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點點頭:“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查邊檢記錄的事情,現在市局馬上向省廳彙報,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吧。那個認屍的通報還要發嗎?”
田春達說:“發吧,其實我也怕我判斷錯了。”
田春達回到辦公室,孟曉春問他:“怎麼樣?有結果嗎?”
田春達一笑:“我估計我最討厭的那個人很快就又要來了,不管他,先去侯強那兒看看。”
侯強一看田春達來了:“又來要結果來了?”
田春達說:“是啊,有什麼結果嗎?”
侯強說:“現場撿到的頭髮,有幾根已經證明是死者的了。”
田春達擺擺手:“這個對我沒用,我問你,那個窨井的照片你拍了沒有?”
侯強說:“那當然得拍了,出現場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片,給你,都在這兒呢。”說着話,從抽屜裏抽出一大袋子照片扔在了桌子上。
田春達一邊翻看照片,一邊嘆氣:“看看這些照片,好像腦子輕鬆點了。”
侯強在一旁整理資料:“我給你拿的不是美女照片吧。”
田春達說:“你收集的美女照,我沒興趣。我問你,這井沿上和最上一級的爬梯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兩個坑呢?”
侯強說:“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砸了吧。”
田春達說:“終歸是有點奇怪啊,井蓋子要老是蓋着,能變成這樣嗎?”
侯強說:“肯定是不能啊。”
田春達又翻了翻:“終歸不是被死人砸出來的吧。”
侯強說:“那死人又不是變形金剛,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田春達說:“沒什麼,你們倆跟我去趟現場。”
孟曉春說:“是這個拋屍現場嗎?”
在拋屍現場,田春達讓郝東把井蓋搬開,用手仔細摩了摩那兩個凹痕,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跟孟曉春和郝東說:“我覺得應該有一個很沉重和堅硬的東西,可能是金屬的,也可能是塊石頭,形狀應該能和這兩個凹痕吻合,而且,這東西應該就在這附近。”
孟曉春和郝東對視一眼,孟曉春問田春達:“是……什麼?”
田春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好好找找吧,昨天侯強勘查現場的時候,我本應該在場的。該死,差點忽略了這麼大的一個線索。”
孟曉春和郝東倆人找了半天,連樹叢裏都翻過了:“田隊,沒找着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田春達搖搖頭:“不可能,再找找。”
兩個人又找了半個多鐘頭,仍然是沒有。田春達擰着眉毛,眼光遊移了一陣,落在那個收廢品的小攤子上。攤主正在稱一捆舊報紙,賣廢品的人還拎着一大塑料袋子易拉罐。
田春達想了想,擡腿向那個攤主走了過去。剛走幾步,那個攤主忽然扔了秤,拔腿就跑。田春達大喝一聲:“站住!”隨即飛奔着追了上去。
兩條腿怎麼也不可能跑過四個輪子,攤主跑出去了二百米就被警車攔住了,再想回頭,田春達已經一步衝上來,一把就把他按在車門上了。
郝東從車裏下來,孟曉春卻被堵在了車裏,她搖下了車窗玻璃:“你跑什麼跑?”
攤主哆哆嗦嗦地:“我……我看見警察就害怕。”
田春達冷笑一聲:“揹着事兒呢吧,是盜竊還是窩贓,還是說你是流竄?”
攤主直叫屈:“沒有,真沒有,我們本本分分做生意,從來不偷不搶。”
田春達說:“是嗎?我問你前兩天撿的那塊東西呢?”
攤主竟然打了一個冷戰:“啊?什……什麼東西?”
田春達說:“我告訴你,你這個事兒可大可小,說出來,算戴罪立功,沒事兒。要讓我們查出來,你就趁早跟老婆孩子告個別吧。”
攤主都快哭出來了:“我的好警察爺爺,我什麼也沒偷啊,是從路上撿的,也算事兒啊。”
田春達說:“算事兒不算事兒,得法院說了算。”
攤主說:“您別嚇唬我呀,我全說還不行嗎?那東西讓我賣了。”
田春達說:“賣了?賣到哪兒了?”
攤主說:“賣在兩裏外的一個廢品站收購了。”
田春達說:“帶我們去一趟。”
一進廢品收購站,攤主就叫:“劉老闆,劉老闆。”
劉老闆光着膀子正在喫午飯,一聽有人叫,挺着肚出來問:“幹嗎呀?”他一看見攤主,剛想打招呼,一見後面站着三個陌生人,又把話咽回去了。
攤主陪着十二萬分的小心:“劉老闆,前兩天那塊銅,實在是不好意思。”
劉老闆橫着鼻子:“幹嗎呀?你還想要回去呀?”
攤主低三下四地:“不不不,是這三位有用。”
田春達聽這攤主死活不肯道破他們三人的警察身份,心裏也有些好笑,一步上前,迎在攤主的前面,亮出自己的警官證:“我們是市局的,他那天給你送過來的那塊銅,我們要看看。”劉老闆立刻就軟了:“警察同志,請請請,我們一定配合調查。”
一分鐘之後,田春達他們就站在了那塊銅前面。田春達看了看那塊銅,形狀不太規則,腰部突起,田春達看了看,突起的部位有個豁口,回過頭來衝倆人點點頭,取出了手機。
半個小時之後,侯強到了。他一下車,看看田春達:“又有發現?”
田春達點點頭:“看看吧。”
侯強看了看這塊銅:“有點像,等一下。”
二十分鐘後,侯強擡起頭:“頂部有血液反應,得拉回去仔細檢查。”
劉老闆和攤主都快癱在地上了,劉老闆指着攤主說:“這是他送過來的,我可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啊。”
攤主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我就是一早上起來,看見路邊有塊銅,就給拉這兒來了,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