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的，是我大伯說的。”
楊小風把自己七月半那天晚上在毛廁裏聽見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齊花花。
後者聽完，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啊當年他是出去了半年，可孩子的大小跟時間上沒有什麼出入。你大伯待的那個地方是個荒山野嶺，周圍幾十裏都沒有人家。就他們夫妻兩個，要這孩子不是他自己的，那又是從哪裏來的雖說那死女娃子長得不怎麼像你大伯，也不怎麼像你那個啞巴大伯孃。到底五官還是有一點相像的，風兒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齊花花會這樣懷疑，也無可厚非。畢竟當時楊大山的這個差事，還是她自己去舉薦的。全村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是她自告奮勇爲楊大山爭取了這個機會。
把剛剛出月子的啞巴媳婦和楊大山一家三口趕到了那個杳無人煙的地方，楊小軍就留在家裏給她照看。
按道理是沒有人會在那裏出沒的，楊大山的孩子要真是死了，怎麼可能那麼巧就有人把孩子送給他而且還跟他死去的女兒差不多大。
當時也沒聽說十里八村的有人送出過女娃子呀。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的。
“我沒有聽錯。”楊小風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我聽的真真的，大伯就是說楊小喬不是他的女兒。還說別人的女兒就是別人的女兒，聰明伶俐。奶奶不管怎麼樣，咱們先把小喬牢牢的抓在手裏。”
楊小風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抓捕的動作。
然後笑得陰冷狠毒：“只要我們抓住了她，就有機會讓她給我們當牛做媽，就跟她的爹孃一樣常年侍候我們。”
齊花花看着這樣的孫子，覺的很不錯，自己的教養沒白費，懂得利用別人來爲自己服務。
很好楊小喬那個死女娃子，就該一輩子被他們奴隸，一輩子掙錢給他們花。
“好風兒這件事你去辦。要儘量抓住把柄，抓住讓那死女娃子逃脫不出你手掌心的把柄。這樣才能把人牢牢地控制在手裏，一輩子爲你所用。”
“哈哈哈奶奶薑還是老的辣。你給我想個辦法吧我要怎麼樣才能把那女娃子抓在我的手裏”
齊花花被孫子一誇，神清氣爽，也跟着笑的肆無忌憚宛如惡魔。
然後在楊小風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很久的話。
楊小嬌鬼魅一般靠在門背後，聽着自己的哥哥和奶奶怎麼算計小喬。
她覺得非常開心。
只要小喬那個賤人身敗名裂，到時候那位姜同志就再也看不上她了，說不定就會把目光移到她身上來了。
如此一想，楊小嬌恨不得楊小風現在就去把小喬給算計成功。免得姜同志老是不看她一眼，只對那賤人露出溫柔的一面。
君笑樓裏忙的不亦樂乎的小喬，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齊花花和楊小風的獵物。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要多掙錢，好讓自己
的父母風風光光地回楊家村。
楊小軍學做菜越來越努力，好幾道菜都已經能夠親自掌控了。
小喬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他，沒有任何的保留。
“哥今天教你一道粉蒸肉。”小喬邊說邊在鍋裏炒大米，“我的這道粉蒸肉跟別人的不同。大米要先在鍋裏炒到金黃金黃的，再拿出來和八角，香葉一起碾磨。”
大米已經炒好，小喬擡出前些天在農貿市場買的手推磨。
這中磨是用堅韌的岩石開鑿出花紋，用來磨豆腐用的。
小喬路過農貿市場看見了，就買了一副回來，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場。
“哥記住了我們的粉蒸肉的特色就在這米粉上。這種炒過的大米不需要磨的很細，但也不能太粗，就像這樣。”小喬說着就開始操作，“這樣的米粉蒸出肉來不會很綿軟，有點粗，喫起來跟沙子一樣。這道粉蒸肉還有一道別名，叫沙子肉，這道菜，一天不要無限量供應，每天用蒸籠蒸上那麼五六份就夠了。物以稀爲貴，這道菜哪怕貴上那麼一些，相信只要喫過的人，就一定會稀罕。還有一個特點，這道菜適合老人小孩。”
楊小軍看着妹妹，很想問一句：你會的這些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可又不敢問出口，指不定她會以“書上看來的”回答他。
“粉蒸肉要選用有肥有瘦的五花肉來蒸。太肥了，喫起來油膩，太瘦了，米粉會變硬，影響口感。五花肉切成兩指寬大，不薄不厚，用鹽，味精、鮮醬油、老醬油、黃酒醃製半個小時左右。然後在拌上米粉上鍋蒸，大火燒開十來分鐘，改小火慢蒸，讓肉裏的油出來浸染在米粉裏。米粉的香味也滲透到肉裏去，這樣喫起來脣齒留香。哥我說的每一個步驟你都記住了嗎”
楊小軍點頭：“記住了”
啞巴媽媽走過來，靠在門邊上，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麼，眼裏露出清明，糾結，痛苦的神色。像是要努力想起些什麼，又好像想不起來。
她沮喪地低着頭，回到了樓上，可看着那個廚房，以及廚房裏的大竈小竈，菜墩，砍刀，她真的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看着那些東西覺得眼熟。
楊大山躺在牀上，看着自己媳婦一臉莫名的神情，以爲是她在懊惱自己身上的傷。伸出手，拉住了她。
“媳婦你不要難過，我過幾天就好了。”
啞巴媽媽回過神來，看着楊大山苦笑，順手把桌上的水遞給了他。
然後用手比劃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從哪兒來我腦子很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楊大山喝完水，想了許久，搖頭。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兒來。就知道你是個啞巴，身上髒兮兮的，要飯到了我們楊家村。我看你可憐，跟我一樣，就把你領回了家，成了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