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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洳。她提了蛋糕和禮物過來,又是一個對比,更襯得宋井桐不如她了。

    程向陽眼底的不歡迎她自然是沒有錯過,心裏陣陣難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笑,笑容青春靚麗。對比程向陽對她的反應,她真的是落落大方。“向陽,生日快樂。”邊說着,她邊把禮物給程向陽。

    名牌購物紙袋裏裝的是一條領帶,暗紫色勾勒出低調不露聲色的高貴,跟程向陽配極了。想必,溫洳又花了好大的心思。然而,她再有心,他從來看不見。接過,冷淡帶着疏遠地說謝,盒子都沒有打開,放到了邊上。她怎麼都笑不下去,可是笑容卻必須有,而且要大度地掛在脣邊。

    “我還親手做了個蛋糕,水果的,你們嚐嚐。”溫洳低頭解開蛋糕盒上的綢帶,連綢帶上的結都是她親手綁的。她一半的臉埋在陰暗裏,那聲音中的期待與盼望,濃烈得溢出。

    程向陽毫不客氣地拒絕,她手一僵,身體居然直不起來了。悲傷得要流眼淚,尤其是宋井桐眼底深深的同情和歉意投向她時。她咬了咬下脣,擠出一抹笑。

    笑得極其苦澀,不如不笑。虞清絕看不下去了,望着宋井桐,笑問,“宋小姐,你的禮物呢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陽子”那笑容,如笑裏藏刀。虞清絕分明看到她空手進來,卻給她拋了這麼一個問題。用意何在

    程向陽暗中抓住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看着她,既是對她說又是給虞清絕無聲的宣告,“你不需要給我禮物,你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她亦回望他,忽然淪陷在他清澈堅定的眼睛裏。他的笑容,真是好看吶,明眸皓齒,藏了一汪清泉。原來,他是真的很帥

    虞清絕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一飲而盡。他是真的替溫洳不值,抱不平溫洳哪一點比不上宋井桐他的生日,溫洳精心準備了禮物,相反宋井桐連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他冷言相向,盡是不耐,溫洳一概接納,若是宋井桐,只會轉身就走。一個真心實意,一個鐵石心腸,卻不懂,他怎麼做的選擇

    一個聲音反駁,“誰說我們桐桐沒有帶禮物的在這兒呢”陳玉書三人也過來了。在講話時,付云溪聽到敲門聲,默默去給開了門。陳玉書豪氣地放下蛋糕,兩個蛋糕並在一起,有看頭。“哈哈,男神,生日快樂”

    三個女人一臺戲,好戲升級了從人數上看,溫洳成了勢單力薄的一方,宋井桐反倒是仗勢欺人的一方了。她們的設定,總是與一般的劇情相反。

    聞凱宏暖場,雖說他有意看熱鬧,但總歸是程向陽的生日,鬧得不歡而散也不好。“坐坐坐,會喝酒嗎來一杯”他下巴點了點,向陳玉書她們的方向。

    李兮被酒吸引過去了,點頭並接過聞凱宏倒過來的酒。俞雯應聲一看,對上一雙忽然掀起的瞳眸,節奏慢了半拍,又快速地躲開了。

    聞凱宏見此,疑惑地向旁邊一看,忽笑語,“美女,怕什麼呀,我哥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又不喫人,躲什麼喝酒嗎紅酒能不能喝”

    他把酒舉到她跟前了,俞雯能不接嘛她端着酒杯,久久不喝。聞凱宏又挪了點位置,指了指,“坐,那麼拘謹幹嘛”俞雯小步地走過去,卻在另一張沙發坐下,也就是坐在了虞清絕旁邊,離得微遠。聞凱宏又笑着,嘴角笑更甚,“你是防着我呢,還是”挑眉,有意地頓了聲,勾起脣向虞清塒。

    俞雯不答,低頭盯着酒杯的液體。她能感覺,虞清塒在聞凱宏那句有意無意的話後,看向她的灼灼的目光。

    酒對陳玉書毫無吸引力,她全身的戒備與防衛弓起,如同刺蝟如臨大敵時豎起刺保護自己一般。而她此時的尖刺,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宋井桐。一點不遮掩,她直言快語,“你一個人過來的不怕不安全麼,我們幾個結伴過來都擔心,你也真是無畏”她是什麼都藏不住的人,即使裝得深沉藏起了明面的不喜歡,仍舊能從她語氣裏聽出幾分。

    前言不搭後調,表面上是擔心,實際上是飽含譏諷。溫洳不與計較,大方得讓人欽佩。“謝謝關心。我就住在隔壁的別墅,沒有什麼安全隱患。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陳玉書臉就陰了,扭頭仰望宋井桐,似是詢問她知不知道。宋井桐一派恬然,直接讓陳玉書恨鐵不成鋼,氣得咬緊牙關瞪了她幾眼。別的女人都上門來了,表現得這麼明顯,她這正室一點不急,怎麼想的

    瞪了宋井桐,又氣得去瞪程向陽。別的女人有意接近他,他知不知道,不會拒絕是不是誒,果真皇帝不急太監急,她操碎了心。“不謝不謝,隨口問一問,沒真關心你的意思。你說吧,不懂的,是不是都誤以爲你追着男神住過來了。”

