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橘把門打開,抄起桌上她的水杯就出去了。
同屋報到完的室友回來,看到宿舍門大敞着一股無名的火竄上來,進來就想吵架,結果屋內沒有傅橘的身影,只有一個男生側身坐在椅子上仰頭盯着最裏面的一場牀鋪。
“你是陸離嗎”她扶着門框的手緊張的收緊。
陸離聽到有人說話,回頭看向門口。
“我是程素素啊,和你一個專業一個班的,金融學”程素素不可思議的看向陸離,她平時上課特意挑離他近的位置坐,偷偷摸摸的看他,偷偷摸摸的關注他上課的小動作,就連他用的參考書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買了同樣的看。
她始終記得第一次班會上,老師讓同學們挨個起來自我介紹,初入校園的她懷着一顆少女心打算談一場校園戀愛,可惜班上的男生樣貌平平每一個能入她的眼,唯獨陸離起來的瞬間。
男生的眉眼亮得炯炯有神,他聲音清冽,嘴脣微張,緩緩吐出,“大家好,我叫陸離。”
這樣一個長得好看的男生自然是受女生喜歡的,很快她就聽到底下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在她們滿懷春心的時刻所有人都被一個消息打入谷底陸離有女朋友了。
程素素那時收起了自己的一顆心,是啊,他沒有女朋友就奇怪了。
陸離狐疑的看向她,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程素素失望的撇下嘴角,“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又問:“你在這裏幹什麼”
“不明顯嗎”陸離指了指他腳邊的行李箱,“幫忙搬東西。”
程素素正想問是幫誰搬東西,同學還是其他人,傅橘就端着滿滿一杯水回來了。
她繞過她站在陸離面前,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之後問,“你喝不”
“喝。”陸離說。
傅橘把杯子給他,彎下腰擡着行李箱去了一邊,她打開找出牀單被罩爬上牀去。
陸離沿着她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在底下問她,“需要幫忙不”
“不用,我能搞定”
傅橘探出頭,“我一會兒要去超市買牙膏和牙刷,你家裏缺不缺”
陸離想了一下,捧着她的杯子笑的格外開心,“我家裏就缺你。”
“滾”傅橘瞪他,“我室友還在你說話注意點”
說完,她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程素素這個人不喜歡她,聽到陸離這麼說背地裏還不知道又會怎麼編排她。
唉真煩。
“你又想歪了是不是”陸離成心逗她,“就缺你去打掃衛生。”
“”
兩個人一唱一和,程素素就是再傻也該知道了,陸離傳聞中的女朋友就是眼前這個她討厭的女孩傅橘。
她還去過他家
陸離在校外住是系裏都知道的事情,那麼傅橘上個學期沒有回來的晚上是和陸離在一起嗎
不,她不敢想,她怕答案就是那麼簡單。
“陸離。”程素素試着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你這學期的選修課,打算報什麼”
陸離很喜歡傅橘的水,透明的溫水,不知道里面加了什麼他喝起來總是覺得甜甜的,“有什麼就上
什麼。”他敷衍的說。
她儘可能的和他說話,儘可能的找共同話題和他聊。
陸離:“報了,不知道。”
傅橘想起他們都是金融專業的沒太在意,她插話問,“金融工程是什麼課”
陸離回答,“你聽不懂的課。”
“切”傅橘不忿懟他,“你還聽不懂美術史呢”
他陪她上課,一聽倒頭就睡。
“好了,好了。”陸離結束掉這個不愉快的話題,“你收拾好了嗎不是還要買東西”
傅橘把被套套好蹦下牀,“好了。”
她把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然後合上放到陽臺,“可以走了,你參觀我的宿舍到此結束。”
陸離把水杯扣上放到桌子上,自然牽起傅橘的手往外走,“現在換你參觀我家了。”
“呸你怎麼老想拐跑我”
程素素的血液麻木倒流,她聽不下去,砰的一聲重重砸向門關上,樓道迴音效果好邊上好幾個宿舍都聽見推門罵了一句髒話。
“你是不是和你室友關係不好”超市裏,陸離推着購物車問,程素素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傅橘,也沒有和她說過話。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她對她的排斥。
傅橘拿薯片的手一頓,她自然的扔進購物車裏,“和我關係好的那個還沒來,其他四個因爲專業不同一直瞧不起我們學美術的,關係自然好不到哪去。”
“你說是我的問題嗎我高中的時候也不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吧,但至少能和每個人相處的來,不像現在單方面被討厭。我什麼都沒做啊,你說冤不冤”
陸離:“大學不像高中那麼簡單,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人聚在一起,心眼不一樣,你單純就會受欺負。別人絆了你一跤,你就要一巴掌打回去,你表現的越是比她強,她纔不敢小看你。不過”
他看她,“就算全世界都討厭你,還有我去愛你。”
“”
“就算全世界都與你爲敵,還有我去爲你搖旗吶喊。”
“”
“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還有我默默的爲你守護。”
陸離低下頭,肌膚相貼,頭抵住她的額頭,“我想做你的全世界,所以,傅橘你可不可以試着依賴我一下把你不滿的小情緒,你難過的小情緒都吐槽給我好不好”
“你受人欺負了,有委屈了,都告訴我,我不想像今天一樣,像個傻子去猜測你和室友相處不來,好不好”
那是一股熱流從額頭傳來,透過肌膚流進血液,它緩緩的走得很慢,每到一處如沐春風,溫暖的讓傅橘眷戀。它漸漸的劃過心臟,一層一層融化開外面堅硬冰冷的外殼,它流進脆弱又敏感的心房,包裹住它,匯聚成河。
古時,將軍征戰沙場,朝廷陛下百姓四方只看到他豐功偉績,所向披靡,卻沒人知道那冰冷堅硬的盔甲下隱藏着什麼樣的傷疤,一道一道要他的命。
從來沒有人和傅橘說,你來依賴我,她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面對每一天的朝起日落。
眼眶溫熱。
“好”她抱住陸離,貼近他胸膛心臟的位置,每一下都是那麼的真實,不是夢,“我把我的全世界都依賴給你,你不許嫌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