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多疼,可想而知

    而且,那些沒斷的指甲也如刀片一樣深深刺入她柔白粉嫩的手掌心,有細微的鮮血立刻滲透了出來,那份傷心,是顯而易見的。 .. .

    凌夏似乎就是靠這份自虐與疼痛才努力保持着清醒和最後的自尊,她不願意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低頭,不願意大哭大鬧,更不願意如他所願的顯露出卑微和乞求,所以,她將自己的傷口掩飾得很好,將手臂悄無聲息的放在身側,不讓他看見一分一毫。 :.. :.

    心有多疼,傷口就有多深。

    她要做回她自己。

    這些年,爲了追隨他高高在上的腳步,爲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她已漸漸變得不像自己了,有時候看着鏡子裏無懈可擊、光鮮亮麗的自己,她都覺得陌生。

    那個簡單到無慾無求的自己呢那個只要一杯淡雅的花茶,就能歲月靜好地坐一下午的安靜女子哪去了

    這樣的凌夏,確實是凌邪風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七年前,這個女孩才17歲,如花綻放一般的年紀,他偶然將她救回來,見到的就一直是她溫順乖巧的一面。

    哪怕這些年他漸漸將她掌控,調教成自己的私有“物品”,讓她成爲自己最滿意的牀伴,奪走了她一切的純真,她也從來沒有任何怨言。

    現在,她這是在忤逆他麼

    她敢不聽他這個大老闆大恩人的話

    凌邪風忍不住皺眉,從來沒有人敢公然這樣挑釁他,更別提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了。

    看來,這些年,他將她寵壞了

    是啊,除了愛情,他給了她所有能給的一切,而這個女人現在似乎並不懂得珍惜

    很好,非常好,他最討厭不知足的女人了

    既然他給的一切,她都不稀罕,那他凌邪風就好不猶豫的全部收回

    雖然,爲什麼心裏會有那麼一絲的壓抑和煩悶是愧疚麼

    “呵,”凌邪風笑了,他爲什麼要覺得愧疚誰能讓他愧疚他該死的爲什麼要覺得愧疚

    於是,他乾脆惱羞成怒一般地狠狠搖了搖頭,將腦海裏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心疼感覺全部趕出腦海,然後狠心到底的說道:

    “既然是送,我又怎會收費將你送給汪老闆,在我眼裏,你自然是一文不值”

    她心想,是不是男人都這麼刻薄無情,隨意就能傷害一個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麼愛他的女人

    安如雪之所以認爲凌邪風刻薄,不僅是因爲以前這個傢伙三番五次找過她的麻煩,還因爲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剛纔對凌夏說的那一番話,不過是惡意的玩笑罷了,他應該是在乎凌夏的,絕對不會將凌夏送給其他男人。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只是玩笑,能當着凌夏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又如何不傷人呢這個混蛋

    安如雪是見識過作爲黑手黨首領,凌邪風的殘忍手段的,他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跟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她突然覺得凌夏也許比自己更可憐,在凌夏的身上,也一定隱藏着悲傷的故事吧。

    房間裏的氣氛很壓抑,因爲凌邪風這個傢伙的存在,隨時瀰漫着讓人覺得驚恐的掠奪氣息。

    安如雪悄悄摸了摸身上,她記得跳下懸崖掉入大海之前,她是有一把的,雖然裏的子彈用完了,但好歹可以暫時起到嚇唬人的作用吧

    可是,她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別說她那把手不見了,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換過了。

    她的衣服,是誰幫忙換的啊不會是凌邪風這個混蛋吧。

    此刻,凌邪風已經慢條斯理的穿上了衣服,銀灰色的高檔襯衣前面三顆鈕釦都沒有扣,露出他健康性感的胸膛,這樣隨意的將衣領略微敞開,更顯得他邪魅不羈。

    不得不說,他本就長得英俊,這樣再穿上一身量身定做的高級服飾,立刻人模狗樣起來,要多帥有多帥。

    可惜啊,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帥氣的人渣而已。

    這不,他依然邪氣地笑着,目光依然不肯回頭看一眼備受羞辱、內心難過壓抑的凌夏,卻變本加厲地說道:“既然國際天后的位置你也同意讓給安姑娘,那麼,就由你親自爲她換一身衣服吧,

    那病號服一樣的保守睡衣也只有你還在穿,真是倒人胃口我現在要出去,等一下就會回來,希望我回來時,你已將我的貴客打扮完畢,沒有讓我失望”

    他不看她一眼,卻在將她像奴役一樣使喚。

    呵,她該感謝他這麼毒,這麼狠,這麼絕,傷她這麼深,讓她徹底的死心。

    凌邪風不願意去看凌夏的臉,安如雪卻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那個女子好堅強,沒有落一滴眼淚。

    聽到凌邪風的話,她忍不住一陣羞惱,像凌夏這樣的好女人他不知道珍惜,一直讓她傷心,將來有他後悔的時候

    只見凌夏將明亮的雙眸低垂了下去,眨了眨眼,再擡眼時,眼裏已經不見了水霧,又是一片堅韌的明亮,她不哭,她學着狠心的凌邪風一起笑,她故意秋波一轉,滿不在乎地點頭答應道:

    ”

    說完,她善意地看了一眼安如雪,眼裏表達了她的歉意。

    安如雪立刻從她的眼神中明白她根本沒有惡意,她這樣說,不過是沒有辦法而已,不過是不願意就這樣向凌邪風低頭,任由他言語繼續羞辱而已。

    凌夏的難處,安如雪非常清楚。

    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被逼無奈這樣說的。所以,安如雪非但不氣,還真想爲凌夏鼓掌。

    可是,這樣與平時溫順的凌夏截然不同的她,卻徹底惹怒了凌邪風。

    她依然叫他老闆,這樣的稱呼就像將他與粗俗不堪的石油大亨汪老闆一樣相提並論

    不知爲何,面對這樣陌生的不聽話的凌夏,面對這樣不再軟弱、不再受自己掌控的凌夏,凌邪風竟然有點心煩意亂,有點意外,也有點小小的欣賞,但,更多的卻是彷彿要失去她的不甘

    凌夏想躲卻躲不開,她蒼白的臉色因爲掙扎略微恢復了紅潤,將她千瘡百孔的內心世界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她似乎很不願意與凌邪風對視,怕他看穿自己的僞裝與眼底的深情,可是,他將她的下頷捏得那麼緊,強迫她擡起頭,她只能再一次低垂了美麗明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如羽毛般忽閃忽閃地煽動着,倔強着,就是不肯讓他看清她眼裏的情緒。

    凌邪風是什麼人安家二少爺雖然也很邪氣,但人家至少有一定的原則和底線,可凌邪風卻是完全將道德底線視爲糞土的,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安如雪在一旁看着,心想,就當讓她提前實習實習,觀摩觀摩,好好免費欣賞欣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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