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的禮儀,這些人肯定沒見過,不是要炫耀嗎不是覺得她霍漫漫就能做一個小妾嗎可是誰能配得上她至少眼前的這位鄭老闆她覺得不行。
一頓晚飯用畢,霍漫漫取出手帕輕輕試了拭嘴角,臉上溫和恬靜,一派大家閨秀氣質。就連一旁的陳京娘都暗自心驚,這真是與玉環一起做丫鬟的那舉止分明是位大家小姐。
遠處秋波湖一片熱鬧,遙遙的喝彩聲,有時會引去屋裏四人的視線。霍漫漫似乎明白了玉環當日相親時的不自在,她也想着儘快離開,可是還要掛着一幅虛僞的笑臉。
鄭老闆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和霍漫漫說話,霍漫漫一一應答,毫不扭捏。秦城在一盤能看得出很得意,在他看來這次的牽線似乎很成功。
“玉環也不知道回去了沒有”陳京娘站起來看着秋波湖。
“說是去看熱鬧了,人這麼多,就她一個人。”霍漫漫覺得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我倒是知道她去了那個方向,要不我去找找她”她說着,徵求着陳京孃的意見。
陳京娘想了想,“要不然咱倆一起吧。”轉而對秦城說道,“你先陪着鄭老闆在這裏坐會兒,我們出去看看。”
鄭老闆倒是有些依依不捨,眼見着霍漫漫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視線,臉上極爲滿意。
出了全盛樓,陳京娘有些歉意的看着霍漫漫,“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推了的。”
霍漫漫點點頭,“現在還是去找玉環吧”
秋波湖畔,人羣擁擠,霍漫漫踮起腳尖,只能看見烏壓壓的人頭。這麼多的人根本沒辦法找到玉環。
一旁的陳京娘拉了拉霍漫漫的袖子,“那丫頭瘋夠了會回家的,咱們先回去吧”
霍漫漫明白了,剛纔陳京娘一定是藉口找玉環,實際上是爲了讓自己儘早脫身。
相對於方纔的擁擠,現在的街道上倒是格外清淨。霍漫漫和陳京娘往回走着。
看了幾眼霍漫漫,陳京娘終於開口,“禍水,你真的是和玉環一起做丫鬟的姐妹”
陳京娘果然還是見的人多,輕易就能看出來。“不是,我是從京裏逃出來的,父親被當今的皇上關進了大牢,京城實在呆不下去了。”霍漫漫不知道自己說出實話,陳京娘會不會去官府告發自己,可是她還是說了。
“難怪,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不像個丫鬟。”陳京娘收回視線,“以後就留在捃州吧,咱們一起過活,就算以前怎麼不如意,以後還是會好起來的。”
霍漫漫停住腳步,看着陳京娘,她是把她當親人看待嗎“京娘姐,謝謝你。”
“快走吧”陳京娘拉了一把霍漫漫,“剛纔在全盛樓沒喫飽吧回去我給你下餛飩喫。”
霍漫漫鼻子有些發酸,陳京孃的手熱乎乎的,霍漫漫不喜歡別人碰觸她,但是陳京娘,她沒有抽回手。
回到秦宅,卻發現玉環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廳裏等着。
“害我們回去找你,沒想到你早就跑回來了。”陳京娘假意數落着,“是不是餓了,想回來喫東西了”
“鳳英怎麼了”陳京娘被玉環的樣子逗笑了,“她可是去年的花魁。”
“就她”玉環搖搖頭,“粘粘糊糊的唱着曲子,還說是跳舞,跳的還不如唬人的神婆呢”
“好歹人家長得好看。”陳京娘笑着,“只要有人願意出銀子捧她,她也是夠格兒的。”
看陳京孃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秦城跟鳳英的事。霍漫漫問道:“選花神還要出銀子這是什麼講究”
本以爲對着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陳京娘是不想講的,但看眼前的兩個人一臉好奇,也就解釋了起來。
“這選花神也就說的好聽而已,其實內裏還是有錢人消遣的遊戲。”陳京娘喝了口水,“這女子們在臺上表演,下邊則是有人投銀子的。”
“這是不是有點兒冤啊”玉環搞不明白,“就白白的把銀子這麼花出去”
陳京娘笑着搖頭,“當然不是,在選花神沒結束之前,是不會公佈誰投了多少銀子,只會在每日結束後公佈當日得銀子最多的那位姑娘的名字。”
果然是個撈銀子的好手段。霍漫漫心道,這領先的姑娘名字以公佈出來,投其他姑娘的人肯定會加大手筆繼續投,而當前的第一名肯定還是想保持第一,所以她的支持者也會繼續投。
“那麼這些人投銀子就是爲了討那些花樓姑娘的歡心”玉環顯然覺得這種行爲有些奇怪,“是不是傻子啊”
“就你聰明,行了吧”陳京娘很疼愛玉環,眼中還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其實到最後還是會公佈爲花神投銀子最多的那位人,當然大部分是不會露面的。”
“這是爲什麼”玉環越來越好奇。
“花神選出之後,那投銀子最多的人就會成爲花魁的入幕之賓,三個月。”陳京娘伸出三個手指頭,“所以每個人都會爭,卻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只有往裏填銀子咯。”
“這種玩法倒是有趣。”霍漫漫說道,“那鳳英去年的入幕之賓是誰”
“不知道。”陳京娘搖頭,“有些貴人不喜歡被人知道,畢竟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這時,彩媛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面三碗混沌,正是剛剛做出來的樣子,三人才停止了話題。
第二日清晨,霍漫漫喫過早飯,照例想去胭脂鋪子幫忙,碰到了準備出門的陳京娘。
“禍水,上馬車。”陳京娘一身樸素,未對粉黛,笑着的臉上,那條疤痕皺了皺。
霍漫漫上了馬車,“京娘姐,你也要去張嬸那兒”
“順路,捎你過去。”陳京娘將手中賬簿放到一邊,“昨晚的事,我跟秦爺說好了,他會跟鄭老闆說清楚的。”
“我知道了。”霍漫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