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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時間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時而漫長,時而短暫。尚未成長時,總覺得時間過於漫長,長得如同困獸之鬥。如今的人,開始感嘆時間的流逝。時之變幻,心境莫測。

    曾經在課堂上,一小節四十五分鐘的課異常難熬。而今,冬季的積雪不知覺地悄悄地融化,深睡了一冬的生命抽出枝芽,冷清的校園恢復盛況。

    歸校的人臉上既是相見的歡喜,又是走入約束常規的反抗,矛盾雙重交加,卻也無法抵抗必經的規律。陳玉書混在拉着行李箱的大隊之中,旁邊的人,是她悶悶不樂的始作俑者。

    距離產生美,距離帶來親近感。印證這句話的,定非李兮莫屬。

    剛下飛機,踏上滎川的土地,腳步尚未站穩,一波嘔血的打擊迎面而來。沒錯,受打擊的是陳玉書。她喜悅的心情跌入雲層,殘遭碾壓。

    與此相反,李兮的心情輕飄飄的飛上雲霄。行李箱自然地移交,旁若無人的眼睛對視。相視一笑的嬌羞之後,又是自然地雙手合十,緊緊相扣,一波虐心的糧喂撐了人。

    陳玉書直接大爆發,鼓着嘴,怨恨的憤懣,“兩位,萬年單身人士在此呢,請注意尺度,別有意無意攻擊。”

    李兮的頭貼在了身旁的人的手臂,依偎的小女生作態,滿目的甜蜜噴涌。“不,你不是萬年單身人士,你是萬年電燈泡,超亮超亮的那種。”

    陳玉書一腔的氣憤險些勃發,她竭力地舒氣,幾番告訴自己要理性。

    被挽着的人輕輕地拉開李兮的手,吐字溫潤舒服。“學妹,我幫你提。”他紳士地接過陳玉書的行李箱,一下兩個箱子在手,肌肉紋理迸發力量,倒也顯得秀氣而陽剛。

    瞬時減重,陳玉書感激地道謝。“李兮同學,稍離開一會兒,別老膩歪着,死不了你的。”她翻了個白眼,對李兮時刻要黏着旁邊的人的行爲嗤之以鼻。

    男生一路推着兩個行李箱,李兮全段路不曾與之分開,牢牢地挽着手在一塊兒。男生淺笑,配之金邊鏡框下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莫名油然而生的寵溺。

    陳玉書吞嚥下口水,生生地別開。搬運行李上車之餘,她趁機一個吐槽,“兮兮,你再如此,我跟你講,你要失去我了你信不信”

    前面這番委屈,終於倒苦水地一通倒了出來。陳玉書受苦的樣子,讓人哈哈直笑。而惹她不快的主角,此時此刻煲着電話粥無暇顧及。

    俞雯邊整理因寒假回家許久無人居住的牀鋪,拍着灰塵,邊往一回宿舍行李箱沒放穩就打電話的李兮看了眼。“難爲你了,彆氣彆氣,請你喫好喫的。”俞雯憋着不笑,話語之間笑意更甚。

    陳玉書怨怨不滿,小聲地罵着算是出氣,“李兮不講義氣,見色忘友,討厭鬼。”幼稚且不沉穩的罵語,聽者懶得迴應,又投入更爲吸引人的電話當中。陳玉書受挫,她跟俞雯抱怨道,“雯雯,我跟你講,她是真的真的真的特別特別的見色忘友。”

    俞雯配合地做認真傾聽狀,一連幾個疊加詞,不認真不行。

    陳玉書絮叨,一通吐露,“她新年的時候說要約我出去玩,當時的天,你知道多冷嘛下着小雨刮着風,我二話不說裹了件大棉衣二棉鞋三棉褲,蹭拉着錢包出門找她去了。她可好了,可厲害了,可有能耐了,一見面給我一個晴天霹靂。”

    俞雯聽着沒捨得打斷她,更沒捨得提醒她,這件事,在大過年當天晚上,她在宿舍羣聊時原封不動地講了整整一個小時,且詞句一模一樣,不曾改動。

    “什麼晴天霹靂”俞雯套着被套,強裝興趣。

    朝着李兮齜牙咧嘴一番,她又說道,繪聲繪色的真的特別搞笑。她的性格是樂天派,抱怨一個人像是說相聲,全然不知是不是在抱怨。“能怎樣嘛,她除了見色忘義的本事大些,還有什麼通天本領”

    響徹宿舍的“哼”了聲,李兮猝不及防手機差點握不住。“我空着肚子,空着肚子什麼沒喫跑去找她,電話裏能講的事,她非要抽風地要我坐了兩小時的車去找她,而且是一個那種消息。”