    溫洳臉紅了,難堪地苦笑。宋井桐暗地拉了拉陳玉書的手腕,讓她別說了。不曾想,陳玉書嗆起人來,真的嘴不留情。如此,以往李兮嗆她時,她只是懶得回而已。“你別不愛聽,我說的都是真的。”

    “書書”宋井桐叫她,淡淡的聲中提高了音調。別人聽不出,相處了近一年的她自然清楚,宋井桐平日聲線平和清冷,不似今天溫怒。她不說話了,卻悶悶地憋着氣又瞪了眼。

    虞清絕顯然是皺了眉毛,重重地撂下酒杯。一瞟,對着宋井桐的方向,宋井桐感受到了來自他的怒意。“茹茹不是會做飯麼,正好沒人做飯,你給大家露一手。”

    溫洳受寵若驚,稍顯驚愕。虞清絕向來不是叫她溫小姐,不然便是直呼其名。程向陽卻懂,虞清絕故意做給他看的。不滿他對她的冷落是不是

    不到十分鐘,狼藉的廚房被收拾得煥然一新。溫洳井井有條地動手,洗菜、洗鍋,接水,重新熬湯。她像傳統的女人,挽起高高的頭髮,賢惠良德。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她,魅力無限。低眉調羹時的樣子,身上渡了層光。

    後來許多年,宋井桐學習了廚藝,她開始慢慢改變。她能煮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麪條,能熬一鍋好湯,唯獨缺了什麼。原來,少了他

    虞清絕挑釁般對宋井桐說,“宋小姐,你既沒有給陽子禮物,又做不上飯,請問,你不覺得有什麼嗎”他不擺明了說,脣角輕佻,盡是不悅。

    宋井桐抿了下脣,清冷的眸光微轉。她承認,她不如溫洳,何不明說準備開口,程向陽收緊了手,握着她的力道像傳達力量。他狠戾地凝眸,對上虞清絕,“她不是我的保姆,是我承諾要愛一生的人,是我想要捧在手掌心的人。送不送禮物又如何,會不會做飯又如何,不妨礙我對她的喜歡”

    虞清絕倏地站起,直逼進他的眼睛,不可遏制的怒氣指着宋井桐問,“那我倒是問你,她呢,你捧在手心裏的人是怎麼對你的一個生日都記不住,有把你放心上了嗎廚房裏的人,親手給你做了蛋糕,送了禮物過來,你就是那麼對別人的,你真厲害啊你”

    程向陽揮掉他的手,漲紅的眼圈怒瞪他。虞清絕不依不饒地笑了,冷嗤一聲,“戳到你痛處了,自己也介意了是不是所以我說,你在拂了溫洳的好意時,怎麼沒考慮過她的感受”

    他攥緊了拳頭,宋井桐感覺到了他用力的一緊。所以,虞清絕說對了,他也不是沒有不在意她不記得他生日,也是在意的對麼

    沙發上的人,陷入沉默。虞清塒摸出煙,咬在嘴裏,“嚓”地點燃了。吸了一口,吐出菸圈,表情不太真切。俞雯向他看去,煙霧漫向她,他臉上的表情不得所知。只聽他說,幽冷如潭水的聲線,“虞清絕,這關你什麼事,抱不平麼”虞清絕被他冷一說,斂了怒氣一下子坐回去。他又吐了口煙,話是對俞雯說,“進去幫忙。”

    不,不是說,是不容置喙狀似命令的口吻,跟多很熟悉似的習慣性的差使。俞雯卻鬼使神差地放下酒杯站了起來,也許跟他強大的氣場有關,她想。

    好奇的目光跟在俞雯身後,直到她身影進了廚房。白航和聞凱宏更是直接向虞清塒探望,索要解釋般巡梭。虞清塒置之不理。

    有虞清塒的震懾,虞清絕冷着臉卻沒再出聲。氣氛其樂融融,陳玉書卻趁人不注意,把宋井桐扯到了樓梯角,“傻子啊你你想想那是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還不緊不慢,她把男神給你搶走了,到時候才急是不是”

    她反應不冷不熱,又氣到了陳玉書。她跳起來,手指重重叩幾了下宋井桐額頭。“防患於未然懂不懂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從你身邊搶走男神。不管是誰,動了半點苗頭,你要毫不留情地給她杜絕在源頭。”即刻,她做了個誇張的絞殺動作。

    宋井桐輕輕眨了下眼,她說,“我只是想,不要讓他在兩者之間周璇。畢竟,今天是他生日,我不想看到他的生日過得不愉快。”而且,她還那麼的狼心狗肺。在場的人,除了她,都給他精心地準備了一份禮物,他心心念念期待着她也能如此,可她有辜負他的等待了。某種意義上講,她自認,真的比不上溫洳。

    陳玉書又白眼她了,孺子不可教。“你的氣度,不能用在情敵身上好不好你不會同情她吧桐桐,求你不要同情心氾濫,一個可以覬覦有了女朋友的人,會好到哪裏去至少,我不會去喜歡一個有了女朋友的人。你也不會,是不是,所以她這算怎麼回事。”激昂憤慨地又說,“別說什麼沒結婚都有機會,那是理由麼結不結婚,都有了女朋友了,死乞白賴地貼上去,不喜歡拒絕怎麼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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