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蠻女七宗罪 >第27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3)
    兩個小宮女壓抑的笑聲將我喚回現實,我眩惑問道,“爲什麼笑”

    她們以爲我生氣了,連忙告罪,我讓她們但說無妨,她們才支吾道來。

    宇文郗性情孤僻,冷漠寡言,不好與人接觸,尤其討厭女人,他所住的未央殿裏甚至連一個宮女都沒有,近身服侍他的都是太監。未央殿經常靜得像一潭死水,太監們進出輕手輕腳、不言不語,都像啞巴一樣,很省文字,宇文郗本人也是難得開口,可以說一句話表達意思時絕不會說兩句話。

    是嗎怎麼與我看到的宇文郗有點出入爲什麼未央殿的宇文郗有點像自閉症患者

    小宮女見我露出興味的表情,於是,嘰嘰喳喳地講開了,像兩隻小麻雀似的,繼續爆料。

    小宮女說,源源不斷有一些不知內情的宮女,被宇文郗的外表迷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在宇文郗面前掉的帕子拉起來可以繞皇宮三圈,可憐那些手帕,要麼被一臉諂媚的太監撿起,要麼被目下無塵的宇文郗一腳踩得稀巴爛。更有甚者,三更半夜,跑到未央殿外去唱情意綿綿的歌,然後,歌聲響了一夜,唱歌宮女再也沒有在皇宮裏出現過。

    最爲典型的是,那些或撲蝴蝶,或追逐嬉鬧,或玩手帕矇眼遊戲時,不早一刻不晚一刻,以假亂真地撞到宇文郗懷裏的可憐宮女們,一個個被處以後.宮的罪名,押送到軍營充作軍妓,一生成爲男人身下玩物,至死方休,不得善終。

    一個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坎坷情路上倒下,卻沒有一個攻克碉堡的少女站起來,從此,皇宮裏的少女們芳心碎了一地,再也沒人敢打宇文郗的注意,甚至,嬤嬤或太監會將不要接近宇文郗作爲教導新進宮女的必修課。

    我靠,宇文郗竟然如此不解風情,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喜怒無常、對下嚴苛,服侍他的人動輒得咎,懲罰手段層出不窮、駭人聽聞,宮女太監們都非常畏懼,談之色變,視未央殿爲人間地獄。

    兩個小宮女見宇文郗和一個女子說那麼多話,還是針鋒相對的吵口,並且我還不畏強權我自己加的地把宇文郗騙走了,一時感到很新奇有趣,才忍不住笑出聲。

    聽完小宮女的話,宇文郗初次相見對我表現出的莫名其妙的敵意似乎有了解釋,當時我“投懷送抱”,觸犯了他的禁忌,由此纔有了後來的一系列事端。

    心狠手辣,殘暴不仁,心理扭曲。

    宇文郗內心竟然如此陰暗狠毒,真是“蛇蠍美人”一枚。至此,宇文郗在我心目中列爲當仁不讓的一個恐怖人物。

    生活又回到了乏味單調的軌道,對於我這種喜歡在生活上製造驚喜或驚嚇的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宇文尋那廝可能是記仇了,他已經十幾天沒有來找我,畢竟上次我以下犯上,不屈服於他作爲堂堂南臨王爺的淫威,將瓜子殼一股腦地倒在他的衣袍上。當然,不排除他最近很忙的可能性,只是他一個無業遊民除了忙着泡妹,喫喝玩樂,他還能忙什麼。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上次與我在忘憂齋聽完說書後,他在回府半路上被人算計了,打得鼻青臉腫的,肋骨還斷了兩根,在靖王府整整躺了半個月。

    最近,郢下的治安果然令人憂心,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不怕死的宵小敢算計皇室中人,這是對南臨皇權明目張膽的挑釁啊。

    徐顥之等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查無頭屍案有些日子,終有些眉目,將目光投向追隨已故孝懿太子的司馬氏亂黨餘孽。

    當今皇上宇文元並非嫡出,乃先帝第四子,先帝在世時,僅被封爲肅王。宇文元同志雖爲庶出,不具備繼承皇位的資格,但有滿腔君臨天下,指點江山的抱負,並且在朝中擁有一衆擁躉,在他老子也就是先帝駕崩之際,忽傳出遺詔,傳位於宇文元,而非既定儲君孝懿太子。一時朝野動盪,遺詔有假的風聞傳遍南臨國,太.子.黨和肅王黨分庭抗禮,相峙不下,兄弟刀劍相向,血濺朝堂,迅速演變成戰火四起的內亂,一時哀鴻遍野,血流成河,伏屍無數,終於衛國將軍徐世行的鐵騎擊敗太.子.黨司馬氏的軍隊,包圍皇宮,保衛新帝,結束了這一場浩劫。

    自古成王敗寇,太子被生擒,囚禁於大理寺,數月後暴斃,宇文元追封其爲孝懿太子。太子妃與世子皆被禁足,太子暴斃數日後,太子妃與世子所居住的青光殿忽然起了大火,由於是深夜,發現時已遲,太子妃和世子都在大火中喪生。太.子敗,以建威大將軍司馬夔爲首的一衆太.子.黨負隅頑抗有之,俯首稱臣有之。宇文元登基之初,主張以仁治國、任人唯賢,對太.子.黨沒有趕盡殺絕,降臣都憑其能力任職。不少對手臨陣倒戈,司馬氏大勢已去,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全軍覆沒,歷時三月的奪嫡之戰於是落下帷幕。

    連環無頭屍案中被暗殺的幾個朝廷命官,都是當年奪嫡之戰中臨陣倒戈的太.子.黨,這一樁樁一件件兇殘的兇殺案似乎昭示着亂.黨餘孽在作祟。

    徐顥之和另一位大理寺少卿練呈,依據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正在尋找亂黨的巢穴。

    不能去找宇文尋,又不能打攪專心查案的徐顥之,我只好勉爲其難地偷溜出去。

    好吧,其實我求之不得。

    只是帶着喬裝後的畫晴,一身男裝、手握紙扇的我還沒有走出攬月閣的院門,就被徐顥之攔下了。

    我開始懷疑我們攬月閣是不是出了內奸,不知是哪個小丫頭見色忘義,出賣她家小姐我,畫晴不太可能,是青蘭,還是憶心還是兩個都是

    當初見她們一看到徐顥之就走不動路,摔盤子又砸茶杯的,嚴重影響我們徐府整體辦事效率,我就無私地從清風軒把她倆要了過來,沒想到再一次引狼入室了。

    於是,兩人行變成四人行,我和畫晴,徐顥之和他的那個木訥小廝,明彥。

    只是,高潔如他,真的可以陪我一起瘋魔嗎

    我們的第一站是郢下有名的青.樓,僅次於采薇築的春風度。今晚有一年一度的選花魁活動,我想去湊熱鬧,更重要的是,我的惡趣味發作,我想看看徐顥之這個大君子碰上熱情似火的青.樓女子,他會如何招架,想想都覺得頗爲有趣。

    當我提出這個提議時,潔身自好的京城第一佳公子,徐顥之眼都不眨一下就答應了。

    我心中一動。

    可是,看到清雲出月般的徐顥之,在蜂擁而上對其勾肩搭背青.樓女子中,淡定如昔,溫聲借過,我不由心裏失望透頂,我還以爲他會手足無措,驚慌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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