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榮耀與魔一念間 >第十五章 狂蜂浪蝶……羅大醮
    “且看那繁華落盡時”

    我心中默唸着,總覺得這話中似乎藏着什麼一般,再擡頭看了一眼男子,又覺神祕,暗自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此刻已是午夜時分,距離我們落腳客棧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而外面的大風毫不停歇,更是愈演愈烈。

    整個客棧都在那風中搖曳,好似枯木般,要被連根拔起。

    但也只是有這樣的感覺,客棧總體還很是牢靠,老闆稱這座客棧當時建造時,地基就打了三丈之深

    就算不能與大明宮一爭高下,也要將其他客棧酒店比下去,這是我帶着擔憂口吻問客棧老闆時,他親口說的。

    加上他那一副信誓旦旦的得意之色,更爲他的話語添了幾分信服力。

    掌櫃的雖然心情還有些沉重,可也不再那樣愁眉苦臉如喪考妣了,更是在黑衣男子的許可下,坐了下來,在我們旁邊,添着茶水。

    而我和黑衣男子賞詩論雅俗的情趣已經過去,只剩下了一身的疲倦,而老闆也看了出來,便在一旁給我們說着他曾聽聞的趣事。

    沒想到,這老闆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雖然本領不大,可根據他自己的描述,年少時也四處遊歷,接觸到了不少東西。

    他說自己姓羅,名大醮,字什麼嘛,倒是目前沒有個雅興自己起一個。

    我對他的姓名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的興趣,倒非姓羅之人少,而是這個名字,與祭天最高儀式,羅天大醮,僅差了一個天字罷了。

    不過麼,我可沒興趣刨根問底的追着他問:你爲什麼叫這個你怎麼姓羅你怎麼不叫羅小醮這樣的行爲無趣的很,更惹人煩,自然不會去做。

    只是麼我卻爲他想到了一個好字,保準他滿意。

    待得羅掌櫃說完一句話後,我打斷他,衝他神祕的笑笑,

    “羅掌櫃,我有一個字送你,你看怎麼樣”

    羅掌櫃一聽,他雙目一瞪,甚是驚喜,“請賜教”

    “天。”

    “天”

    他有些疑惑,唸叨着,許久之後,這才如恍然大悟,激動着向我答謝,

    “好字好字多謝公子相送,必當謹記於心”

    送了他一天字後,可以看得出,這羅掌櫃是真的高興起來,話匣子更是打開。

    向我們講述他曾經遊歷大陸時,聽聞見到的奇聞異事,隱隱帶着追憶和得意之色

    譬如,他曾眼看一處盆地沉落,發生的鉅變堪稱天崩地裂,斗轉星移,在他劫後餘生的遠離時,看到了一座大到無法形容的古廟廢墟出現在地下。

    後面他才知道,那座古廟廢墟,是封神殿。

    還有,他跨過極北之海,到達了號稱人類禁區的極北之地,在一個颳着能把大明宮連根拔起的風暴的日子裏,即便他的視線只有伸手見五指的程度。

    可卻看到在那風暴中央,有一個碩大無朋,頂天立地的妙曼身影在裏面。

    踏着風雪,仿若手握這個冰寒世界生殺大權的女王一樣,根據傳聞,那可能就是冰雪女神。

    老闆嘖嘖稱奇時,仍不忘回味,說當時那個女神臨走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他至今難忘。

    我撓着頭,點了點頭,對老闆說,“你能不能學一學那個神態”我實在想不到是什麼樣子,能讓他這般流連,呆若木雞,只有口水流出。

    老闆和黑衣男子聽到我的請求,都是一愣,這算個什麼古怪要求讓個油膩中年老男人去學個冰潔玉清美豔絕倫的女神的姿態任誰也難以想象

    我出口後也有些後悔,怎能提這樣的無理要求,尷尬着向老闆笑了笑。

    而老闆短暫的驚愕後,倒有些恍惚,似想了想這樣做是否妥當,向我點了點頭,道:“學一學倒也無妨。”

    “只是”他看向黑衣男子,那神態語氣,我已明白,他自然要爭得男子的同意,纔敢模仿。

    男子側着頭盯着客棧老闆,臉上的笑容蕩然不存,更是十分的驚愕,我明顯的看到他眉梢一挑,嘴角抽搐起來。

    而在他的打量下,老闆立刻訕訕的搓着手,唸叨着,“無妨,無妨”

    片刻後,男子恢復原本神色,輕咳了兩聲,“給小友扮個無妨。”

    羅掌櫃聞言,霎時眉開眼笑,連應“是是給小友看看冰雪女神的仙姿”

    倒是掌櫃這樣的熱情將我下了一跳,分明這種無理的要求,他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才對,就算不拒絕也不能好似過年一樣,歡天喜地的貼着臉上來啊。

    只是就算羅掌櫃的表現不對,有什麼問題,可人家也是應了我的請求,給我解惑的。

    不由得,我無奈的衝老闆拱了拱手,心中也漸漸升起了期待。

    而羅老闆呢,竟搖身,讓我們稍等片刻,自己小跑踩着碎步登着樓梯上了二樓,看起來很是愉悅。

    我與男子對視一眼,皆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之情,附和着嘆息一聲,將目光轉向那些跪着之人的身上。

    這些人跪在地上已有三個多時辰,現在看去,竟還是如磐石一般。

    即便身體總會有那麼一時半會的忍不住顫抖,可在他們那驚人的意志力和執着下,很快就穩住,也算有驚無險,酒碗中的酒液沒有絲毫晃出。

    甚至我看他們,不時間眼神交流,或是相互鼓勵,或是迸發火花,爭強鬥勝,彷彿要比一比誰堅持的時間更久一些。

    我心中對於他們,已有了些佩服,若是將這股不服輸的勁用在正途上,說不定早就取得什麼建樹了吧

    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樓上傳出了聲音,只聽得嗒嗒嗒的奇怪聲響,一道讓我腦袋瞬間空白,如五雷轟頂般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的位置。

    那是一種淡藍色,讓人一看就會沉醉其中的顏色,而在淡藍之中點綴着深藍的冰花,這一套衣裙乍一看,如冰雪初開,實在美不勝收。

    可是

    可是這套衣裙,卻穿在那羅大醮的身上

    渾身上下,不是衣裙套在他身上,而是他包裹着衣裙,如同水桶一樣,膀大腰圓,完全沒有一點女性特徵可言,更遑論這不倫不類的模樣

    而且,他竟還擦了胭脂,臉上白茫茫一片,腮邊畫着兩朵大紅花,鬍子也被他剃掉,卻留下如雜草一般的胡茬,看樣很是匆忙。

    他濃眉大眼,肥腸大嘴,頭上扎着兩個沖天辮,一隻手提着裙襬,另一隻手扶着欄杆,邁着小步,蓮步輕移般的走了下來好不違和違和

    我的心一陣抽搐,這是哪來的鬼東西,怎麼就,怎麼就我一拍自己的腦袋,長嘆一聲我怎麼就提出了這要人命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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