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座位上,看着車窗外稍縱即逝的霓虹,頓時覺得自己活的還不如這一盞盞燈,至少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而我呢
醫院的輪廓慢慢的清晰起來,我卻更加的忐忑不安。
我等下要回公司,下次什麼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這個給你,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色的卡片。
我想到父親的醫藥費,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不會要我的錢,但是你父親需要這筆錢。他不容我拒絕的把銀行卡塞到我的手裏。
謝謝我捏着手裏薄薄的一張卡片,死咬住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他罔若未聞,利落的打彎停車。
車一停,我爭分奪秒的跑到醫院的問訊處,查找父親的名字,然後一口氣跑到了父親所在的病房外。
剛好看到母親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神情頹廢。
媽我喊了一聲,向着她疾步走過去。
母親看到我,面色更加難看,當我來到她身邊,剛要張口問她關於爸爸病情的時候,她便揚起手,賞了我一個脆生生的耳光,我只覺得眼前直冒小星星,甩甩頭不解的看着她。
要不是你,你爸能躺在裏面嗎母親一句話,像是一道悶雷,生生劈在我的頭頂。
什麼意思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母親,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雖然想到了可能是什麼原因,但心裏還是拼命地否認着。
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什麼母親憤怒的從自己隨身的皮包裏掏出一沓紙,甩在我的面前。
蹲下身子,看到散落的紙頁上頭頂端的幾個字裸貸合同,上面清清楚楚的打印着我林成歌的名字。
這個東西只有陳昇那裏有想到這裏,我氣不打一處來,把我推下火海的人正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媽,你聽我解釋,這合同
媽,消消氣,成歌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做這個一定是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陳昇不知身時候從身後竄了出來,擋在我面前,安慰着我母親。
那雙日漸衰老的眸子裏,流淌出無盡的悲傷,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對她來說都是會是傷害。
媽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字,剩下的再也說不出口。
母親搖搖頭,指着我的手微微顫抖着。
媽,你別怪成歌了,成歌能走到這一步,也是我這個做老公的錯,我一定會和她一起償還貸款,好好看着成歌,一定不讓她再做這種傻事。陳昇再次安慰住母親,信誓旦旦的樣子彷彿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一樣。
唉,我還能說些什麼成歌以後還是要靠你多費心了。母親很是信任的看着陳昇。
這就是陳昇最大的本事,安撫人心,他的演技都可以去拿奧斯卡了,要不是他這一副僞善的面孔,我當初也不會答應嫁給他。
對了,爸的醫藥費多少我偶然間摸到口袋裏的銀行卡,站起來。
陳昇在聽到我的這句後,身子一顫,不着痕跡的往後挪了一步。
果然這個傢伙最怕的就是錢這個字。
現在的他身無分文,說是一起償還貸款,可我知道,他不過只是耍嘴皮子罷了。
醫生說,目前需要動手術,大概是六十萬。母親說到這裏,整個人又蒼老了幾歲。
六十萬這對於我的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儘管薄時胥財力雄厚,只怕這張卡里的錢也不夠吧,我攥着卡片的手越來越緊,手心發出細密的汗珠來。
媽,你別擔心,我先去看看父親,放心,我一定會籌到錢的,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我走到母親身邊,輕輕地抱住她的肩膀。
母親垂着頭,似乎在流淚,沒有看我一眼。
我鬆開母親,往病房走去。
一推門,父親正躺在牀上,毫無聲息,鼻子上帶着厚重的供氧裝置,上面一點霧氣都沒有。
姐你還好吧守在病牀邊的妹妹看到我進來,哭着撲到我的懷裏,她才十六歲,一直都是家裏的小公主,我不知道她受到的打擊有多大,不過那張哭花了的臉已經表達出不少內容。
我沒事,爸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