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幾位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管心裏作何想法,至少現在都翻過來覆過去的訴說着自己對大周天軍的渴望、對大周皇帝的孺慕。
陳佑微笑着聽他們說,不時點點頭,但就是不接話頭。然後這些人越說越沒意思,漸漸就停了,一個個尷尬地耷拉着眉毛,暗恨這裏怎麼沒有茶水也好遮掩一下尷尬。
見客廳內安靜下來,陳佑纔開口道:“這好話呢,誰都會說,也誰都能說。某比較務實,你說不好不要緊,重點是能不能做好”
他還沒說完,右首的那個中年人立馬起身拱手道:“啓稟司馬,秭歸李家願意爲天軍提供三萬兩軍餉”
此話一出,其餘六人皆有些發愣,原先商量好的可不是這樣
陳佑饒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溫和的笑容:“李家主願意爲我大周做出貢獻,自然是很好的。我們就是要鼓勵地方賢達爲大周出力,當然,朝廷和官家也不會虧待這樣的賢達。”
好傢伙,這就改口說“賢達”了。
立刻就有頭腦活絡地緊跟着道:“啓稟司馬,我們曹家也願意爲天軍提供兩萬五千兩軍餉”
這下其他人終於看清了形勢,也紛紛喊着自家要出多少錢。
好在這裏也沒多少人,很快正廳內再次安靜下來。
陳佑又是一陣表揚,眼看着氣氛不錯,終於那王家家主試探道:“那個司馬。”
“某姓陳。”
王家家主鬆了口氣,抱拳道:“陳司馬,我們這次來一是支持天軍,這二呢,是知曉了陳司馬您貼的告示。”
重頭戲來了
其餘六人紛紛支起耳朵聽陳佑怎麼說。
只見陳佑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道:“哦某吩咐下屬張貼了兩張告示,不知王家主說的是哪一張”
“怎麼這條政令有何不妥之處嗎”陳佑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疑惑。
李家那中年人注意到陳佑的神情,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然而王家家主卻是心頭激動,以爲可以說服陳佑,當即開口解釋道:“回司馬的話,此條政令大大的不妥啊”
陳佑臉色嚴肅起來,拱手道:“還請賢達仔細分說。”
“遵命。”王家家主躬身應道,心中暗自得意,“陳司馬有所不知,如今這歸州剛歷兵災,不少村民都躲入了深山老林,若是想要清查人口,怕是有些難辦啊”
這說的是事實,陳佑也在爲此事犯愁,且看這人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只聽王家家主接着道:“人口難查,這是其一。其二,人雖走了,但地還留在那裏。如今農時已至,若是空留無主之田空在那裏,未免太過浪費,故而當着人買下,搶收搶種,以備秋收。”
說到這裏,他再次朝陳佑拱手道:“若是分田,就會出現三個難題:等到來年逃入山林的村民回來之後,田地已經被分掉了,該如何過活;因人少地多,必然有大部分村民會獲得遠多於從前的田地,這些人有沒有能力照料好這多出來的部分;我等家境殷實之戶所持有的田畝必定多於其餘村民分得的田地,這是不是也要拿出來分”
說了這麼多,其實重點在最後一句。
不過,這不意味着前面的就沒有道理,但很顯然前面那些理由啊、難題啊他們都不怎麼關心,真正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說完後,見陳佑沉思不語,原本有些悲觀的李家家主也不免升起一些希望。
此時,劉家家主站起來道:“正如王家主所說,如今歸州面臨農忙這一難題。但是,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