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285章 舊時王謝堂前燕
    張紀全愁得幾乎要白了頭髮:“姑娘,你趕緊將她浸入冷水之中,先將她身上同皮膚一塊兒粘着的衣服取下來我已經差人去取治燙傷的藥了,後屋裏頭有一藥池,快去。”

    柳客舍微微瞪眼:“我去脫她的衣服不成不成,我一介你這府裏頭就沒有丫鬟了嗎,你派兩丫鬟過來不就行了”

    張紀全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怕個什麼勁如今可真真是救人如救火 ”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麼做。”柳客舍掃了眼那昏在牀上的蘇鳳錦,又急又氣。

    “我去找我大哥,我大嫂就託付給你了”

    趙阮誠打外頭趕了進來,他險些撲倒在地上:“張大人,鳳錦如何”

    張紀全一把拽住趙阮誠忙道:“你來得正好,你身旁可有丫鬟趕緊讓你丫鬟給她將身上這身衣服換了。”

    趙阮誠忙朝趙舍道:“去請文櫻過來,文櫻也是略識一些醫術的。”

    這趙府好在離張紀全的府坻也不遠,所以這麼一來一回的功夫倒是快得很。

    傅文櫻瞧着蘇鳳錦這滿身的燙傷直皺眉:“怎麼了這是,燙傷燙成這個樣子,若是留下個傷疤的,這可如何是好。”

    張紀全在傅文櫻來之前替蘇鳳錦做了簡單的應急處理,如今便只待傅文櫻給蘇鳳錦上藥了,只是她身上多處燒傷,如今也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

    一羣人在屋子裏頭有條不紊的忙碌着,時隔三個時辰,蘇鳳錦身上粘了皮肉的衣才被清理乾淨,傅文櫻替她迅速上藥。

    那門外頭張紀全打量着趙阮誠的眼,緘默不語。

    趙大人原也是有脾氣的,不是所有的人他都是要救的,所以對趙阮誠這樣的人,趙紀全懶得出手。

    那日頭升起又斜了下去,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開了,傅文櫻滿身藥味兒:“已經按着張大人的吩咐上了藥了。還請張大人入內替她好生瞧瞧。”

    張紀全擡步邁了進去,蘇鳳錦許多地方都被包紮上了,只是瞧着臉色蒼白得緊,張紀全在她身上下了兩針,蘇鳳錦猛的驚醒坐了起來:“析臣析臣”

    柳客舍忙按着蘇鳳錦,嬌聲嬌氣:“嚷嚷什麼呀,他還能想不開死在火裏頭啊,你說你也是傻,怎的就往裏頭衝了,小命兒也不要了是不是,瞧瞧你如今傷成什麼樣兒了,如今我也同你一般,居無定所了,妹妹,日後咱們可就要相依爲命了。”

    趁着戰青城不在,柳客舍悄摸摸的佔了一把戰青城的便宜,若是蘇鳳錦鍋他作哥,那日後戰青城不就得換他作哥,如此一來,這輩份又倒了序了。

    蘇鳳錦兀自鬆了一口氣:“他是燒了房子走了”

    柳客舍坐在牀邊,擋了傅文櫻的視線,在他看來,這同趙阮誠是夫妻的傅文櫻也不是什麼好人,統統得防着些。

    “可不是,那燒房子的速度,攔都攔不住。”柳客舍掃了眼那趙阮誠,咳了兩聲又道:“他說了,你若是走了,那就走了,哪日若是同這位趙大人大婚,也莫要告訴他,日後見了他有多遠滾多遠,嗯,還有什麼來着,若是他再見了你,便將你兩一對狗男女都剁了,暫時就這些了,若是再想起來,我再告訴你。”

    趙阮誠坐在牀對面的椅子上,溫聲道:“鳳錦,隨我回趙府,你身上的傷定會治好。”

    蘇鳳錦這才發覺渾身疼得厲害:“我如今這個樣子,也怕是照顧不得你了。我想回雲繡坊呆一段時日。”

    趙阮誠垂眸輕笑:“鳳錦,你爲着救他連性命都不要了,卻始終不願意只留我的身邊嗎”

    “我只是心裏有些亂,想靜一靜,趙大人在府中有文櫻夫人照顧着,甚好。”蘇鳳錦迷迷糊糊裏想起倒在火場的時候瞧見的一些畫面,那個坐在火堆裏頭鎮定自若的女人,雖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她那非凡的氣質卻影響着蘇鳳錦。

    那火場裏頭瀰漫出來的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悲哀。

    趙阮誠端了茶盞,面上透着苦澀:“鳳錦,既然你姐姐也居無定所,不妨讓她一道回趙府,你們姐妹之間,倒也有個照應。”

    柳客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即拍案:“好這個好,咳,妹妹,咱們就去吧,你看趙大人一片深情,你怎好如果此辜負。”

    蘇鳳錦手微動了動,迎來一股子鑽心的疼:“張大人,我這手”

    張紀全嘆了嘆氣:“你這手我已經爲你施針了,你若是再不注意着些,可怕是要廢了你這丫頭,怎的總這般不當心。”

