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掌櫃對賬本就對到了半夜。還有秦爺去勿江碼頭接貨,不知道是不是船晚了,一夜未歸。”彩媛將秦宅的事情一一說給了霍漫漫聽。
陳京娘就對秦城如此信任霍漫漫覺得陳京娘在外面跑買賣,按理說看人應該很仔細的,爲什麼偏偏枕邊人就看不透呢
傍晚,香料的活終於趕了出來,霍漫漫也和彩媛一道回了秦宅。
一進門,霍漫漫就被陳京娘叫了去,說是上次提的公子想和霍漫漫見一見,所以想問問她的意見。
“好。”霍漫漫答應了,陳京娘一番好意,她不想辜負,至於見面之後,下文肯定是沒有的。
“京娘姐,端陽節那天我看見秦爺在遊錦繡湖。”陳京娘到底對她不錯,霍漫漫也不想玉環的表姐最後落得自己一樣的下場。
陳京娘仔細想了想,“端陽節秦爺不是在東街成衣鋪嗎去錦繡湖,難道是去談買賣”
“當時他在船上,還有一個女子。”霍漫漫說的有些猶豫,“應該是花樓裏的姑娘。”
陳京娘笑了:“肯定是你看錯了,他說過那天一直在成衣鋪。”
“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霍漫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知道陳京孃的心裏是否也如她臉上的笑一半輕鬆
翌日,霍漫漫和玉環結伴去香粉鋪子,在院子里正好碰到準備出門的秦城。
“表姐夫。”玉環喊了一聲。
秦城轉身,“哦玉環,你們這是要去鋪子”
秦城還是和往常一樣,穿的光鮮亮麗,一如一位貴家公子。看來陳京娘昨晚並沒有問起端陽節的事。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霍漫漫覺得自己這個外人是不應該插手的,可是難道真的看陳京娘也被男人所騙
這日是選花神的第一天,基本上花街上的姑娘都會參加,所以早早地,秋波湖上已經停了不少船,聚集在搭好的臺子下,準備夜晚的好戲上演。
霍漫漫將調好的“魂絲斷”交給朱獻,便跑去秋波湖畔找玉環,那丫頭愛看熱鬧,早早就跑了去,說是要佔個好位置。
到了秋波湖畔,才發現已經人山人海,玉環站在人羣外對霍漫漫招了招手。
“我看是擠不進去了。”玉環有些失望,“只有站在這裏看看了。”
“你那麼想去看啊”霍漫漫對着玉環笑笑,“我幫你想個辦法。”
“好啊”玉環雙眼亮了起來。
“你經常去花樓裏送胭脂,總認識哪個姑娘吧讓她帶着你過去看看不就得了”這就是所謂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玉環雙手一拍,“那我們這就去吧”
“我不去了”霍漫漫搖頭,“有些累,想先回去,你也不要玩得太晚。”
玉環嗯了聲,就鑽進了人羣裏。
看來這選花神的確是一件盛事,大約城中的男人都跑來了這裏吧只是沒了錦悅班,到底還是有些失色的。
剛回到鋪子,陳京娘走了進來。她走進裏屋喝了一碗茶,想來是這陣子忙活的差不多了,神情也有些放鬆。
霍漫漫有些哭笑不得,這陳京娘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昨日纔剛說下,今日就辦成了。可是她很想打退堂鼓,去見一個陌生人,還是打着成親的旗號,她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陳京娘也將自己簡單拾掇了一下,就拉着霍漫漫上了馬車,往東街的方向而去。
街上的人很多,馬車走的並不快。陳京娘對霍漫漫說着對方的家世人品。
霍漫漫低頭微笑,不過是走一趟罷了,陳京孃的一番好意不能辜負。
陳京娘說完了,掀開簾子看了出去,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着霍漫漫,“也不知道今年的花神會是哪位姑娘”
“那去年呢”霍漫漫問道。
“青梅苑的鳳英。”陳京娘回道,“如果錦悅班還在的話,相信那落雨定能奪魁。”
落雨小川如果花神之位被一個男人奪了去,那也是有趣了。不過話說回來,小川的確長相妖媚,也難有幾個女子能比得過。
那車停下,卻是東街的成衣鋪。裏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陳京娘帶着霍漫漫進了裏間,秦城正在和掌櫃的說着什麼,見陳京娘進來,忙走了過來,遞上一杯水。
霍漫漫想起了秦城帶着鳳英在這裏廝混,就覺得有些噁心,站在門邊沒有動。
陳京娘以爲霍漫漫是不好意思,遂上前拉着她坐下,笑着和她拉起了家常,說是一會兒人就到了。
正說着,門簾被掀開,走進一個男子,一身亮黃色錦袍,朵朵紅梅繡在上面,十分花哨。他對着秦城行了一禮,說是人多,故而來的晚了些。
看着男子看向自己,霍漫漫的眼光迎了上去,麪皮不錯,可是一臉油嘴滑舌相,嘴皮子磨得極薄。
“這是鄭老闆,是做絲綢買賣的。”秦城介紹着,“這是內人的表妹,從京城來的。”
鄭老闆對眼前的佳人簡直太滿意,放眼整個捃州城恐怕也是數一數二了,不由笑的很是討好。
這秦城也是好笑,將她說給這鄭老闆做小妾,是不是爲了他以後的買賣啊霍漫漫低頭冷笑。
一旁陳京娘臉色也有些不好,她只知道秦城找了位家裏不錯的人,卻沒想到是要霍漫漫去做小的,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霍漫漫。
鄭老闆提議去全盛樓用飯,陳京娘想開口拒絕,霍漫漫搶先點頭答應。
兩個男人出去叫馬車,屋裏,陳京娘有些不好意思,“禍水,我真的不知道他家裏有妻子了。”
“沒事的”霍漫漫笑笑,“今晚就好好喫一頓,明日將這件事忘了吧”
全盛樓,一桌子飯菜,樣樣精緻。鄭老闆介紹着每一道菜的名字和由來。霍漫漫只是點頭微笑,一派大家閨秀樣子。
待動筷時,霍漫漫更是動作優雅,舉止端莊。這讓在座的兩位自詡見過場面的男人都不由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