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繆爾將她抱得更緊,只不過語氣卻放柔了許多,“好了好了,別生氣,我那不是跟你開玩笑嗎”
路瑗仍舊沒有好臉色。
薩繆爾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說,直接抱着她走向自己停在路邊的車上,吩咐前面的司機,“掉頭,回酒店。”
“回酒店”司機差點以爲自己聽錯,“可是我們剛剛纔從酒店出來,而且距離您跟司徒先生約的時間只有十分鐘了”
薩繆爾擁着路瑗,只扔給那司機一個冷眼。
司機只覺得頭頂一陣寒風掃過,當即不敢再多說,緊緊閉上嘴踩下油門,掉頭返回酒店。
進入酒店後,薩繆爾直接將路瑗抱進自己住的那間房,輕輕將她抱到牀上。
爲了讓路瑗放心,他特意將房卡放進她手心,“你先住我的房間,我叫人另外給我開個房間。”
路瑗別過頭沒理他。
薩繆爾倒也沒生氣,替她掖了掖被角,轉身走到客廳裏,吩咐手下叫了醫生過來,這才又返回臥室,站在門口對路瑗說道,“我替你叫了醫生,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路瑗的聲音軟得近乎聽不清,“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行”薩繆爾答地毫不猶豫,“你現在發着燒,我肯定不能讓你一個人待着,要是出了事我豈不得負全責等你好了,你想怎麼靜怎麼靜,我絕對不會干擾你。”
路瑗沒有力氣與他爭辯,只能閉上眼假寐。
薩繆爾怕她這樣渾身溼潤地睡着,以後落下病根,又強行將她從牀上拖下去。
路瑗終於怒了,腫着一雙兔子眼朝他發火,“薩繆爾,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事”
“路瑗,你少給老子不識好歹”薩繆爾也怒了,“要麼你自己洗,要麼老子親手幫你洗”
他原本脾氣就不好,難得對女人這麼耐着性子哄,誰知道路瑗不但不給面子,還說這種戳他心窩子的話。
路瑗根本沒想到薩繆爾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又羞又惱,擡手一巴掌朝着他臉上扇去。
好在薩繆爾反應極快,一個扭頭避開了,隨即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剛想要發火,可是察覺到她手心的滾燙,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咬着牙罵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路瑗脫口而出,“上輩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薩繆爾愣了愣,隨即搖搖頭,伸手要去摸她的額頭,“看來還真是燒糊塗了。”
路瑗偏頭躲開他的手,“你出去”
“那你”
“我自己會洗,行了吧”
路瑗不耐煩,用盡力氣將他朝着門外狠狠一推,隨即砰地一聲將門從裏面鎖上。
薩繆爾沒想到她病成這樣還有那麼大的力氣,一時不察,被她推得踉蹌着倒退了兩步,望着緊閉的浴室門,只覺得一肚子火沒處發。
正準備摔門離開,忽然聽見浴室裏傳來“咚”地一聲,像是什麼重物落到地上,嚇得他當即所有怒火都沒了,只剩下滿滿的擔心,“路瑗,你沒事吧”
浴室裏一片死寂。
薩繆爾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直覺告訴他,剛纔那聲音肯定是路瑗摔倒時發出的。
他立刻伸手去扭門,這才發現浴室門竟然從裏面鎖上了。
該死的
他低咒一聲,擰了幾下沒擰開,一時急怒攻心,不管不顧地將腰間的配槍拔出來,對着那浴室門鎖砰砰就是幾槍。
沉悶的槍聲將整棟樓所有的客人都驚動了,所有人都在尖叫着往外跑,連安保系統都被啓動了。
薩繆爾此刻卻管不着那麼多。
看到昏迷在地上的路瑗,他急得只差沒紅眼,一把將她抱起來,剛想抱她下樓,才發現樓道里竟然是一片混亂,只能打電話給前臺,“該死的,我的醫生呢,怎麼還沒來”
雖然酒店已經亂成一鍋粥,但是前臺小姐還算鎮定。
知道薩繆爾是得罪不起的客人,她絲毫不敢含糊,“醫生原本已經到了,只是因爲酒店剛纔突發槍擊事故,安保人員正在逐一排查出事的房間,所以暫時沒有辦法讓醫生上樓。”
說到這裏,前臺小姐微微一頓,爲了客人的安全,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先生,如果您那位病人病得不算嚴重的話,要不我先派人接應你們下來,將你們轉移到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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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薩繆爾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開個門,居然能引起這麼大的騷亂,一時只覺得心煩意亂,“根本沒什麼槍擊事件,那兩槍是我開的。趕緊把醫生給我叫上來,否則纔會發生槍擊事件”
