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認出她的，最過分無非是上前來禮貌詢問能不能簽名或者合影。
夏夢心情佳，應對之餘半點未影響食慾。
很放鬆，很舒適。
喫的是火鍋，夏夢細心而不厭其煩幫着送了些涮肉：“老公，我還有事想讓你幫我拿主意。就是普陽最近一系列的動作……肯定是要迎頭趕上的。但宣傳方面總會有中規中矩，沒太多亮點的錯覺。”
韓東拿餐巾擦了下嘴，要點菸，考慮着眼前孕婦跟就餐環境。將煙盒放在了桌上：“這方面你現在肯定是比我考慮的更周全。不過宣傳是其一，最主要的我認爲還是要溝通。”
“跟誰溝通？古清河？”
韓東微微頷首：“我所指的溝通，是工作上的。”
夏夢眨了下眼睛，稍顯跳脫調皮：“不喫醋啊。”
“喫什麼醋，工作而已。商場上完全爭鋒素來沒什麼好結果，有些妥協對雙方都好，有折中取點的可能性。這種溝通不必你親自做，交給能信任的下屬去接觸普陽，一樣的。”
夏夢樂：“你想法這麼天真。別說他因爲古舟行坐牢的事跟我勢不兩立，我也難以原諒他對我暗中的算計。”
“那就當我在開玩笑。我不是被你給薰陶的嘛，沒有永恆的對手，只有永恆的利益。前陣子你還考慮幫古舟行一把來套取你在普陽的股份。”
“那是前陣子，現在不一樣了。古舟行坐牢板上釘釘，再無轉圜餘地，沒了再談條件的籌碼。”談及此，夏夢揉了揉腦門：“老公，我頭疼。那些普陽的股份到底怎麼辦呀，暫時拿不回，賣不掉……”
“急也沒用，正常走程序吧。我看古清河打的主意就是，決意不肯讓你這部分變現。法律上面的事，有夠纏一陣子的。”
“你一點也不心疼啊，那些股份變現的話，現在價值快抵得上半個振威了。”
“比起錢來，我更心疼你。”擡手捏了捏她臉蛋：“瞧瞧這小臉的，別人懷孕都會發胖，你偏偏反了。”
“那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命不好。從小到大，沒人疼，沒人關心……”數落着，夏夢眼神不善盯着似笑不笑的男人：“幸災樂禍啊你？”
韓東強壓住被她引動的心思：“以後我關心你，疼你。”
“又是用嘴關心？”
“嗯，嘴挺管用的。每次接吻的時候，至少能感覺到你不一樣，挺滿足的。”
夏夢嗆了下，怒瞪：“你給我小點聲。別逃避，你還沒就孩子的問題，給我個滿意答覆。”
韓東靠住沙發，猶豫而確定：“生下來。”
“啊？”
“你問我，我當然要跟你說心裏話。生下來吧，給茜茜做個伴，也給你自己多層安全感。不是都說嘛，女兒是小棉襖，兒子是軍大衣。老公未必可靠，兒子是一定可靠。”
“養的話，我保證不讓你費心半點。媽自己照顧不了，我來照顧。寶貝，你難道不認爲，這麼一小生命，哪都不去，偏偏選擇了你的肚子。很耐人尋味嘛。”
“不輕巧也沒辦法，生育權是女性獨具的……再說我這身體吧，前些年透支太大，真不確定以後如何。有個兒子，將來我就算有些大小意外，能安心些。至少能代替我，護着你們娘倆……”
夏夢着急：“胡說八道。”
“可問題這就是我心裏一直的想法，也是我想要孩子的重要理由。即便奇怪，屬於挺真實的考慮。就算這心態是大男子主義，我也一直認爲，女人天生就該被男人保護着。”
“不跟你聊了，掃興！”
韓東仍笑：“知道我爲什麼有很多事要瞞你了吧，就因爲說出來，會影響到你心情。好多人具備正負兩面，沒有必要，我還是希望一直以正的那邊出現在你跟茜茜面前。”
“你少弄出些歪理邪說。這孩子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問題，工作怎麼辦？”
韓東稍微沉吟：“怎麼辦呢？很麻煩。但現在最麻煩的不是工作，而是孩子的存在與否。事出繁複顧眼前，眼前，就留下吧。麻煩，那是以後，以後未必是麻煩。”
“哎呀，一通廢話，存心要氣死我。”
韓東讓服務生過來結賬，起身之際取下妻子掛在一邊的外套重披在了她身上：“你別想的太複雜。有茜茜的時候你天都已經塌掉，可現在茜茜都三歲多了，都好好的。就這麼回事，喜歡不喜歡，想或者不想，肚子裏的娃就是大人錯誤的代價。誰讓你我，一不小心……”
夏夢擰了下，心裏驟然翻涌，她疾步就走出了餐廳。
韓東跟出來，心疼看了眼強忍乾嘔的妻子：“怎麼了，還不舒服？”
“可能是好久沒喫太油膩的東西。”
夏夢接過礦泉水喝了兩口，待緩和些，才略微茫然的靠在了韓東身上：“老公，其實呢，你別看我嘴上堅決不想要孩子。可是真的想到要去流產，又下不了決心。過程註定不輕鬆，但想一想，有個兒子應該也挺好。像你一樣，雖劣跡斑斑，至少還勉強靠得住。”
“我要是有個弟弟或者哥哥，我爸敢這麼欺負我媽，他肯定饒不了他。你也不敢這麼欺負我……”
韓東失笑：“等公司過去這一階段吧，我好好陪你，照顧你一陣子。”
“這還像句人話。”
韓東收了收胳膊，把人往身邊靠攏，垂首嗅了嗅她頭髮：“寶貝，咱們出去散散步吧。”
“你不是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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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搖頭：“在你身邊，不想浪費時間。走，逛逛。”
夏夢待同意，視線轉換間自動跟丈夫拉開了點距離：“老公，有人過來。”
韓東察覺到了左側突然出現往這邊趕來的男人，外形就挺成功的一個男性，還挺眼熟。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那個最近新聞媒體上爆出來跟妻子共同出入酒店的宏海少東家，江源。他一開始沒放心上，想不到真能在這裏碰見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