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美人出殯 >第八十七章 黑水山的兇手(下)
    “能說話了”沈文放下子彈,對着我挑了挑眉頭:“看來你的體質比我想象的還要特殊。”

    我對沈文怒目而視,正要罵他的時候,沈文擺擺手不以爲然道:“你知道嗎,我給你注射的藥物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坐上一年的植物人。沒想到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解了。白玲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着沈文盯着我的心臟舔了舔脣角。

    那目光實在太過癲狂,讓我想起那些已經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不由得身體抖了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不要亂來,你說過喜歡我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

    沈文歪着頭,盯着我心臟的位置,直勾勾道:“我說過沒有印象。要不是沒有致幻的針管了,我該讓你嘗一嘗什麼叫做身不由己。”

    想到小如等人的死狀,我緊緊閉上眼睛感受着身體內的顫慄。這實在太可怕了。

    周警官等人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和沈文這番對話後沒多久,就傳來小旅館敲門的聲音。周警官在門口大喊:“放下人質,你已經被包圍了。”

    其實我心裏是很想吐槽這句話的,讓兇手知道自己被包圍後,誰還會放下人質當每個人都是智障嗎。如果這時候周警官說的是,門口有人,放下人質,沈文或許會考慮到帶人跑太慢而把我丟下,不過現在...

    “白玲,你有沒有事。”周警官等了一會,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繼續開口問道。

    我目光復雜地看着依舊在專心擦拭槍械的沈文,到了這種時候他都能把外面的聲音全部置之不理,不得不說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低聲說了一聲沒事,我讓周警官等人千萬不要進來。周警官不再說話了,我便知道自己說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沈文問我,是不是很在乎周警官。我生怕沈文的槍口對準周警官,連忙搖了搖頭。

    沈文輕輕笑了一聲,道:“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啊其實最喜歡揣摩人心了。你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放心吧,一會我會幫你留着那人的命的,誰讓我喜歡你呢。”

    又是喜歡這個託詞,我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懂沈文,根本不明白他到底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周警官等人在門口做好準備後,門猛地被人踹開,緊接着許多警察涌了進來,手中端着槍直勾勾地指向沈文。

    我躺在牀上和沈文還有一定的距離,他對着輕輕笑了一聲,只聽到他手裏的手槍發出細微的咔嚓聲。在我絕望的眼神下,周圍的警察像是慢動作一樣一個一個的倒下。

    當槍口對準了周警官的時候,我的心也提了上來。儘管一直對沈文沒抱有太大的希望,可是此刻卻無比期盼他還記得剛纔的話。

    但是很顯然,跟兇手講誠信講人性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沈文慢慢扣下了拉環。我也閉上眼睛。

    可是卻傳出幾聲咔嚓後,槍聲沒有如期而至,我睜開眼就看到周警官陰沉着一張臉將沈文的雙手拷了起來,槍也被打飛了。

    槍裏面沒有子彈這個認知讓我簡直就要淚流滿面了,太好了,周警官沒有死,沈文被抓住了。

    雙手被手銬銬起來的沈文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樣不足爲據,周警官打電話給局裏請求支援,蹲下身體看着那幾個小警察頓時沉默了。

    本來潔白的地板上全部沾染了血跡,沈文蹲在旁邊赫赫地笑着,不知道是笑自己失算還是在笑這些人可以爲他陪葬。

    沈文被帶走的時候,他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喉結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躺在醫院裏緩了緩,我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行動。第一件事就是來到警察局向周警官問個清楚。

    警察局裏鋪着大片大片的白布,在原本辦事的最中央大廳掛着幾張肖相,都是死去的警察。

    周警官陰沉着臉,看到我來後突然低聲道:“我錯了,我應該當初就聽你的。”

    的確,如果當時周警官不是選擇破門而入而是其他辦法,也不會有這麼多警察因公殉職。看着最中央的那張照片,我還記得剛剛下山的時候是這個警察給我遞了熱水,安慰我沒事了。

    可是現在他所有的音容笑貌都被化成一張肖相掛在靈堂裏。軀體正靜靜地躺在棺材中。所有生平事蹟被化成一個個小楷字貼在遺照前面。

    大家的氣氛都有些凝重,我把周警官拉了出來,問他是怎麼發現沈文是兇手的。

    周警官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是警察局裏負責收屍的人疏忽了,李剛在死之前手機一直開着錄像的功能,只是搜查死者屍體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我決定去翻一翻衣物,一個個查了才知道。但是那時候你已經去醫院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我覺得不對纔給你打電話,結果沒人說話。”

