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董西安收回了視線,低着頭沉吟道,“走吧。”
這麼淡淡的兩個字,裏面充滿了失望和難過,何蕭從來沒有聽過董西安這樣的語氣,董西安黯淡的身影,不由得讓人心疼。
自從董西安和柳握瑜再次相遇,何蕭才發現這個平時總是嘻嘻哈哈的大明星,也會有這麼挫敗的時候。
一路上,董西安一直都是一副失落的樣子,眼神黯淡無光,渾身沒有一點活力,彷彿靈魂被抽走了一般,和白天那個滿心歡喜的樣子大相徑庭。
何蕭從後視鏡裏打量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失意的人,猶豫了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安哥,你也彆氣餒,他說不定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所以纔沒去的,不還有下一個生日嘛。”
看着董西安漆黑的眼眸,就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激不起任何波瀾,越往下說就越覺得這些安慰的話更加蒼白無力,何蕭訕訕的閉了嘴。
“其實,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自己要去,只是我自己當做他答應要去的,呵呵,我哪有什麼資格怪他。”
半晌,董西安從窗外收回目光,看着何蕭,嘴角上帶着一絲苦笑,淡淡的說道。
他的臉印在後視鏡裏,那一抹帶着嘲諷的笑容更加的讓人心疼,何蕭看着那麼受傷的董西安,一句話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只有那個人才能拯救。
從董西安家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漸漸泛白了,何蕭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受傷的董西安,他實在不忍心看到董西安這個樣子,他想着自己一定要爲董西安做點什麼。
何蕭掉過頭直奔柳握瑜家,董西安苦苦等了一晚上,那麼冷,那麼的期待,無論如何都要讓柳握瑜去看一看董西安。
在沙發上睡着的柳握瑜,突然夢魘了一下驚醒過來,他蹭地直起身來,扯到了發青的膝蓋,瞬時傳來陣陣痛意,他環視了一圈,纔回過神來。
天已經亮了,柳握瑜揉着微微有些疼的雙腿,撐着牀頭的桌子站起身啦,突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領帶,董西安的欣喜若狂的笑容猛地浮上眼前。
他這纔想起來答應了董西安的事,昨天只顧着去找柳湛了,把董西安的生日晚會忘得一乾二淨,都沒和董西安打聲招呼。
柳握瑜拿着那個包裝精美的領帶,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怎麼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呢,他心裏一陣歉疚,轉念又想,又那多人陪着他,也許他也不在乎到底自己去不去。
這樣想着,柳握瑜心裏的歉疚稍稍少了一些,他又把那個沒送出去的禮物放回去,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剛走到樓下,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柳握瑜的心跟着門鈴急促的跳動着,這麼早董西安應該不會來吧。
看着何蕭欲言又止的模樣,柳握瑜實在想不出何蕭來的用意,該不會是董西安出什麼事了吧?
“怎麼了?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柳握瑜急切的問道。
看到柳握瑜着急的樣子,何蕭滿心奇怪,明明很關心董西安,爲什麼面對董西安的時候,要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明明很在乎董西安,爲什麼昨天晚上要失約,害得董西安苦苦等了一晚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何蕭也很想問他,但是這些問題不該由他來問,何蕭丟下這麼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握瑜愣在門口,看着何蕭漸漸遠去,他心裏登時慌亂起來,看何蕭的神情,該不會是董西安真出什麼事了吧?
當時答應過董安和張晶要照料董西安的,作爲他的學長,就算是作爲一個普通朋友,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一眼。
那個放在桌上的禮物顯得格外扎眼,柳握瑜想了想既然要去他家,雖然已經錯過了他的生日,但是已經買了還是順便帶過去送給他吧,他拿起禮物忙不迭的趕到董西安家裏一看究竟。
他把車穩穩停在董西安家門口,三步並作兩步奔上樓,柳握瑜熟門熟路的走進董西安的臥室,屋子裏漆黑一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一絲光芒也照不進來。
屋子裏的氛圍壓抑的瘮人,柳握瑜也不敢開燈,他小心翼翼的朝牀邊移動,迫切想要看清董西安到底怎麼了。
眼睛漸漸適應了漆黑的環境,剛剛走到牀邊,他這才發現牀上空無一人,樓下也沒有董西安的身影,難道他沒在家?那他會去哪?
柳握瑜疑惑不已,他轉過身正想走,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董西安無聲無息地站在柳握瑜身後,他剛從原來柳握瑜住過的房間裏出來,就看到柳握瑜飛奔進他的臥室。
看到柳握瑜急切的神情,董西安心裏的泛起了絲絲暖意,但是想着昨天等了他一晚上,他還是有些生氣。
“學長,你爲什麼不來?我等了你一晚上。”董西安質問道。
藉着漆黑的環境,柳握瑜看不到董西安的臉,聽到他的聲音,柳握瑜心裏鬆了一口氣,嘴角輕輕擡了一下,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見柳握瑜沉默,董西安朝他邁進一步,步步緊逼,“學長,我問你話呢?昨天晚上你爲什麼沒有來?”語氣中略帶了一絲怒火。
既然董西安沒什麼事,趁着現在看不清董西安的臉趕緊走,免得待會看到董西安的臉,他怕自己又會心軟。
因爲董西安有一種讓柳握瑜無法拒絕的魔力,那種魔力能讓柳握瑜想要不管不顧拋棄一切抱住他。
“有事耽擱了。”柳握瑜淡淡的說道,說完擡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