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確保安全,鍾晚的腰上除了威亞還綁了一條安全繩。
她的皮肉隔着薄薄的衣服,直接被綁帶和鋼絲繩勒緊。不過三個小時,她的腰已經被一圈圈的淤痕深陷,痛到麻木後快沒了知覺,助理一碰,她才猛地抽了口氣:“我懷疑我的肋骨斷了。”
助理妹子已經嚇哭了,馬上坐船回基地,去找祁紅想辦法。
鍾晚喘息了一會,示意自己ok,馬上又被吊起來,第二十八次往棘刺叢林裏扎,臺詞要對,姿態要美。
大自然不懂配合,拍攝一天經常只有一個鏡頭能用,鍾晚知道團隊已經盡力體貼了,暴風雨馬上來臨,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她撐着一口氣,再一次在高大的叢林枝丫裏起起落落。
終於,“卡”
快落地時,鍾晚恍恍惚惚的聽見有人說:“金主爸爸來了”
勞倫斯在風中大喊:“管他什麼爸爸,暴風雨要來了,收工”
鍾晚的腳觸到地面,緊繃的精神一瞬間鬆懈下來。
冰冷的雨水落到臉上,海水開始翻涌,大家手忙腳亂的搶救機器。
演鍾晚媽媽的女演員焦急的幫她解開威壓,她只覺得頭暈目眩,控制不住的向地面跌去。
整個世界顛倒前,她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攬進懷裏:“你怎麼被欺負的這麼慘”
那聲音低沉悅耳,鍾晚沒來的及辨認,就暈了過去。
找到醫藥箱,他掀開鍾晚的衣服,看見她的腰腹被勒得青紫紅腫,那些淤痕交錯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上,看得出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少女的呼吸微弱,眉頭輕微蹙起,明顯傷得極重。
江辰竭力忍住怒火。
他沒準備現在就暴露身份,但一得知鍾晚在劇組被欺負的消息,就忍不住來了片場。
如果內心的憤怒能被具象化,他大概已經毀滅世界了。
等他脫下鍾晚的上衣,呼吸一滯,心臟猛然痛得抽搐起來。
鍾晚左肩胛骨上被鈍器劃過的傷疤,小臂內側應該是被榴彈劃傷的切口,一些細小的傷口不計其數,看得出來已做過處理,還留着淡粉色的痕跡。
她渾身傷痕。
最明顯的傷,竟是肚子正中間一條長長的切口,貫穿腹部。
江辰的手有些顫抖,怒氣消散,只餘心酸和悔恨。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他沉默的幫鍾晚擦上藥膏,仔細包紮。又將她的衣服細細穿好,給她蓋上一條薄毯。
鍾晚終於醒過來,她好受了一些。
風雨飄搖的海上,黑暗無邊,這艘船就像一方供人休憩的避難所,安全感十足。
如果那個男人不在這的話。
江辰坐在暖黃色的燈光旁,長腿交疊,正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