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車伕,你和車裏那個都給本小姐下來。”
阿妜無語地望了她一眼就放下布簾不打算多管閒事,而一向冷峻的紇於隧倒是一反常態的和善道:“姑娘,我們有要緊事,還請讓開路來。”
“你竟敢讓本小姐讓路等我子華哥哥和頠哥哥來了饒不了你們。”
“姑娘,你還是先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再放狠話吧。”
只見女子擡起翠玉金鐲想輝映的皓腕,一指直直指向駕車位置的紇於隧道:“哼,本小姐的處境是哪樣你又敢如何”
“不敢如何,在下還不想惹上你這個麻煩。”
“你說本小姐是麻煩”
“你再說一聲試試本小姐定要封了你的狗嘴”
紇於隧毫不在意道:“那在下倒是等着看你怎麼封”
“駕~”
“啊你竟然敢撞本小姐”
阿妜聽着身後漸漸消失的咒罵,掀開布簾道:“怎麼你做小二的時候與現在差別如此大”
“既然易容了,自然是各方面都需要改變的。”
“可是你做小二的時候猥瑣的緊”
阿妜眼見他吃了鱉,心裏別提多舒暢了,就差哼個小曲兒。
“你這滿臉麻子也是人間一大慘劇了。”
一路上走走歇歇,紇於隧也沒有再過多的束縛阿妜了,不知道是他太自信還是因爲離建康城越來越遠,以致於他連多的眼神也不往阿妜身上看。
終於在第二天夜幕降臨時分,紇於隧將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外,由於這家客棧接近驛館,往來的人也十分多,所以裝修的還算不錯,也就比起阿妜唯一在建康住的那一家差一些,可是呢比起昨天以天爲被,以地爲席屬實要好上太多,這樣大熱的天雖然有些風,也是熱風更別提蚊蟲肆意用她來飽餐了
“老闆,兩間房。”
阿妜看向說話的紇於隧疑惑道:“你不怕我跑了”
“我有永生之根,你若不累儘管跑吧。”
坐在客棧大堂裏,阿妜感受到這裏的氛圍之熱鬧,與建康城內是截然不同的,各種粗狂的漢子笑說聲不絕於耳,也有一些如阿妜他們一樣的文弱漢子,在這裏自然就顯得低調起來。最新最快更新
“俺告訴你們啊重五日那天俺們兒表兄弟在王三公子身邊做近侍,他說陳司空家的大小姐那可真是天仙兒一樣的模樣,說的俺們兒心癢癢的。”
“李狗子,你可別把牛皮吹破了啊”
“就是上一次你說你家隔壁的馬二嫂子是個美人兒,咱兄弟做賊似的去瞧了一眼,只恨不得戳了眼睛啊”
“哎呀這一次是真的你們不相信俺們兒的眼光,總該不要不信俺們兒表兄弟的吧”
“你說什麼都行,反正咱也沒有見過。”
“就是,你說這陳司空家的大小姐,總該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隨便見到的。”
“真的”
“真的”
阿妜正聽得起勁,呼嘯的劍風自面前掃過,對面坐着的紇於隧已經用兩根纖細的竹筷夾住了鋒利錚亮的寶劍。
“姑娘,真是巧啊”阿妜難得好心情的調侃道,只是這姑娘目前的心情只怕恨不得剝了他們兩個的皮吧,熱鬧的客棧大堂都安靜了下來,阿妜也很能理解大夥兒看戲的心態,就如同往日她愛湊熱鬧一般。
“巧什麼巧醜八怪本小姐就是來找你們尋仇的。”
“寶儀,不得胡鬧。”
整齊的盔甲混合着馬兒的嘶鳴從客棧外傳來,不多時,客棧正大門迎面走來兩個男子,一人着黑白相間的常服,一頭烏黑墨發高高束起,劍眉微凝似乎在訴說着主人的不滿,茶色眸子凌厲中透着一絲狷狂,薄脣抿出一條線,又似隱忍不發一般。而剛纔說話的正是另一着燙金邊紫衣華服的男子,只見他髮絲隨意披散,五官精緻異常,與身旁剛毅俊朗之人一對比,全然是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再加上這裝容看上去倒像和潑辣美人是一對璧人,養眼的緊啊。
事實上他確實是潑辣美人陳霸先之女陳寶儀的未婚夫婿王頠。
“頠哥哥我沒有胡鬧,剛纔就是他們扔下我不管的”
說着陳寶儀轉向另一個人泫然欲泣道:“子華哥哥你要幫我報仇,你的劍還被那個賤民搶去了。”
“住口”
“子華哥哥”
“回去自己到祖宗跟前反省。”
“我哪裏錯了明明就是他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阿妜對於這位擅長顛倒黑白的美人實在不敢恭維,這邊兩人已經走近阿妜這一桌,王頠打開摺扇搖了兩下開口道:“寶儀有些胡鬧,還望兩位見諒,只是她所言不知是否屬實”
紇於隧站起身向兩個男子抱拳道:“屬實與否,在下想兩位心裏是清楚的,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似乎十分滿意他的答案,王頠拿出一張銀票道:“你們換個地方下榻吧,寶儀小孩子心性,你們若與她一個屋檐下,只怕不會安生。”
眼見紇於隧要接,阿妜十分氣憤的拍向他的手背,毫無預料的紇於隧喫痛間鬆開了銀票,薄薄的一張面值兩千文銀票飄落在地上,四周的抽氣聲着實讓阿妜無語,雖說銀子重要,在這亂世更顯得重要,可是人總還是要有氣節的,她以前的日子雖然過得不怎麼好,但是也沒有怕過誰。
“小兄弟可要考慮仔細了。”
阿妜擡眸對上目光如炬的王頠,提起桌上躺着的長劍道:“我們又沒有錯,爲何要走”
“何況我不喜歡這位姑娘,所以偏要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我還有些好奇究竟是誰會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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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陳書卷三本紀第三:世祖文皇帝,諱蒨,字子華,始興昭烈王長子也。
陳書卷三本紀第三:少沈敏有識量,美容儀,留意經史,舉動方雅,造次必遵禮法。高祖甚愛之,常稱“此兒吾宗之英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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