過耳膜。
顧汐心神一動。
沈佑白回來了,可是這樣的語氣
他是在叫她
下一刻,有濃重的酒精味道竄入鼻尖,讓人作嘔。
顧汐蹙了蹙眉心,本能的別過頭想要躲閃,卻有一隻大手,死死的攫住下巴,強迫她接收屬於他的氣息。
“你躲我”
昏暗中,棱角分明的臉被極具的放大,尤其是那雙眼,彷彿一個巨大的深淵寒潭,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人拉下去,再無生還。
他在生氣
是生氣自己自作主張出現在這裏,還是
還不等顧汐想明白一切,身上帶着微繭的大手已經開始肆意起來。
“住手”
顧汐下意識的開始奮力掙扎,可她渾身沉重無力,絲毫沒有讓身上的動作有絲毫的減緩。
“沈佑白,你放開我放開”
聽見她帶着驚恐的沙啞嗓音,身上的人驀地一頓,下一秒,她明顯看見他那雙晦暗的眸,突然變得澄明陰冷。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