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366章 趙府鴻門宴
    天越發的暗沉,倒顯得這宴上的燈盞分外明亮,如今初初入秋,蘇鳳錦的身子卻不知怎的格外的偎寒,她緊了緊那煙青色的夾襖,笑盈盈的將戰青城的臉拔開:“你若是喜歡孩子,大可去領一個回來。”

    戰青城嘆了嘆氣:“若不是你的,不要也罷。”

    兩人入了大廳,尋了個離火盆近些的地方坐下,戰青城剛剛落坐,便見宋仁義也湊了過來,如今大秋天的,竟也難得他要風度不要溫度,捏着把扇子硬是耍得風流倜儻。

    七殿下坐在宋仁義身旁,掃了眼四周,不曾瞧見憶秋,一時有些無趣,一杯一杯的飲着悶酒,那陰沉沉的架勢,活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錢似的。

    魏與賢遠遠的走來,那煙青的衣袍同蘇鳳錦的夾襖竟是嶙一款,二人一時撞了個尷尬。

    陪同魏與賢來的段均亭哈哈大笑:“顧家主,你同這魏大人怎的竟穿得跟個斷袖似的,連着衣飾都是同一款。”

    咯的一聲響,戰青城手裏頭的筷子被生生折斷,段均亭掃了眼那銀筷子,心肝發顫抖:“戰二爺,好久不見。”

    戰青城幽幽擡眼,嗯了一聲:“筷子未免太次了些,換一雙。”

    那身後的下人忙接過筷子匆匆退了下去,戰青城順手拿起蘇鳳錦的筷子,夾了幾顆花生米悠閒的喫着。

    蘇鳳錦暗地裏踩了他兩腳,她就沒見過被貶作庶民的人還能這般囂張或者說張揚原本就是戰青城的本性,只不過前些年因着朝堂的忌諱而一直壓抑着,如今有了這機會,自是要好生折騰一番的。

    魏與賢拂衣就着蘇鳳錦鄰近的一個位置坐下,眸色裏透着幾分清幽,這個似青竹般的青天大老爺,打一上位開始便顯示出了其正值的一面,在長安城的風頭一直盛得很,又至於即便魏蘭馨的父親歿了,她也能夠照樣蹦噠得三丈高,託的原也是她家兄長的功勞。

    而她兄長,蘇鳳錦兀自嘆了嘆氣,如今怕是已經走在被流放的路上了。

    魏與賢在位,這些來了趙府的官員紛紛圍了上來,諸多好話的陪着伺候着,其小心翼翼的程度,堪比在家數銀錢時的狀態,蘇鳳錦被擠在一旁,瞧着這鬧哄哄的場面,再看看戰青城,兩較之下,還是戰青城淡然些。

    戰青城暗地裏悄握着蘇鳳錦的手,湊的她耳旁低聲道:“你大哥在流放的路上逃了。如何可也算一樁喜事”

    蘇鳳錦側頭瞪着戰青城:“逃了可押送的那些人原也是武功高強的”

    戰青城捏着杯盞,脣角輕勾:“不過是些空有其表的酒囊飯袋而已,算不得武功高強。”

    蘇鳳錦掙扎着這十指緊扣的手,低聲道:“是不是你”

    戰青城低聲失笑,外頭忽的傳報,道是葉相來了,衆人慌慌張張的打魏與賢身旁散開,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戰青城的身上。

    葉淵清一路走來,他是丞相,原是要坐首座的,只如今大人物都在旁坐,丞相也湊了過去。

    諸位大人見了禮,紛紛尋了個藉口四散而去。

    葉淵清凝着坐在戰青城身旁的宋仁義,脣角泛起一抹溫潤的笑:“宋狀元可否借個位置”

    宋仁義看了眼戰青城,笑道:“自然,丞相請。”

    葉淵清拂衣坐下,場面一時十分微妙,蘇鳳錦一時有些恍然,當時原也是在趙府裏頭,那時候還有好些人在,如今不過一年多的功夫,竟已經換了好些面孔了。

    衆人一雙眼睛偷偷盯在戰青城與葉淵清的身上,一時嘀嘀咕咕。

    “要我說,這前戰將軍同丞相關係定是不匪先前這葉淵清可還幫着戰二爺打了好些勝仗,如今一轉眼的功夫一個成了丞相,一個卻貶作庶民”

    “是啊,我可聽說了,這二人打在軍營裏的時候關係便匪淺,甚至還曾同吃喫住,你說戰二爺好什麼不好,偏要號這一口。”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嘀嘀咕咕,蘇鳳錦一隻手捏着筷子,一隻手被戰青城握着,透過寬大的衣襬他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來溫暖着她。

    蘇鳳錦掙不開,也就由着他去了。

    葉淵清飲了一盞茶,修長的指捏着茶蓋一下一下輕颳着。

    “葉相也不怕我這斷袖的當真污了你的名聲”戰青城與葉淵清是同生死共患難的,他們之間的情誼雖表面瞧着淡得很,實則亦算是性命相交。

    葉淵清吹了吹茶盞蕩起來的霧色,笑意溫雅:“便是斷袖又何妨,倒省了事。”

    宋仁義捏着摺扇,一派風雅:“可不是,我聽聞前些日子上門來提前的可硬生生將相府的門檻都磨了一層去,如今你們瞧那相府的門檻,嘖,油光水亮的。”