薩繆爾並沒有學過醫,此刻即便是急得嗓子眼冒火,也半點辦法都沒有。
等了足足有十分鐘,還是不見醫生上來,他終於坐不住了,想到以前聽人說過人工呼吸的事,當即不假思索朝着路瑗吻了下去。
然而距離路瑗的臉只有咫尺距離的時候,他心裏突然又開始打鼓,遲遲沒有勇氣吻下去。
過去的這幾個月裏,他曾經數次夢見過這個女人,每一次都是那樣驕傲,宛如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能遠遠地望着,卻永遠無法接近。
可越是因爲她高貴驕傲,才越發激起他的征服欲,讓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
此時此刻,望着路瑗蒼白而瘦弱的小臉,他才知道她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跟他家裏那些夫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都需要人憐惜照顧。
“篤篤。”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是醫生來了。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兩瓣蒼白的脣,雙手握緊又鬆開,終究還是微微上移,在她小巧可愛的鼻尖,落下一個蝴蝶般輕柔的吻。
只一瞬,便站起身來,揚聲對門外的人說道,“門沒鎖,進來。”
房門很快被推開,酒店醫生小心翼翼走進屋,看到渾身煞氣的薩繆爾時,身子竟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先,先生,請問是您生病了嗎”
“廢話,你覺得我像病了嗎”
薩繆爾黑着臉走過去,直接將他拖進臥室,指着牀上的路瑗道,“她暈倒了,好像還在發燒。”
那醫生見路瑗臉色難看,立刻就放下藥箱,上前探了探她的體溫和氣息,“確實發燒了。”
說完拿出體溫計給她量了體溫,又做了些常規的檢查,最後才道,“這位小姐應該是病了好多天,現在雖然只發着低燒,但是體力已經被耗光了,所以纔會暈倒。”
“我先給她開點藥把燒退了,接下來幾天還得好好調養,補一補身子,才能慢慢恢復過來。”
薩繆爾點點頭,怕自己照顧不好路瑗,還特意將醫生的囑咐都記了下來,等醫生一離開,就立刻派人去找來個保姆,專門伺候路瑗吃藥和飲食。
等到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了。
路瑗還沒醒,薩繆爾卻坐不住了,想到將她害成這個樣子的混蛋,他就覺得肚子裏窩着把火,非得找個地方出了才能好受。
想到這裏,他當即決定再去趟凰城集團。
“可是上將大人,我們上午爽了約,下午又沒有約司徒先生,他們會不會不讓我們進去”司機聽到薩繆爾的話,難免有些擔心地問道。
薩繆爾冷笑,“他那是做賊心虛,纔不敢讓我們進去。”
司機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那我們到時候要怎麼辦”
薩繆爾勾了勾脣,笑得冷漠嗜血,“不讓進,那硬闖不就好了我倒要看看,他司徒凌梟到底有多大的架子,連我這個l國的上將都不放在眼裏了”
司機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薩繆爾嘴裏說出來的,“可,可是,我們跟司徒先生不是盟友嗎”
薩繆爾淡淡說道,“z國有句古話說得很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敵人。”
司機似懂非懂望着他,很想再問一句,難道上將大人就因爲一個女人,就要與司徒凌梟爲敵。
然而這話,他終究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凰城集團。
司徒凌梟望着手下人送來的報告,抿着脣沒有說話。
從路瑗離開凰城集團起,他就派了人遠遠跟着她,因爲擔心她出事。
他沒料到路瑗今天會到紐城,更沒想到她離開凰城集團後,會那麼巧地遇上薩繆爾。
當他得知薩繆爾將她當街抱回酒店時,他恨不得立刻崩了那個狡猾的傢伙,然而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只讓蘇何特意吩咐前臺,如何薩繆爾過來,直接將他接到總裁辦公室。
而這個命令剛下去不到十分鐘,薩繆爾本人便出現在了凰城集團一樓接待大廳。
前臺自然是按照蘇何傳達下來的意思,客客氣氣將他請進了公司,親自引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望着窗臺前那個長身玉立的男人,薩繆爾脣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司徒先生,別來無恙,不知道尊夫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