    她壓低聲音,起雞皮疙瘩的嬌聲,“她跟我說書書,我談戀愛了,祝福我吧。”語言的模仿,惟妙惟肖。她抱了抱自己胳膊,使勁搓了搓,壓抑惡寒,“當時坐沒坐下呢,她那把聲音,可沒把我一寒。更氣人的是,她把人都給帶來了,然後跟我說,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說完,陳玉書當時的憤恨和不可置信又在臉上重新演繹了一遍。“你說氣不氣人嘛你說我跟她做朋友幹嘛呀哎,怪自己眼瞎,怪自己不長記性,你說哦,我今天干嘛跟她一起坐飛機來學校是爲了看她爲了一個相識不到三個月的新人,冷落一個認識了將近十年的朋友麼”

    她哀嘆,頗有感慨地搖頭感嘆,“舊愛抵不過新人,舊衣比不過新衣,心寒心寒。”

    通話結束,李兮合上電話走到她身旁,“這話嚴重了咯。”她笑,兩眼上揚。“我和他認識超過三個月了,確切來說是三個月一十六天,剛過百天慶沒多久。”

    陳玉書兩眼眥裂,肺要直冒青煙。她怎麼沒記得她們認識多少天了,怎麼不記得

    李兮無視她的怒火,“開學第一天,一會兒我們去聚餐吧”她去摟陳玉書,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形如扶手去倚靠。“彆氣嘛,我們多少年的友情了,生氣不是見外了嗎”

    她沒理,於是李兮使出殺手鐗。此招,屢試不爽。“飯錢包我身上,想喫什麼你隨便點,不限制。”李兮拍了拍胸脯,豪氣奔放。

    陳玉書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轉,是心動無疑了。“你什麼時候那麼大方了,中邪了況且,你以爲我是那種一頓飯可以搞定的人嗎要是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這樣的錯覺,那我可以告訴你,你錯了,不是”她傲氣地揚起頭,難得地不一下中招了,傲嬌了一回。

    俞雯備覺驚奇,一個寒假,長本領了喫貨屬性消滅了

    刮目相看不持久,喝口水的功夫不到,確實讓人明白,喫貨是無比的強悍。江山易改,喫性難移無誤了。

    “怎麼說也要來個飯前小菜和飯後甜點,你說對不對”她眯着眼睛笑,柔柔弱弱的出聲。

    李兮一拍她腦袋,咬牙切齒地猙獰,“呵,你很可愛的嘛”那一下,根本不碰到又收了回去。衝着人翻了個大白眼,她又問,“桐桐呢,是沒有來麼那這樣湊不齊人一起喫飯了。”

    “切,那你不就省下一個人的錢了麼,想想開心得晚上要睡不着覺了吧”她不忘見機地玩笑着挖苦李兮,接着才正經地回答,“她們社長大人叫去開會去了。你是傻子麼,沒來是誰先打掃好的宿舍”

    悽清了將近兩個月的街,終於煥發了勃勃生機。夜晚,學校周邊的商店再次巡着學生歸來的腳步,亮起了歡迎的燈光。

    人潮如流,即使冷冽的天氣同樣阻擋不住這股熱鬧,於是連同着空氣帶上了溫暖。宋井桐踏着燈光而來,到了飯店門口時,四人聚集。她方一上了臺階,等在門口的陳玉書迫不及待的跑着迎上去,踮起腳尖一把抱住,“哎,桐桐,你們社長大人太沒人性了吧,像你這樣好看的人她也捨得叫去幹活。”

    宋井桐摘下手套,手微紅。“社長沒讓我幹活,只給我派記錄的工作。你看上學期我只去了兩三次,這學期有可能就去這麼一次,說起來是我失職了。”

    俞雯緩緩上前,“學期沒開始,你好像又開始忙碌了。”

    她只恬淡一笑,纖瘦的肩膀輕輕一聳,表示不由得控制。

    飯店是裝潢典雅樸素的風格,一個一個的雅間。進入大廳後,交談的話音放低了些許。“我寄給你的特產收到了嗎是不是特別好喫”陳玉書挽着她手,壓低了聲音,“偷偷告訴你,桂花酒我只給你一個人寄了,有沒有被感動到”

    宋井桐爲她的小孩子氣一笑,“很感動。”她問了一句,“兮兮爲什麼執意要請客,還到這麼正式的地方”

    陳玉書搖頭,喜形於色。對她而言,有喫的,這些不在思考的範圍。“不知道,可能她良心發現了,白喫白喝了我們那麼多次,要彌補回來。”

    說話其間,服務員把人領進雅間。入眼橙黃色的大墜燈高高懸掛,明亮的燈光溫暖動人。燈光之下,一個人坐着,身上的外衣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服架子上,只着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衣。門推開,那人起身相迎。

    李兮笑容偏甜,猶如灌了蜂蜜。陳玉書則其相反,笑容一下子坍塌。早知道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會如此好心,捨得請人喫飯。所以,一反常態,一定是抱了目的。這不,一進門,目的顯現了。俗話說得好,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呸呸,什麼壞比喻

    男生禮貌周到地一一爲她們拉開椅子,有別第一次見面的形象,他活躍了些。宋井桐坐下,客氣地說了句謝謝。

    李兮清了清嗓子,嬌憨的樣子,“我要給大家介紹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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