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戰飛從包裏拿出手機,卻按不開機,說:“沒電了。”
“我幫你充。”蘇辰寒馬上拿過去幫他充起。
“用我的打”久兒把自己的手機放在厲戰飛手裏。
厲戰飛慢騰騰撥通了南宮葉玫的手機。
葉玫很快接了:“姐姐”
“是我”厲戰飛低沉的聲音傳來。
南宮葉玫楞了一瞬,馬上高興得要哭了,哽咽着說:“戰飛,你沒事吧”
“我沒事。”
南宮葉玫覺得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雖然只分別了短短一個星期,她卻覺得彷彿他們很久沒見面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和生活狀態,所以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在這樣的時候,對他說什麼都不合適,再多的安慰都蒼白無力。
“戰飛”
“我沒事,”厲戰飛開口打斷了她:“你別擔心。”
南宮葉玫怕他聽見自己的哭聲難過,強忍着問:“兒子呢”
“他們上幼兒園了,媽每天接送。”
“哦。”
“你在部隊上好好訓練,別擔心我,”停了停,他又補充:“別給我丟臉。”
南宮葉玫的眼淚撲簌簌滾落,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給你丟臉。”
“嗯,在部隊要遵守紀律,沒事別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去吧,掛了。”
他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那邊的南宮葉玫還握着手機,不知不覺淚已經成行。
厲戰飛把手機還給久兒。
久兒接過來說:“葉玫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希望你別拖她的後腿,手機隨時開機,這樣她才能找到你。”
厲戰飛不作聲,何鳳歌忙替他回答:“久兒嫂子放心,我和寒豬會幫老大把手機盯着,隨時幫他充好電。”
久兒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爲老大服務,應該的。”
久兒也不再跟他們客氣,說:“那我回去了。”
秦子峯送久兒出來,安慰久兒說:“嫂子別生氣,老大不開心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久兒點頭:“我知道,麻煩你們照顧他。”
“沒問題。”
找到厲戰飛後,厲家並沒有安靜下來,因爲他還是天天在外面喝酒,夜不歸宿,蘇辰寒不放心,怕他遭到什麼人報復,每天都跟着他。
這樣鄒輕羽也不能纏着蘇辰寒,只能抱怨:“表哥倒底怎麼回事啊不就是退伍了嗎退伍的人那麼多,也沒人像他這樣自暴自棄。”
她抱怨歸抱怨,沒人理會她。
江千禾自然着急,可她勸說,厲戰飛根本不聽。
厲金聲又不願意強行管他,總是說:“他心情不好,隨他去吧,有辰寒看着,他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怕他爺爺奶奶擔心,他們繼續瞞着厲牧年夫婦,只說他退伍把孩子帶回來了,但在公司裏幫忙,晚上有應酬。
不知道厲牧年夫婦信還是不信,反
正他們也沒追問。
好在厲戰飛的手機倒確實開着,南宮葉玫偶爾打電話,他都有接,雖然話不多,南宮葉玫倒也放心了不少。
當然他知道對方也沒可能這麼快上鉤,不然這樣的魚反倒沒有釣的價值了。
還有一點,對方可能還要考查看他有沒有利用價值,如果他每天只這樣無所事事的喝酒遊蕩,只怕也引不起人家的興趣。
所以他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厲戰飛愁的是,他不能主動改變,得有一個導火索逼他做出改變。
但這根導火索由誰來點燃呢
原本應該是他父母,但母親只會吵鬧、哭訴,父親對他又溫和寬容,他們是絕對捨不得打罵他的。
幾個兄弟更不會了,他們現在對他滿心裏都是同情,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每天只知道陪他喝酒解愁,一醉方休。
南宮葉玫遠在部隊,也不可能回來打他一頓。
沒有這根導火索,他就只能繼續“自暴自棄”地在街上游蕩,希望找到敢惹他的那個人。
還沒找到敢惹他的人,這天晚上,南宮葉玫的電話來了。
他接了:“什麼事”
那邊的南宮葉玫有點難過,以前他開口總是叫她媳婦兒,現在都不稱呼她了,只冷冷淡淡地問:“什麼事”
但想着他離開了他最愛的部隊,心情不好,她也不能跟他計較,只柔聲問:“你這幾天還好吧”
“我很好。”
“兒子呢”
“他們都很好。”
提到兒子,厲戰飛的心有點痛,他爲了營造墮落頹廢的真實感,從部隊回來後他就夜不歸宿,根本沒有到厲宅去看孩子,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但想着母親必定不會讓孩子受苦,他倒也放心。
南宮葉玫還想和他聊點什麼,他卻冷淡地打斷了:“這麼晚了,你不睡還在幹什麼”
他冷淡是希望早點結束和南宮葉玫的談話,因爲明天她很早就要起牀訓練,不能影響她休息。
南宮葉玫更難過,委屈地說:“我們要進行兩個月的封閉式演練,一會兒就出發,現在每個人有一分鐘的通話時間。”
厲戰飛明白了,葉玫將有兩個月不能和他聯繫,她打這個電話,是對他不放心。
他的語氣放柔和了一點,說:“去吧,好好訓練,我沒事,孩子也很好,不用擔心。”
南宮葉玫還想說什麼,那邊傳來路揚的聲音:“時間到下一個”
電話切斷了,厲戰飛拿着手機,久久沒有動。
他的思緒回到了部隊上,那時候每當有任務或者要封閉式演練的時候,都會給大家一分鐘時間和最重要的人通話,一旦發生意外,這一分鐘就可能成爲最後的遺言,所以很重要。
“時間到下一個”這句話他曾經說過無數次,現在聽在耳裏,竟然有恍如夢裏的錯覺。
他想起以前每次到南宮葉玫跟家人通電話的時候,她都搖頭,因爲她沒有要聯繫的人。
現在,她把電話打給他,自然說明他已經是她心裏最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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