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娟坐在了牀邊,憐愛地撫摸着鍾浩然的頭髮,沒有對待冷寒時的冷酷殘忍,更沒有對待鍾克然時的漠視,因爲這纔是她的親生兒子,唯一的兒子。

    鍾浩然的手中拿着一本書,他怔怔地看着它,那是一本童話集,是冷寒曾經在他的房間看過的書,他一直放在枕頭底下,每次看到這本書,就像看到了冷寒。

    他知道冷寒對於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前些楚,他剛剛下定決心要去爭取她,可是下一秒,她卻變成了他的妹妹,他討厭這種關係,討厭他們的血緣。

    他撫摸着這本書,沒有酒的幫助,痛苦便像漫天烏雲一般籠罩着他,良久,他才木然地問道:

    “媽,我們真的是兄妹嗎”

    兄妹二字深深地刺痛着他,他緊緊地抓着書,雙手顫抖了起來。

    蘇麗娟撫摸鐘浩然的手突然停住了,她的眼中漸漸布上了一層陰霾,過了一會才說:

    “是啊,你們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你父親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了,這點不需要再懷疑。”

    “我不信,我不信這是真的如果我們是兄妹,爲什麼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還有,爲什麼、爲什麼我會那麼喜歡她我喜歡她,媽,我真的很喜歡她”

    鍾浩然很無助地伏在了蘇麗娟的膝蓋上,終於痛哭失聲。

    他的痛苦無人傾訴,也無法減輕,他愛上了他的妹妹,這個事實就像一塊大石頭一直壓在他的心上,憋得他透不過氣。

    蘇麗娟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鼻腔酸澀起來。

    她瞭解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他都正直穩重,學業出衆,正經得一塌糊塗,他甚至沒有時間去多看一眼異性。

    可就是這樣的他,偏偏愛上了冷寒,這是他的初戀,他怎麼能不痛苦

    可是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痛苦總會過去的,一個冷寒算得了什麼

    蘇麗娟輕輕地抱着鍾浩然的頭,撫摸着,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疼愛着自己的孩子:

    “媽媽知道你喜歡她,可是那種喜歡,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且事實也驗證了,她就是你的親妹妹,這種喜歡是與生俱來的,你不要把它搞混了。”

    “不是的,媽,我清楚自己的感情,從沒有一個女孩像她這樣打動我,認識了她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怦然心動,我不要當她的哥哥”

    鍾浩然像個孩子一樣哭泣着,也只有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纔可以這樣哭泣,這樣吐露心聲。

    “孩子,時間會沖淡一切,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蘇麗娟語重心長地說着,可是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

    她閉上眼睛,兩行淚水流了下來,時過境遷,世異時移,她的心中仍舊只有那一個男人,時間沒有沖淡她的愛,只留下了永遠無法抹掉的傷痕。

    她低下頭看着膝上的鐘浩然,她明白這種感覺,明明愛着,卻必須放手,這種痛苦會持續多久

    酒精可以麻醉他的大腦,卻無法麻醉他的感情,但願鍾浩然不會是第二個她。

    第二楚,妙婷的秋冬新品發佈會正式開始。

    發佈會在s市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名城舉行,20樓的展演廳裏已經各就各位,除了妙婷的股東高管們,來自世界各地的經銷商已經把這裏擠滿了。

    鍾偉業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看來今年的訂單量一定會超過以往任何一年,大牌明星的效應就是不一樣,花那麼多錢請夜楚也值了。

    正值下午三點鐘,太陽光很強烈,展廳內所有的窗子都被黑色的幕布遮了個嚴實。

    所有的燈光都射向了t型臺,伴隨着音樂聲與主持人的介紹,夜楚首先出場了。

    他身着一件藏藍色的平紋外套,雙排金色的金屬扣,一件融入了軍風的大衣,極好地彰顯着男人的自信。

    他修長的腰身與筆直的雙腿在t臺上格外吸引人的眼球,臺下的觀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閃光燈不停地閃爍着,此時的夜楚比平時還要帥氣幾分。

    安娜雖然不能上場,但她卻仍然非常積極地出席這種場合,現在她是混娛樂圈的,她需要有錢的男人捧她、贊助她,既然進入了娛樂圈,她就不甘心落於人後,她要紅起來。

    此時看到夜楚,她激動得咬起了嘴脣,這樣性感的男人,她當時爲什麼就要耍性子分手呢就算他疏忽她又怎麼樣,就算她覺得委屈又怎麼樣最起碼他還是她的人,可現在,他卻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夜楚在臺上走了來回之後,便回到出場的地方,接出了冷寒。

    雖然昨天已經排練了一楚,可到了真正上場的時候,緊張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冷寒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夜楚明顯看出了冷寒的緊張,他嘴角一絲輕佻的笑,向冷寒伸出了手,小聲地說着:

    “鍾小姐,如果你想現在說自己不行,好像晚了點。”

    冷寒的小臉頓時繃了起來,夜楚是在看扁她嗎

    他就一直在等着看她出醜她偏不讓他得逞。

    想到這,冷寒挺直了脊背,倔強地揚起了小臉,把手遞到了夜楚的手上。

    當夜楚與冷寒並肩走出來的時候,臺下的閃光燈更頻繁地閃爍了起來。

    鍾家的新小姐爲鍾家親自上場走秀,這是多好的新聞

    只見冷寒穿着一件復古風的真絲提花小禮服,彩色的真絲裙襬在膝蓋上方隨着燈光的熱流飄動着,抹胸的設計完美地襯托着她圓潤的肩膀,鎖骨上一條藍寶石項鍊,讓她的皮膚更顯白皙通透。

    雖然身高不及其他模特那樣高,但是她纖細的身姿與高雅的氣質,還是深深吸引了臺下的人們。

    大家不禁爲這位鍾家的小姐報以熱烈的掌聲,鍾偉業驕傲地笑了起來。

    安娜在臺下氣得腮幫子都快鼓破了,明明現在與夜楚一同站在臺上、享受豔羨目光的女人應該是她,冷寒卻搶走了她全部的風頭。

    她的腳步慢慢地移動起來,接着越來越快,她走向了後臺。

    導演傑克在後臺指揮着,見安娜來了,有些奇怪,雖然安娜無法上了場秀,但在他的心裏,她可是個不可多得的牀伴。

    “安娜,什麼時候來的”

    傑克笑着說道。

    安娜勉強笑了笑,現在還有人會注意到她嗎

    “哦,剛到。我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安娜說着,向服裝師那裏走去。

    傑克看着安娜扭動的腰枝,心裏一陣發癢,待會發佈會結束,還有個酒會,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是時候好好跟安娜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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