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以來,方黎一行人看到瓜縣城門內外,十步一崗,分別設有寨柵、碉樓,樓上布守弓弩手日夜巡邏,較之白城還要嚴格,這才使得南下突襲的赫連重騎部隊難以取得任何成效,只能無奈撤兵。
方黎要拜訪之人便是徐蓋,當初在鳳仙酒樓時,競酒大會豪擲數十金的那位老者,還曾經給了方黎一塊鐵質令牌,讓方黎在遇難之時,隨時找他,足見其人名聲之大
詢問瓜縣百姓,方黎便就能聽到很多信息,徐公的名聲廣佈城中,衆人交口稱讚。
“徐公家中多童僕,積粟數千萬鍾,嘗樂善好施、救濟窮困之人,不求回報。
早年間,時遇五原、朔方諸地大旱,餓殍無數、赤地千里,官府藉口朝廷指令而把持義倉,不予開倉放糧,而徐公卻無私地拿出自家糧食,給予窮苦百姓,平民皆感激涕零”
在瓜縣本地之人的指引下,方黎、徐軒諸人這纔對徐家有一個大致瞭解,衆人繞過城中,眼前這才逐漸開闊起來,街頭鬧市走過,高山流水而來,有千畝良田、墨門白牆。
一堵高大石牆橫亙在方黎衆人面前,城牆之外立有壕溝、羊馬牆、小型碉樓等一應俱全,衆人大開眼界,這根本就不像是一般家族的排場。
司馬晃感嘆一句:“徐家真不愧是本地豪強大族,由此可見一斑吶”
徐軒砸砸嘴,心道:“看看人家搞得這排場,好歹同姓,自己卻混得這般田地。”
就在方黎等人靠近時,一行三人腰胯長刀走近而來,神色間露出警惕之色。
其中一位壯漢長相凶神惡煞,三人中最爲兇悍,似是領頭者,那塊頭猶如猛張飛般,長得黑炭似,方黎抖了抖眉,瞥了身側的高士遠一眼,恐怕也只有高士遠能比了,他嘀咕了一句:“他孃的,這兩莫不是兄弟吧”
高士遠瞪眼,他怎能受得了有人指着鼻子喝氣,就要擼起袖子幹架,高安旁邊低聲笑語。
方黎趕忙阻止,乾笑一聲,看着那人,拱手道:“好漢,吾等乃徐公之友,來自白城,今日來瓜縣路過,特此拜訪,還望好漢行個方便,通報一聲”
說着,方黎便自懷中摸索出那一枚鐵令牌,遞了過去。
壯漢這才狐疑地睨了眼,這一看方纔心中一驚,背面那個蓋字可不就是自家大郎君的名,他怎能不認得這枚令牌。
這隨身令牌在徐家也就僅有數枚,一般只有徐家最爲親近之人才有資格持有,徐公之子亦有一塊相似的令牌,他倒是見過,這才猛地想起。
方黎、徐軒等人接下來自然是被放行,由這壯漢領着,幾人一路綠燈進入了高大的門內,行走在修建的寬敞甬道上,面前的青石鋪就的大街赫然出現,前方還有巡邏的士卒,腰佩長刀,對着這壯漢熱情招呼。
再看去,那校場之上,戴襆頭巾子的青壯年互相角力摔跤,呼喝之聲不斷,刀叉劍戟斧鉞應有盡有,兩邊擺着戎器庫,方黎都瞪眼,經過身邊壯漢和徐軒解釋,他才知道這就是徐家豢養的私兵。
古代豪強大族多豢養死侍、私兵,以求自保自強,最爲出名便是三國的司馬家,還有孫劉曹皆是私兵起家,豪強廣募部曲私兵武裝,東漢爲盛,其次便是東晉。
東晉五胡時期,北方中原大地長期被胡人侵佔,漢人衣冠南渡,留在江北的漢民爲求自保,豪強大族、世家門閥紛紛效仿漢末孫吳,高築堡壘、招募流民組織部曲私兵,一時興盛至極。
當時這些部曲首領多稱流民帥,其對於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