    苦笑一聲,我當時已經被注射了會讓渾身僵直的液體,怎麼可能接的了電話。

    周警官看了看身後,說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如果我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以去拿案件檔案翻一翻。

    我點了點頭,自己跑去看了。

    沈文的身份的確沒有錯,沈文的確是個海歸,並且學習十分優異,甚至有了一些十分厲害的發明,是關於藥物方面的。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沈文在國外學習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羣體,叫做食人。這羣人披着文明的外表卻專門做野蠻的事情。

    沈文一邊對這些人唾棄着,卻忍不住熱血裏的沸騰想要去喫人。他和這些人不同,只吃人的心臟。

    在國外惹的聲名狼藉之後,沈文回國工作。本來他也打算救這麼安安分分地做個平常人,畢竟國內不比國外。

    可是沒有想到,我的出現讓他欣喜若狂,但同時我的心明顯不在他身上讓他嚐到了那種得不到的痛苦,由此從前的惡習又漸漸浮上心頭。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作案,此前和他一起去爬山的驢友中也有神祕失蹤的。

    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忍不住想要給沈文兩巴掌,看他的口供,似乎喫人心臟就是爲了我看來他不但心理扭曲了,世界觀也不正常。

    放回檔案,禮貌地對管理檔案的小警察說了聲謝謝。小警察臉色緋紅看着我,當我看過去的時候卻又迅速低下頭來。我開始覺得有些好笑起來,難道我臉上寫着喫人

    沈文被繩之以法,並且判處死刑,緩刑兩年。由於罪犯的危險性,會被提前關到戒備森嚴的監獄當中等着行刑。最後看到他的時候,是在沈文上囚車的時候。他對我笑了笑,用脣形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我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別過臉去,聽到囚車的門響起再關上,我知道他被帶走了。

    周警官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有些感慨地說道:“白玲啊白玲,你身上簡直就有一種魔力,讓接觸過你的雄性想要發狂。”

    我抽了抽嘴角,斜眼看着周警官,算是應承下這個不算讚譽的讚譽。

    回到家裏,我媽已經做好了豐盛的晚餐,喫着飯的時候嘴巴還嘀嘀咕咕個不停,說的就是沈文的事情。看來我媽還不知道我就是受害者之一,一直拍着胸口暗歎還好我沒有跟沈文在一起。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估計我媽以爲我跟沈文上山後不久就下來了,根本沒發生什麼。我也不想說出來給她擔心。

    我爸喝了兩杯白酒,被我媽一瞪連忙把就被收在身後,做出一副小學生被老師訓斥的模樣。

    白子瀟湊在我耳邊低聲道:“一會來我房間。”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我估摸着,沈文這件事白子瀟指不定是知道的,不然他怎麼老是阻止我和沈文單獨呆在一起

    喫完飯了,我藉口胃疼躲避了洗碗,然後幸災樂禍地看着我爸無奈的身影消失在廚房裏面。白子瀟拉着我說有事商量,一起躲進了房間裏,就是這個時候我還能聽到我媽那賊兮兮的笑聲。

    關上門,我問白子瀟怎麼了。他挪了挪腳尖,問我有沒有事。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廢話,要是我有事還能留在這裏聽他扯這些廢話

    “我說了你別怪我,其實我早就知道沈文是這樣的人了。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人肉的味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一定會相信我,想着過段時間再說。沒想到...”

    “沒想到我就一聲不吭跟着沈文進山了”我無語道。

    如果白子瀟早一點說,或許就避免了這麼多條人命的逝去。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執意不相信白子瀟的話。

    搖搖頭,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不想說這些。白子瀟問我有沒有興趣出去玩一圈他算過了,去一趟泰國還能趕上回來做畢業答辯。

    我想起跟學校申請延長的時間只剩下兩週了,猶豫片刻後便答應下來。其實我是想要帶着爸媽一起去的,可是想想我媽那德行,一天不和鄰居那羣大媽一起嘀咕就渾身不自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該問還是要問的。結果我媽以爲我是想要和男朋友一起去畢業旅行,拿着詭異的眼神看着我和白子瀟同意了。

    收拾收拾東西,白子瀟的動作非常快,立刻訂了明早的機票。我想起周警官現在還在我們這個小縣城裏,發了條短信當做道別後便沒有特地見面。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白子瀟拉着帶着兩個黑眼圈的我登上了飛機。我一上去就開始做好昏昏欲睡。白子瀟把外套搭在我的身上,也漸漸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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