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學長,斷袖嗎 >第124章 失約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身影跪在墓碑前,他漸漸走進,看清楚那個人影,果然就是柳湛。

    不知道柳湛在楊慧的墓碑前跪了多久,他一動不動,對周圍的一切動靜充耳未聞,他的肩上,頭髮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

    平日裏陽光開朗的笑臉,凍得通紅,還有幾滴未乾的淚水,一雙紅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墓碑上的親切的笑臉。

    那是他一直念着的母親啊!那是他又愛卻又嫌棄的人啊!還想着要給她一個驚喜,想要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聽一聽她的嘮叨……一切都不能了,再也聽不到了。

    看着悲痛欲絕的柳湛,柳握瑜覺得眼眶一緊,鼻尖酸酸的,有種要流淚的衝動。

    他強忍着內心的難過和歉疚,拂去柳湛身上的積雪,想要扶他起來,柳湛默默的甩開柳握瑜的手。

    他怎麼能不恨,所有人都瞞着他,連他最信任的哥哥都瞞着他,他又恨自己蠢,恨自己傻,恨自己沒有早早發現,明明察覺到了異樣,爲什麼就沒有多上心一點。

    也許只要自己多關心關心楊慧,也許只要自己不出國,也許……明明又更多的方法可以發現的,哪怕不能阻止,只要能陪着她走完最後一程也好啊!

    沒有什麼能夠彌補柳湛心中的遺憾和愧意,他只能默默的跪着,彷彿只有雙腿上傳來的痛感才能稍稍減緩他心中的痛。

    柳握瑜把手放在柳湛的肩上,他能做的只有這樣,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身邊這個受傷的孩子。

    他看着墓碑上的笑臉,盡力壓住心中想要流淚的衝動,溫聲說道,“你別這樣,伯母不希望你這樣。”

    柳湛沉默一言不發,柳握瑜的心裏更加着急,不知道柳湛在這跪了過久,這麼冷的天,再跪下去,柳湛的雙腿就要費了。

    “走吧,回去吧,再這麼跪下去你的腿還要不要?”看着這樣的柳湛,柳握瑜心裏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你在這跪着有什麼用?你跪着伯母就會活過來?還是你以爲在這跪着就能逃避一切,當初瞞着你,是爲了讓你好好完成學業,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伯母的一片苦心?”

    柳握瑜大聲的質問着沉默不語的柳湛,就像當初柳湛質問他的一樣,都是那麼的無可奈何,無能爲力,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悔恨和愧疚絲毫不能改變什麼。

    “至少我心裏好受一些。”柳湛微微一動,淡淡的說道,聲音沙啞的可怕。

    “那我就陪你跪着。”柳握瑜挨着柳湛,和他並肩跪着,挺直的腰桿,目光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人。

    漫天的大雪,烏黑的夜晚,陰森的墓園裏,兩人就這樣跪着,一言不發,不知道跪了多久,柳握瑜感覺雙腿已經麻木,漸漸失去知覺,身上也涼颼颼的,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陣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的顫抖。終於,柳湛還是心疼這個哥哥,他其實知道,柳握瑜幾次欲言又止就是想要告訴自己,他的猶豫不決都是爲自己着想。

    其實,柳湛不埋怨任何人,他只是怨恨自己沒能更懂事一些,沒能讓楊慧安心,他只是想好好陪陪楊慧。

    “哥,我們回家吧!”柳湛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聲音也平穩了許多。

    聽到他平靜下來的語氣,柳握瑜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好在他還叫了一聲哥,好在他沒有責怪自己瞞着他。

    柳握瑜輕輕地“嗯”了一聲,費勁的站起身來扶柳湛,才跪了一會兒的功夫,雙腿就已經沒了知覺。

    跪了許久的柳湛更是艱難的起身,一雙腿疼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兩人就這樣互相攙扶着,艱難的回到車上,凍得冰涼的身體久久才恢復點知覺。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柳握瑜熬了一碗熱薑湯給柳湛喝了下去,安撫着柳湛的心情,看着他睡着,懸着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柳握瑜躺在牀上揉着發紫的膝蓋,心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了,想着想着只覺得渾身冰涼,累得要命,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着了。

    整晚心不在焉的董西安,眼睛直直地望着門口,滿心歡喜的期待着下一秒柳握瑜就會推門走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直到生日晚會結束,董西安的眼神裏還是飽含了期待,他一定會等到柳握瑜的。

    人去樓空的會場裏說不出的寂靜,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看着門的方向,只要稍有動靜,他立馬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明媚的笑。

    進來的人不是柳握瑜,他又失望的坐回凳子上,嘴角還殘留着欣喜的笑容,那副模樣說不出的難過。一雙雙亮若星辰的眼睛,從欣喜到期待,從篤定到失望,一點一點暗淡。

    “安哥,你穿這麼少坐着不冷啊?這人都走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何蕭悄無聲息的走到董西安身後,把一件外套套在他身上輕聲說道。

    一直專心盯着門口的董西安被嚇了一跳,這要是換做平時,董西安一定會跳起來揍何蕭一頓,但是今天他一動不動坐在原地,一句話不說,連眼眸都沒有動一下。

    “安哥,都這個時候了,他要是來早就來了,別等了,走吧!”何蕭伸手想要拉起董西安。

    “我再等會,說不定是什麼事耽擱了,再等等。”董西安甩開何蕭的手,辯駁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何蕭,還是安慰自己。

    何蕭無奈,他也沒辦法把董西安一個人扔在這,只能陪他等着。空無一人的會場裏,只有兩人靜靜的坐着,偌大的房間裏沒有取暖的東西,坐了一會何蕭就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晚會結束後就一直坐在這的董西安,身上還穿着單薄的禮服,就披了一件外套,薄薄的嘴脣已經凍得發紫。

    “安哥,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再這麼坐下去,你會凍感冒的!”何蕭實在不忍心看着董西安這麼熬着,他急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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