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打完電話之後,馬上煲了一鍋的薑湯爲蕭以沫驅寒。

    很快,家庭醫生趕了過來。給蕭以沫開了退燒藥,並囑咐細心休養之後才離開。

    “絕少,您也全身都溼了,趕快換一身乾衣服吧!您若生病了,夫人怎麼辦啊?”楊媽對於那一次冷崇絕出國會談,蕭以沫在家發燒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薑湯燒好了沒有?”冷崇絕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前段時間夫人說要買一個木桶回來用,現在派上用場了。”楊媽趕緊下廚房去將薑湯盛在了木桶裏,並吩咐人搬上了二樓冷崇絕的浴室裏。

    冷崇絕將蕭以沫抱起來,放到了木桶裏,讓姜水爲她驅寒。他則在花灑之下衝了一個熱水澡,當他用寬大的浴巾圍住自己的身體時,看到蕭以沫伸出她細小的胳膊在桶外,紅撲撲的臉蛋仰了起來。

    “以沫……”他走過去,聲音暗啞。

    “絕,我好……熱……”

    她從木桶裏站起來,木桶裏的姜水還在冒着熱騰騰的姜氣。姜氣薰染着她嬌美的身子,她的身體也被熱熱的姜水不給泡得粉紅粉紅。

    “熱也要繼續泡着!”冷崇絕扶住她的雙肩,將她往木桶裏壓下去,讓她坐進去,一直讓水淹到她的下巴處。

    時冷時熱,就正是風寒感冒引起的發燒症狀,她現在必須泡上一陣子,然後再吃藥,晚上睡覺再出一身汗,明天就會好了。

    “可是我不想泡……我好熱……”她掙扎着想要站起身,在水裏滑溜溜的像個小美人魚。

    冷崇絕搖了搖頭,生了病的好就像個小孩子,怎麼說也不肯聽話的那種調皮的小孩子。

    他亦知道,她每一次傷心,就會淋雨,然後就會發燒。

    這一次,很明顯的,刀疤臉和蕭凌霄這兩個爛男人,絕對是傷到了她的心。

    所以,她纔會這麼難受。

    “以沫,快點好起來!你還有我,有天下和無雙呢!”

    就在冷崇絕在浴室裏守候着蕭以沫時,門外響起了天下和無雙的聲音。

    “爹地,媽咪……”

    這是,梨冰已經去接孩子們放學回來了。

    冷崇絕打開門,天下和無雙一起跑到了木桶邊,兩個都不夠木桶邊高,踮起腳尖看着閉着眼睛的蕭以沫,聲聲的喚着:

    “媽咪……媽咪……”

    無雙轉過來抱着冷崇絕的腿,哭着道:“爹地,媽咪怎麼啦?”

    冷崇絕將她抱起來,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無雙乖,不要哭,媽咪淋了雨生病了,明天就會好了……”

    “媽咪是不是很難受?媽咪都不理我們?”天下也扁起了薄薄的嘴脣。

    冷崇絕將天下也抱起來,一隻手抱着一個孩子,“是的,媽咪現在很難受,所以要休息。兩個小乖乖下樓去喫飯,然後寫作業好不好?”

    天下率先點了點頭,“爹地,我想親親媽咪,媽咪就會很快好起來!”

    冷崇絕微微的彎了彎腰身,天下抱着蕭以沫的脖子,在她的臉頰邊親了親:“媽咪,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也要親親……”無雙越哭越大聲了。

    蕭以沫迷迷糊糊的聽見孩子在哭,她伸手摸了摸,無雙用額頭對着蕭以沫的額頭:“媽咪……”

    “媽咪在這裏,無雙乖別哭……”蕭以沫聽着孩子的哭聲,似乎恢復了一些思緒。

    “梨叔叔說媽媽被雨淋病了……”無雙抽噎着道,“我討厭這雨……”

    蕭以沫微微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天下和無雙都在自己的面前,當然,還有高大偉岸的冷崇絕。

    “絕……我沒事,你帶孩子們去喫飯吧!”

    “好!”冷崇絕將天下和無雙放在了地上,“水也差不多涼了下來,你也泡得差不多了,來,我抱你起來。”

    他用寬大的浴巾將她包住,然後抱回了房間,對着兩個孩子道:“你們先下樓去,媽咪今晚不能陪你們喫飯了。媽咪只是淋了雨,明天就好了,無雙乖不哭了,天下,帶妹妹下樓去吧!”

    天下畢竟是男孩子,除了小時候第一次見冷崇絕假哭時,他的眼淚淺,不同於無雙,一有事哭得跟淚人兒一樣。

    當天下帶着無雙下了樓之後,冷崇絕爲蕭以沫抹乾了身體,又用風筒吹乾了她的長髮,才抱着她睡到了牀上。

    “絕,我沒事了,你去看看兩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她握住他的手,享受着他給予的關心和寵愛。

    冷崇絕換着她的長髮:“以沫,現在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孩子們有梨冰在樓下看着,不會有事的。”

    “好……”蕭以沫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去。

    冷崇絕站在她的牀前,凝視着她還有些紅暈的小臉,心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看了好一陣之後,才走到陽臺上,點燃了一支菸,然後看着夜幕降臨,看着雨一直下……

    他的思緒,則跑到了今天刀疤臉的話上,蕭凌霄已經死去,刀疤臉也是在知曉齊婉婉還活着的時候,纔來敲詐恐嚇她,那麼這中間空白了的十幾年裏,刀疤臉一直是在向蕭凌霄敲詐嗎?

    蕭家的人,現在還剩下顏如玉和蕭心晴,他們知道嗎?

    “絕……絕……”睡到迷迷糊糊時,蕭以沫不停的叫着冷崇絕的名字。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蕭家的所有人,有蕭凌霄、有顏如玉、還有蕭心晴。

    他們無不對着她張牙舞爪,盡其所能的折辱着她和她母親齊婉婉。

    他們都說,她不是蕭凌霄的女兒……

    儘管,她對這個父親也是沒有什麼話好講,但是,刀疤臉一樣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很無奈,就是誰也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如是,天下和無雙如是。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以沫……”冷崇絕睡得很淺,一見到她有所動靜,趕忙就爬了起來。

    打開牀頭淡黃色的檯燈,他拿過放在一邊的一條幹毛巾,細心的爲她抹去臉上冒出來的汗水,再用手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才略略的放了放心,她已經在退燒了。

    他抱她入懷裏,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讓她安心的睡去。

    過了兩天,蕭以沫的病情完全控制了下來,她的身體已經恢復。

    可是,心裏的疾病依然還在。

    那個心結,依然還埋在她的心底。

    冷崇絕自然知道她心裏還在難受,他一直在這幾天都陪着她,沒有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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