    一個下人湊近前來,同蘇鳳錦低語了兩句,蘇鳳錦悄動了動被戰青城握着的手:“我去去就來。”

    戰青城握着不放:“去哪裏”

    蘇鳳錦不好發作,只好一味的忍着:“茅房。”

    戰青城鬆了手起身,笑意幽深:“可巧,我也要去。”

    宋仁義合了摺扇,哭笑不得:“如今可是在趙府的宴上,你們倒也收斂收斂。”

    魏與賢捏着杯盞,掃了眼蘇鳳錦,眸色幽暗,笑而不語。

    蘇鳳錦訕訕一笑,轉身走了,戰青城不緊不慢的跟在蘇鳳錦的身後,兩人是一前一後的走着,到了人少的地方,那宣鬧感一時減輕不少,只餘有絲竹之樂遠遠的傳來。

    戰青城忽的將蘇鳳錦扯進了牆邊的小竹林子裏,一隻手託着她的後背,將她抵在牆邊,面帶幾分怒意:“小白臉讓你出來的”

    蘇鳳錦直擰眉:“你就這麼不信我”

    戰青城見她氣了,心裏頭更火:“怎麼還想將往事再重新上演一遍不成”

    蘇鳳錦將人推開,怒道:“我不是蘇鳳錦,我是顧錦年”

    “怎麼扮了個男裝你便不是我的妻了不成你便當不曾與我同牀共枕過了不成”

    蘇鳳錦深吸了一口氣:“我現下不想同你吵,我有要事要去問趙阮誠,你讓開。”

    戰青城手被她推開,眼睜睜的瞧着她走出竹林,走向趙阮誠。

    趙阮誠依舊在先前的那個亭子裏等她,見她來了,烹了一盞茶予她,笑道:“如今這兒沒有旁的人,鳳錦,你不必如此防備。”

    蘇鳳錦接過那茶暖着手,淡道:“趙大人誤會,在下乃顧家家主,非是蘇鳳錦。”

    那香茶的味道打桌岸邊繚繞而起,蘇鳳錦聞着只覺很舒服,整個人的疲憊一掃而空。

    趙阮誠只斟茶,一時整個亭口便只剩下了秋風掃落葉的動靜,那葉子飄落墜湖,湖面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如同蘇鳳錦的心,因着趙阮誠這句話而掛起了好些不安的情緒。

    那舒服感過後便只剩下了疲倦,蘇鳳錦揉了揉腦袋,打着呵欠低聲道:“趙大人,顧某有些犯困,就先告辭了。”

    趙阮誠起身逼近她,微涼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還未碰到,便被戰青城握住,殺氣騰騰的向趙阮誠劃過:“趙大人這是做什麼”

    趙阮誠手腕被戰青城捏得生疼,在武力上,趙阮誠到底是不如戰青城:“顧家主困了,本官差人送她去歇息,有何不妥”

    戰青城一手攬過睡過去的蘇鳳錦,擡手便將趙阮誠扔進了水裏,怒道:“混帳東西,你敢在香爐裏下藥”

    砰的一聲巨響,趙阮誠砸在池子裏,蘇鳳錦靠在戰青城的懷裏,睡得倒是安穩。

    戰青城又大披風將蘇鳳錦裹了起來,抱着打趙府的後門出去了。

    趙舍將打着哆嗦的趙阮誠打水裏頭救了上來,唉聲嘆氣:“少爺,您這又是何苦呢,那顧家主再像少夫人,他到底也就是個男人,這天下哪裏有女人扮男裝扮得這樣像的,再說了,顧家主繼位連顧家都沒有懷疑過身份,少爺您這般,也沒什麼用處。”

    趙阮誠披着一件華錦棉襖披風,分明是很冷的季節了,他卻不覺半分冷,只心裏空蕩得厲害:“你不明白。”

    趙舍真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少爺,那棄婦有什麼好,竟讓你這般上心如不說她已經另嫁了,她便是不曾嫁,她原也是個水性揚花的,你莫不是忘記了,先前在府裏的時候她是怎麼被休棄的”

    趙阮誠猛的便給了趙舍一巴掌,怒火熾熱:“胡說什麼”

    趙阮誠原以爲,有些傷痛隨着時間的流轉會一點點消失,如今才發現,他帶給蘇鳳錦的那些苦痛,原是從來都不會消失殆盡的,它們只會成爲一個越發久遠的笑柄罷了。

    魏與賢不知何時過來的,凝着趙阮誠,笑得溫潤:“趙大人也會失足落水”

    趙阮誠渾身溼嗒嗒的,發形凌亂,面容慘白,瞧着竟同湖裏頭出來白俊美落水鬼似的,他訕訕一笑:“失足原也是難免的。”

    魏與賢徑自進了亭口,手伸在小火爐前烤了烤:“我只信事在人爲。”

    趙舍低聲笑道:“魏大人,我家爺初初落了水,如今這天寒地凍的,着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魏與賢眸底泛起一抹冷笑:“你這下人倒會體貼人,你若是得了風寒,倒成了我的罪過了。”

    趙舍含蓄笑笑:“魏大人哪裏話。只是我家爺眼睛初好,身子還不曾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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