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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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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點亮的路燈照在草坪,綠油油的草在燈光下散出一種朦朧而清透的翠色,就連低處枝椏的葉子也發出一樣的光澤。看書閣 .kanshuge.co 免費連載小說閱讀網不可否認,白晝有白晝的美,黑夜有黑夜的神祕幽深,二者均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世界上找不出兩片截然相同的葉子,找不到兩朵一模一樣的花朵,亦沒有全然相似之人。故而,這個世界多了一絲無可替代性。也許正是如此,儘管明天,後天,大後天,乃至更久遠的未來會遇到無數多的人,碰見不盡相同的事,總有那麼一個人藏在心尖,不可替代。

    虞清絕毫不客氣地霸佔了整張牀,臉朝着牀邊的人,“幫你去看回來了,有沒有什麼回報?”他笑着問,對面的人連個臉都沒轉過來看他一眼。他翻了下身體,躍起身坐在牀沿,動作瀟灑乾脆,“方纔我有旁敲側擊地問那座冰山要不要過來,你猜她怎麼回我的?”

    連臉都不肯賞的人遲遲才轉過頭,拿着眼睨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又瞥向了外頭。

    虞清絕覺得沒趣,本是想着嘲諷幾句來着,就此改口了,“陽子,有時我真覺得你蠢透了。就拿她宋大頭那事兒來說吧,你做了那麼多,人家知道麼?且不說人家領不領情,就說你做了那麼多,卻給季家那小子撿了大便宜,是我都不樂意,你居然還忍得住,怎麼想的你?”

    他還說上癮了,滔滔不絕,“你還要這樣默不作聲到幾時?你還真以爲每次拜託我們幾個出面,自己躲在背後她就不知道是誰了麼?她聰明着呢,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說就她爺爺那事,我們爲什麼會幫她,你以爲她心裏沒點兒譜?別的不說,那她總該爲了這事來瞧瞧你,跟你道個謝是不是?現在可好了,影兒也沒一個,真是能狠得下心。”

    作爲打小玩到大的好友,虞清絕早就爲程向陽報不滿了。總之,他不喜宋井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抱怨起宋井桐來一句接一句的。可是,說得好像半點都沒錯,句句實情了。“當初我就說過,你們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你駕馭得了她,不然就憑她那冷血的性子,總歸是她折騰死你。結果,真應了我說的。”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放手不遲。要是真不願意放手,非了她不可,乾脆直接攤開說算了,這樣下去,是個人看了都難受。不單隻你自己吧,我們幾個跟她打交道也彆扭,搞得誰都不痛快。”

    程向陽一步一步過去,走路時明顯看得出腳一坡一坡的。虞清絕邊嘖着嘴邊斜眼看他,直到他走到桌邊扶着桌子倒了一杯水,才挪開視線,頗爲兇狠地說了句小心腿廢了。一杯水下去,擱下水杯,“要是閒得無聊回去多看幾頁報告書,別在這兒跟我說些有的沒的。”

    若不是看在程向陽是個病患的份上,虞清絕恐要一腳踹過去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講的就是這種人。“求我辦事時倒是挺快,用完了就這態度,挺能過河拆橋的。”虞清絕嘴上挖苦着,不過也沒在繼續下去,而是警告了聲,“總而言之你自己看着辦吧,別到時候怨我沒提醒。”

    虞清絕本人是煩透了的,他自己的大哥因爲把前妻接回家裏來已經弄得家裏雞飛狗跳了,虞清絕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閒心管這些事。論起來還是他活得瀟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不須爲這些事勞神傷心。

    進來那麼久了程向陽都站着,虞清絕不免出聲,“能不能歇一會,這腿還要不要?”末了他自得其樂地補充了一句,“也就只有我那麼關心你了,你那心尖人都及不上我一半吧?”不清楚關係的,聽了不定誤以爲他在爭風喫醋呢。

    話音剛落,半掩的門從外邊推開。“沒進門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在聊些什麼呢?”如沐春風的笑容,掛在那張美麗的臉上,真是讓人忍不住流連注目。

    相較之從前,溫洳更加的自信了,笑容裏滿是活力十足的張力。每每如此,虞清絕不禁將宋井桐跟溫洳放在一起比較,比來比去,總覺得溫洳哪兒都比宋井桐好。唯獨想不明白,程向陽是瞎了眼還是怎麼了,放着好好的一個溫洳不要偏偏去討苦頭喫?

