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蠻女七宗罪 >第1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淡紫色的曳地襦裙上繫着黛色的腰帶,腰間掛着青色的蝴蝶型玉佩,臉上略施脂粉,畫晴還幫我梳了一個隨雲髻。時至今日,我只會梳簡單的髮髻。爲此,徐素韻不止一次地嘲笑我。話雖如此,平時我還是堅持每天自己梳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適合我,依賴是危險甜蜜的罌粟,會讓人在歡喜中沉.淪,在沉淪中引頸就戮。任何時候,只有靠自己纔是最萬無一失的。這是在前世鮮血淋漓的切膚之痛下我吸取的教訓。

    要不是在二姐的磨破嘴皮的勸說下,爲了讓傳言破除,挽救我那早在六年以前就毀得所剩無幾的所謂聲譽,我纔不穿這勞什子累贅衣服,纔不會在玉瓊樓大堂對着孫掌櫃笑得諂媚的臉,咬牙嚥下噁心,恍若無事地露出閨閣千金的招牌不露齒笑容,纔不會在衆人目不轉睛地議論紛紛下,一句“再看就收費”沒有怒吼而出,更不會上到二樓雅間看到左擁右抱美人風流不羈的靖王宇文尋時,笑得盜版蒙娜麗莎似的,屈膝行禮。

    靖王正饒有興味地拿着手裏的酒杯去喂坐在他左手邊的美人,見我和徐顥之到了,有種被擾了“雅興”的不滿,不耐煩地擡擡手,“不用如此多禮,坐吧”說完,就又旁若無人地和身旁的兩位美人調笑。

    徐顥之見怪不怪,徑自入席就坐,我也不多言,坐在徐顥之的旁邊。畫晴和徐顥之的小廝明彥立在一旁。靖王的隨從都在門外。

    靖王宇文尋今年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六年前也就十六七歲。徐蘅兮小時跟着徐顥之一票人胡作非爲,打傷東家公子,罵哭西家小姐,犯下種種劣行的時候,這位王爺正是處於青春叛逆期,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和飛揚跋扈的徐顥之兄妹多次正面衝突,結下了不小的樑子。六年過去,兩人冰釋前嫌,徐顥之進化成典型的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而這位王爺走的是聲色犬馬紈絝子弟宮廷非主流路線,眠花宿柳,不務正業。

    兩位美人見有旁人有些不自在,不小心將酒灑在了靖王的衣服上,靖王皺了皺眉,揮袖讓她們退下。

    靖王這才轉臉對徐顥之笑道:“早就聽聞晏城盛產美人,顥之你一去數月,想必是醉在溫香軟玉中樂而忘返了,不知此次歸來有沒有帶回佳人,讓本王一飽眼福啊”

    你以爲誰都跟你色中餓鬼似的

    徐顥之輕笑一聲,說:“我前去晏城是爲查案,可不是去尋花問柳,靖王說笑了,不過,晏城的美人我倒是見了不少,空有美貌卻少了一分靈氣,不是我寤寐思服的佳人。”

    “哦,顥之不愧是京城閨中小姐們的夢中人,凡花難以入眼。”靖王說。

    徐顥之外表清秀且氣質不凡,出身高門卻平易近人,沒妻沒妾沒通房,遠離黃賭毒除了六年前和徐蘅兮去過一次醉夢居,潔身自好,有京城第一佳公子之稱,一個典型的亮光閃閃的鑽石王老五。

    徐顥之對靖王說的話不置可否,但笑不語。

    兩人接着又進行了一系列在我認爲完全沒營養的對話,昨晚我就沒睡好,經不起催眠,一不小心就打了一個很沒形象的大呵欠。

    於是,靖王像才發現我這個空氣人似的,露出一臉疑惑之色:“這位姑娘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然後他想起了什麼似的,一臉瞭然,“姑娘幾天前曾對我三笑留情,真真令本王魂牽夢縈啊。”

    魂牽夢縈你剛纔還要想那麼久,再說,本姑娘是標準大衆臉,對大衆臉魂牽夢縈,你還真是型濫情啊。

    還三笑留情,我看是你嫌上次鬧的笑話太小,你還不過癮是不是。

    我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對靖王道:“是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靖王殿下英氣逼人,和小張哥哥不僅外貌酷似,連氣質都別無二致,”我又笑着轉向徐顥之,“對吧,二哥。”

    徐顥之不答話,笑得一派光風霽月。

    靖王滿臉喜色,有些自得,興致勃勃問道:“真的嗎我英氣逼人,你真是乖巧懂事又誠實,但不知那個小張哥哥是哪家的公子”

    其實,我想說的是您長得真是“淫氣逼人”

    我壓住狂笑的衝動,似真似假的一臉失望之色:“哎,虧你還是一個王爺,竟然連在采薇築門口賣春宮圖的張二麻子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

    采薇築,咋一看還以爲是什麼“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風雅之地,其實是繼六年前付之一炬的醉夢居之後,現今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

    徐顥之看着我若有所思,忍俊不禁。

    靖王一愣,不怒反笑:“哦,是嗎那他肯定畫技一般,我閱春宮圖無數竟然從來沒看見過他的大作。”

    你要看過他的大作纔怪,誰知道采薇築門前有沒有一個賣春宮圖並且叫張二麻子的奇葩人物反正我不知道。

    同時心裏默唸,這是什麼破王爺,就是一個白日宣淫還不以爲恥反引以爲榮的浪蕩子。

    徐顥之正要開口說什麼,一陣低低的帶着懶意頹靡笑聲自門外傳來,“靖王,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采薇築的凝碧姑娘昨天還跟我念叨你,說你有好幾月不曾踏足,她着實想念你呢”一個身着寶藍色錦袍眉目清秀的少年走了進來,掃視一圈,看到我時,面帶譏誚笑容。

    這個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哦,是有一些日子沒有去采薇築了,明日我就和你一起去吧”靖王宇文尋像約友小聚般的說道,神情沒有一絲“約炮”的自覺尷尬。

    這是要結伴去狎妓宇文尋,汝之流弊,令尊知否

    “徐蘅兮,別來無恙”來人含笑就座說道,語調微揚。

    縱使他面帶笑容,可我還是感覺到到了他語氣中的壓抑的敵意。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人就是那天我從玉瓊樓出來時看到的那個在馬車上抽羊癲瘋似的莫名其妙嘲笑我的神經病。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林二公子,久違了。”我笑道。

    他是左相林端乾的二兒子林少慕,也是被徐蘅兮幼時耍的團團轉的倒黴鬼,被徐蘅兮放惡狗咬,用彈弓打,逼着梳女孩子梳的髮髻等等。昨天,徐顥之已經大致介紹了這位我的“故人”。

    “原來你是小兮兮啊,剛纔沒認出來,幾年沒見,變得與以前不同了,比以前更漂亮了。”南臨奧斯卡影帝靖王宇文尋亦是無懈可擊的笑容。

    小兮兮一地雞皮疙瘩,選擇無視之。現在的程度算漂亮,以前徐蘅兮是有多醜,我是不是要燒高香,感激祖上陰德與人品大爆發,撿了一個升級版的徐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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