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冕搖搖手指:“。人不食,十日則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謂之衣食孰急於人,則是不可一無也,皆養生之具也。故術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責實,操殺生之柄,課羣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執也。法者,憲令著於官府,刑罰必於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者也。此臣之所師也。君無術則弊於上,臣無法則亂於下,此不可一無,皆帝王之具也。今之天下若無嚴刑,豈訴諸於君子”
“天下昇平已久,非王者不可加焉,我等不過微末之人,怎有進身之機”
竇冕面無表情的看向周湯:“主失其神,虎隨其後。主上不知,虎將爲狗。主不蚤止,狗益無已。虎成其羣,以弒其母。爲主而無臣,奚國之有主施其法,大虎將怯;主施其刑,大虎自寧。法制苟信,虎化爲人,復反其真。”
“君是言以法束衆如此豈非禍亂天下您難道不知道商君的結局嗎秦末之亂局,難道您想重蹈覆轍不成”周湯一臉驚恐的盯着竇冕,就像看着怪物一般。
“我豈不知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之理可如今文景遺澤百年,庶無幾從,若得一局,必當羣起而響應,衆黔首紛紜而景從,天下頃刻之間即可反覆。”
“如此嚴重難倒沒有辦法嗎”
“想要天下太平,很簡單,謹修所事,待命於天,毋失其要,行此聖人之道,去智與巧自當穩固。智巧不去,難以爲常。民人用之,其身多殃;主上用之,其國危亡。因天之道,反形之理,督參鞠之,終則有始。虛以靜後,未嘗用己。凡上之患,必同其端;信而勿同,萬民一從。”
“那陛下當如何”周湯直指竇冕話語中最中心的兩個字問道。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至於主上嘛,何必威服與天下呢自當以聖人度之。”
“暖候飛灰律,陽和入燒痕,密傳春色滿乾坤,枯朽鬥爭新。妙用無私無象,雕刻萬形千狀。不言品物自芸芸,何必問東君。”竇冕指着燈柱,長吟起來。
周湯雖不明白竇冕說的什麼意思,不過見竇冕面露不屑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能回過味來。
“如此大事,可權柄距離我們很遠,何以做”
竇冕拿起桌上已經冰冷的茶盞,就像看着寶貝似得,滿臉的不捨之意:“人生何嘗簡單對於你們來說,一郡之郡守,一州之刺史已經算是很大的官了,可於我而言,此人不過微末小吏罷了,您說我有沒有能耐呢”
“竇公子不是老朽不信任你,只是只是這全家姓名託於我手實乃逼不得已啊”
“那我和你打個賭如何”竇冕伸出手將茶盞倒了過來,盞中的水傾瀉而下,瞬間將茶水到在了桌案之上。
周湯不明其意:“何賭”
“以九月爲期,若是我有能力混一侯,你們便是我家臣,如何”
“哦”周湯就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竇冕:“那若不能呢”
“不能”竇冕愣了下,而後自信的大笑道:“若是不能,九月之後,冀州所以得產業都給你。”
“好咱們擊掌爲誓”
竇冕搖搖頭:“既然誓言一定,那這個就作爲信物,至於我要送你的信物嘛,給”竇冕說話間將茶盞匿於袖中,伸手從腰間取下一塊雀給綁在腰間的珏遞了過去。
周湯雙手接過珏,拿在手中掂了掂,仔細摸娑着,而後周湯將珏舉起來,只見這塊玉珏質地緻密細潤,堅韌無比,顏色晶瑩剔透,不由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