    “大忙人不在生意場上,怎麼有空過來?”虞清絕接話,但話裏絕無諷刺的意思,只是調侃一下而已。“既然你來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兩了。”他朝程向陽笑,明明不是那麼回事,卻故意那麼講,故意製造讓人誤會的假象。

    程向陽與她,向來沒有打擾之說,有人沒人都不會改變。她暗下無奈,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何嘗得到迴應。“剛好跟客戶在青山那邊談生意,回來時路過s大校區,想着好久沒回學校了就下車走了走,順便到校外街買了喫的。別走了,留下來喫一點?”在青山談生意沒錯,路過卻是假的,她特意饒了一圈到學校去買的喫的。但是,沒有必要說的,不說也無妨。

    溫洳很厲害,更擅於攻心,生意場上多難搞的人她都談得下來,獨獨程向陽不行。不是她沒有下足功夫,而是她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最終節節敗退。那麼久以來,溫洳自認做了最虧心但也最誠實於自己的一件事就是四年前,她壯着膽說出她最想說的話。

    四年前,程向陽因一人而有求於她父親。溫父心疼女兒這些年苦苦追求而不得,私心地提了個強制性要求。她從程向陽口中聽到了多年來夢寐以求聽到的話,但看到他冷漠得結了冰的眼神時,喜悅蕩然無存,至此溫洳才知道,她的父親提了什麼樣的要求,而在那時,她連僅剩的一點希望都不復存在了。她深知,但放手,又談何容易?若是可以,便不會有周幽王爲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了。

    溫洳倦於辯白,利用溫父替她逼迫來的資格,試圖謀求與他的可能。在程向陽打那通國際電話過去時,她就在他旁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痛苦不堪的神情,他對那個人永遠狠不下心。溫洳搶過了電話,對着電話向那邊跟她一樣年紀的女孩講了那些話。當然,溫洳自己沒有討到好處,對方說的每一句每一字輕而易舉擊敗了她。她有多心虛,有多清楚他對自己的不喜歡,那麼對方所說的一字一句對她就有多大的殺傷力。

    溫洳恬淡地笑了笑,涌入腦海的回憶就此被封鎖起來。她目光深切地望着程向陽,而後低下腰,將手裏的餐食放到桌上一一打開。“是在那家很受歡迎的店買的粥,他們家真的很難等得到。想想也是,幾年時間過去了,難得還開着,也沒多大變化。”溫洳當成日常事跟他分享,言語時笑容很是唯美憧憬,“這次去一看,店裏頭仍舊保留着學生們寫的卡片,喝粥的客人也淨是些年輕的小情侶。”

    繞是虞清絕都聽出了裏頭的暗示。可是當事人不做聲,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吶。

    程向陽的目光落在她拆開餐盒的手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餓,不用盛我的,你們自己喫。”溫洳怔了會兒,擡起頭看他,他自動忽略了溫洳的視線,轉而對虞清絕道,“三子,喫完了送她回去。”

    虞清絕對這交代早已知曉似的,絲毫沒有感到訝異。方纔溫洳何其明顯的暗示,不巧觸到了程向陽的逆鱗,他討厭溫洳向他討要好處是衆所周知的。

    程向陽慢慢向洗浴間走去,溫洳默默在後面看着,眼圈莫名地不受控制地泛紅。浴室裏有專門的防滑設備,即便如此她仍舊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來,擔心他會滑倒,但她不敢上前去攙扶一把,險又增了他的厭嫌。好多人都說她好能幹,好厲害,好精明,殊不知,她的精明強幹,都只是爲了離他更近一些,僅此一個願望她廢了好大的氣力都實現不了。

    “放心,他摔不了。”虞清絕寬慰她,權當不知地笑言,“喫吧,喫完了我送你回去。”

    溫洳喫得慢,幾次放下勺子,等了許久卻不見人出來。她抿了抿雙脣,苦澀的滋味自脣邊擴散。她有意等,他無意理,再等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本來她開了車來,自己回去不是不行。虞清絕堅持,先讓人把她的車開回去了,自己開車載她。虞清絕的理由讓人啼笑皆非,他說,“我擔心有人受不住冷落,想不開尋短見,世上的美人又少了一位。”半真似假的語氣,使溫洳笑出了聲。她在程向陽那受到的漠視遠遠多於此,真想不開的話早消失人世間了。

    半降的車窗灌進了風,涼意激得人寒意漸起。溫洳降下車窗,“聽說宋井桐回來了,你見着她了麼?”她問。

    目視前方的虞清絕側目,一瞬過後又專注於路況,邊打着方向盤轉彎邊淡然地道,“你聽誰說的?”

    “看來是了。”溫洳沒回,從虞清絕的態度裏得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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