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姐姐。”
“你爲什麼會出現”
“全國通緝,姐姐你還不知道嗎”
“所以你爲什麼還要出現”芩清馨的臉上盛滿了冰冷和憤怒,她的記憶被血跡和死亡佔滿,盛滿了失去身邊的人的痛苦
“最愛的人幫着警察把你送進監牢的滋味,姐姐難道不懂嗎”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我是不懂,所以我在恨。”
“你有什麼資格在恨你恨誰憑什麼你該恨”天橋上,兩個女生對立而站。寫滿了疲倦和風霜的,是兩張十分相似的臉。
“芩清馨,你還活着兒啊,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你爲什麼那麼恨我”
“因爲上帝不公平,它把一切我想要的都給了你你知道被好幾個男人玷污的滋味兒嗎他們說要拿我抵債俞灝明就拿我抵債了原來他就是個畜生”
女孩兒嘶吼的臉都通紅,她咒罵的那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就在王俊凱問她“沒事吧”的那一天,她頂着滿身的淤青去見的他,她無力去傷害了,她的一生就那麼毀了
那屈辱和恨在她的胸腔裏日益成長,越來越壯大,直到兩年後的今天,她才憑藉她混出來的小名聲放手一搏,她不想看到她幸福哪怕是死都不想看到憑什麼她就該墮落一生而她芩清馨就該輝煌一世
“可上天對我就公平嗎它讓我擁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奪走了我愛的人,奪走了我愛的人的妹妹”
“所以上帝是公平的,那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俞清清你想幹什麼”
“不要”
“啊”
霎那間天橋上對立而站的兩個女生轉換了一個極爲危險的姿勢。一個女孩被另一個女孩兒用手拉着懸在了天橋上
“你鬆手你不是該恨我嗎我是個即將要做牢的人”
“你才十九歲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跳下去丟了命不就是坐牢嗎又不是無期徒刑”
“芩清馨我從來都沒拿你當過姐姐我一直都想殺了你我還想搶走王俊凱你快鬆手”
“聽我的去自首會減刑的,等你出來就什麼事都沒了,我就回俞家我把你當親生妹妹俞清清你不能這麼跳下去”
“芩清馨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再不鬆手你的手就要斷了”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俞清清的臉上莫名的留下了淚水。她的驕傲放縱,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忽然間在那一霎那找到了突破口,也許是因爲她看到了什麼叫善良。
“鬆了我這輩子都會做噩夢的你再堅持會兒一定有人過來”
“芩清馨你是傻子嗎你不是沒有人情味兒的嗎你個傻子鬆手”
“啊你別動”
“芩清馨芩清馨”
“俊凱我在這兒”突然間傳來的聲音讓芩清馨淚如雨下,她的手真的要斷了啊
“送我去警察局吧。”俞清清倒是毫不猶豫了,看着傻笑的女孩反倒是像真正年紀大一點的姐姐一樣,笑的釋然。
終於警車呼嘯而來,由於俞清清已經達到法定年齡而被宣判入獄二十年,同時俞灝明買賣婦女的罪行也被宣判入獄,同期查出伊莎走私僞劣罪宣佈入獄無期徒刑,俞清清爲受害人並且主動投案自首被減刑十年。
時間,教會我們多少故事裏的故事,感情裏的感情像冉冉烈焰,像潺潺流水,像浮光掠影,像靜影沉璧精美的,不過就是一幅大自然的寫真。我們從本真來,終會回本真去。
兩個月後
白色的被褥被疊的整齊,藍色的病服穿了兩個月膩得恨不得拿剪刀剪了。幸而,這一刻她終於脫下來了。
兩個月她不曾和易烊千璽說過一句話,就那麼扭着頭看着窗外,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照顧她。他們每一個人都對方蘇音隻字不提。但她知道,那個女孩兒已經死了。
她躺在病牀上看着他佯裝笑容,梨渦淺笑。他幫她蓋好被子,喂她喝湯。
她問他是不是方蘇音救了她,那個女孩現在怎麼樣
他就一直不說話,一直沉默的喂她喫飯
再後來,他們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她在深夜裏躲在被子裏哭,不停的哭。因爲她看到了他睡着的樣子,眉頭皺的好深好深,那樣子好難過
大哥來看過她一次,和清馨一起。她問他們婚禮還舉行嗎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個世界,都在瞞着她,都在把她隔絕在外
我無數遍的回想起我出現在你們世界裏的那一天,一個溫馨的白色餐桌上,三個陽光帥氣的大男生和那個備受大哥寵愛的小女生,一起在那間溫馨的別墅裏用餐。那是我第一次踏進你們的世界。我在感慨命運是多麼的對我不薄,讓我有幸認識了你們
我說她好強,好厲害。後來我才知道她以前是個很傻的姑娘,清馨說她傻的可以把易烊千璽都氣跑
當時我當成是個玩笑地笑了,我記得很清楚。可現在我卻想哭。
心靈的折磨不只是在折磨我自己,還有那個溫暖善良的人。他因爲我而慢慢淡忘了方蘇音,可方蘇音卻以這樣的方式永遠的活在了他心裏。
方蘇音,這一次我真的,輸的很徹底。
我不想讓他在看到我的時候就想起那個女孩,不想在我們擁抱的時候總能在身側看到那個女孩的影子。
所以,我走了。
穿着雪紡衫和淺色牛仔褲的女生,依舊梳着蠍子辮,額頭有兩縷可愛晃動着的流蘇。她提着行李箱,慢慢的消失在了病房,醫院的走廊,北京的街道,北京的機場上
飛機呼嘯而過,又是一個女孩,又是一架下一站不知飛去哪裏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