    “那”

    張紀全又道:“倒也無妨,好生將養着就是了,一會兒讓田七抓幾包藥你拿去煎去。”

    蘇鳳錦垂眸,低聲道:“張大人,煩請你記帳上,待我的手好了,這些銀錢定會還你。”

    趙阮誠微怒:“鳳錦,銀錢的事你不必管,我既說會治好,定會治好。”

    張紀全冷哼:“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一個侍郎也敢放這樣的話出來。”

    柳客舍擺了擺手:“別吵了,眼下先將人帶回趙府去吧,若是再晚些,這天可就又要下雨了。”

    春天的細雨紛紛揚揚沒完沒了,連着那天也變得不清朗起來,料梢的風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蘇鳳錦又回了趙府的小院,挽珠同芳姨她們都在那裏,卻獨獨少了浣紗,想來也是,浣紗如今跟在憶秋的身旁,那憶秋管着那樣大的生意,哪裏還有空閒讓浣紗來這小院裏頭悠閒。

    挽珠那愛哭的性子倒一點兒也沒變,只是被春芽給拽了出去,兩丫鬟跑到後廚煎藥,也是跟着着急上火。

    傅文櫻留了下來,替蘇鳳錦掖了掖被子,溫聲道:“鳳錦,你同阿誠如何,我並不會管,我愛的那個人,即便他回不來了,他也依舊活在我的心裏頭,在這趙府這麼些年,如今有着一個月華,倒也無妨。雖說阿誠待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可是同那位戰將軍比起來,二者又差了這許多,我並非要幫着誰說話,只望你能夠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蘇鳳錦躺在牀上,盯着素色的牀頂帳子,面色女白:“我已經要不起了。”

    “哪裏有什麼要不起的呢只不過是還沒有到能要得起的那個實力罷了,我當初便是因爲害怕,遲遲不敢同他開口,所以他纔有了未婚妻,才同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葬在了一處,而我卻什麼也沒有做過,鳳錦,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你又何必拘泥於可以,或者不可以。我們想要的,終歸是要去得到的,否則,豈非是要抱憾終身。”

    柳客舍打外頭走了進來,傅文櫻將柳客舍細細打量了一番,輕笑道:“這位姑娘瞧着好是面生,鳳錦,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姐姐了”

    蘇鳳錦垂眸,瞧着柳客舍腳上那雙青色的大碼鞋子總覺有些失策,這哪個女人的腳能跟他似的,這般大。

    柳客舍奔到牀邊,笑意豔華:“夫人有所不知,我同鳳錦原是義結金蘭的八拜之交,所以互稱姐妹,日後我家妹妹還請文櫻夫人多多照顧。”

    傅文櫻氣息高潔,瞧着蘇鳳錦的眸底有溫脈的樂在流淌,同魏蘭馨的刻意是不同的:“我們母子承蒙鳳錦當年出手相救,文櫻謹記於心不敢有所怠慢。”

    柳客舍打了個呵欠,朝傅文櫻揮了揮手:“如今這兒有我照顧着,文櫻夫人回去吧。”

    傅文櫻離開了主屋的小院,回頭掃了眼那亮着燈盞的屋子嘆了嘆氣。

    身旁的貼身丫鬟極是不解:“夫人怎的還這樣嘆氣,大人將那前妻迎回來好生照顧着,也不知是幾個意思,若是當真動了心再娶回來,那可將咱們小姐置於何地小姐,也就你這般能忍,若是奴婢怕是早忍不了了”

    傅文櫻掃了眼那丫鬟,沉聲道:“一派胡言鳳錦是我傅家的救命恩人,便是她要了我這命,我也毫無怨言,你跟在我身旁這麼多年,如今竟連好壞都不分了嗎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那丫鬟猛的跪在地上,慌張道:“小姐,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胡說八道,奴婢也是擔心小姐”

    傅文櫻揮了揮手:“去後院做活吧,我身旁用不起你這般不識好壞之人。”

    那丫鬟嚎啕大哭:“小姐,小姐,奴婢打小跟着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就是擔心小姐纔會如此,若是大人的前妻當真再得了寵,那日後小姐老死在這大院裏頭,奴婢瞧着也是要心疼的呀小姐,小姐求求你了,你別趕奴婢去後院,奴婢生是小姐的人,奴婢還要照顧小姐”

    傅文櫻被她哭得有些心煩,態度卻是十分堅定:“去後院呆幾天吧,待你想明白了,就自個兒回來。”

    “奴婢秋菊謝小姐。”

    傅文櫻掃了眼身後的人,沉聲道:“你們便都要記得,這主院最好的院子裏頭住着的是趙府與傅府的救命恩人,若是誰再敢胡言亂語目中無人,便是我饒過了你們,大人也不會饒了你們你們好自爲之。”

    趙府的夜顯得格外的漫長,傅文櫻回了她的偏院,一個孩子顛顛的打裏頭跑出來,含糊不清的喚着孃親,一派溫暖的模樣瞧着她的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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