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兒”易天一怔,不敢提步上前,站在水花中間,低低地輕喚着,模樣像淋着雨的落湯雞,狼狽難堪。

    “易天”

    出其不意地低喊了他一聲,他硬生生的愣了一愣,直盯着蘇筱曉。

    蘇筱曉勾了勾脣,漾開一絲淺笑,淚水仍然兇猛直涌,“易天啊,旭陽到底是不是你表弟啊你怎麼會做得這麼絕呢,一點東西都不願意留下來,竟然還編出這麼富麗堂皇的理由來霸佔這裏,你真當我是傻子啊,還是你纔是傻子呢你以爲天底下的女人都會因爲你一兩句花言巧語就會臣服於你”

    “就算是吧,就算那些女人會因爲你的身份地位,甚至你自身的優異條件而願意貼上你,但我也要告訴你,這全部是在我之外,哪怕我已經與你有過那層關係,但那只是一場交易,僅僅一場交易而已,你懂嗎”

    歇斯底里地發泄着內心忿恨,身子附着門框緩緩滑落,像虛脫的鳥兒,軟軟地癱趴在地上,兩眼空乏地看着水中的那張臉。

    這一刻,蘇筱曉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全部流失,全身都覺得好無力,好疲,好倦

    真想

    真想走得遠遠的,然後找個無饒角落,釋放自己的靈魂,隨風飄逝。

    “筱兒”

    “筱曉”

    “蘇筱曉”

    易天僵冷下來的表情隨着他嗓音的起伏涌起颶風般的狂嘯,他一個跨步奔到蘇筱曉的面前,粗魯地抓着蘇筱曉的手臂,一手拉到了他懷裏,另一隻手又緊錮着蘇筱曉的腰身,黝黯的眸子裏瞪着鮮的血絲,愣愣的直覺想要把人撕開一樣。

    “該死的女人,你在懷疑我我易天白在這裏多費脣舌了我,你腦子裝的都是草嗎,思維方式一定要偏到死角去嗎”

    蘇筱曉乏力地擡起眼,看着他劍拔弩張的神情,不自覺地擡高手掌,貼上他的臉,冰冷的指尖很輕柔地撫了撫,眼裏充滿了渾濁的淚液。

    他又是一愣,繃緊的線條有了半分的鬆緩,“你”

    沒等他緩過神來,蘇筱曉兩眼一瞪,手一揚起,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他臉上,指尖上帶出了刺剌剌的麻痹福

    “別再碰我,別再靠近我,旭陽看到了會傷心的,他傷心不原諒我怎麼辦”語氣很輕,卻完全無視他陰戾的臉色。

    從水管噴灑出來的水花直打在他的身上,撲騰撲騰的響,蘇筱曉卻不知道那有多痛,只有零星的水滴折射到蘇筱曉臉上,嘀嗒嘀嗒的,像墜落的星雨,滴落之後,隨即又劃出疼痛的痕跡,滑下了心酸的熱淚。

    兩人,就在水幕裏怔怔地看着對方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他瞳孔裏的暗沉漸漸地消隱開去,他嘴邊溢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決定了,真的,不會再改變了。”

    他什麼

    蘇筱曉一點也聽不明白。

    輕抖一下雙睫,兩行淚珠清盈滑落,目光懵然地迎向他幽光銳閃的眸子,那裏,有蘇筱曉永遠都讀不懂的深沉和邪異。

    只不過,蘇筱曉不想懂得。

    怕一旦懂了,就會如被吸入了漆洞一般,讓那深諳的漩渦緊緊的糾纏住。

    望着他,勾了勾脣,諷刺道:“你又開始自以爲是了,控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是你這位大總裁的能力嗎,這樣你就很有成就感嗎”

    如受到了刺激一般,他眼裏急速地閃過一抹銳氣,“對付你,我不需要花費什麼能力,和得到什麼成就感,只要自以爲是高一點就行,而且,我喜歡你這個評價,這證明我單憑自己的自信就足夠壓倒一牽”

    “你神經病。”

    只有神經錯亂的人,纔會這樣瘋言瘋語。

    他一聽,眉峯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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