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帝國之忠信天下 >第三十九章 陽奉陰違
    隔斷城西市語譁,幽棲絕似野人家。俯水枕石游魚出聽,臨流枕石化蝶忘機。

    微風拂過,菡萏和着風聲淺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盤的荷葉上來回滾動。再向遠望,滿眼的荷花在水中漂浮,假山重巒疊,如詩如畫。

    趙忠信走在德壽宮半路之中,看着如畫的美景,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

    趙構的日子過得比趙忠信舒服多了,趙忠信心中暗暗不平,自己一天到晚的累死累活的,還節省無比,每日喫飯只是填飽肚子即可,從來沒有鋪張浪費過。

    此倒不是趙忠信沒錢奢侈,趙忠信是大宋的皇帝,一國之君,天下都是趙忠信的,還能缺錢?況且由趙忠信控制的內藏庫之中的金銀珠寶、錢帛絲綢是堆積如山,趙忠信隨便一個眼神即可支用。

    但此時正值革故鼎新、整肅貪污、提倡節儉的時候,若皇帝不做出表率,天下臣民會如何看待?若皇帝窮奢極欲,臣屬必將會亦步亦趨、仿而效之,如此革故鼎新怎樣才能進行下去?

    最主要的是內藏庫之中的錢物是趙忠信備來急用的,剛剛開始革故鼎新,需用錢的地方太多了,而朝廷藏庫之中在今年的稅賦之前,根本就沒有多少錢物了。

    可即便如此,趙忠信卻未減少對德壽宮的供應,一切如常,沒有一文削減。

    趙忠信也沒辦法,以孝治天下,剋扣德福宮就是不孝,將會被天下人唾沫淹死。

    況且挾天子以令諸侯,從而奪得皇位,趙忠信也因此對趙構多少有些愧疚的。

    趙構傳位那日,回到德福宮那瘦削、孤寂的背影仍是深深的印在了趙忠信的腦海之中。

    “兒臣叩見父皇、母后。”趙忠信見到趙構、吳氏後施禮道。

    “哎,快快免禮,坐下說話。”趙構連忙對趙忠信說道。

    兩人相處已久,再加上趙構沒有子嗣,此時兩人之間倒是有些融洽了,有些父子的模樣了。

    趙忠信也是偶爾前來聆聽趙構的教誨,不管怎麼說,趙構南渡之後能維繫宋之國脈也屬不易,同時也付出了不少,對此趙忠信從來都沒有否認過他的功勞,同時趙構畢竟是做了數十年的皇帝,經驗要比趙忠信老到的多。

    “昚兒,還未喫早飯吧?”皇太后吳氏看着趙忠信微笑道。

    母儀天下的吳氏笑靨如花母儀天下,不過笑容之中帶着一絲尷尬。

    皇太后吳氏目前可是趙忠信名副其實的母后,趙忠信之女趙孝依見到吳氏得稱呼皇祖母,可趙孝依實際上卻是吳氏的侄女,此使得吳氏哭笑不得的,並且根本不敢與吳明珠見面,同時雙方亦是非常默契的迴避着。

    趙忠信坐下點頭道:“兒臣昨日在兵營之中呆了一晚上,今日清晨聽聞有人打擾父皇、母后清修,因此才慌忙趕了回去。”

    “嗯,你等着,吾去吩咐御膳房去。”吳氏隨後用尖尖的指甲極爲隱蔽的刺了趙忠信手臂一下,近在咫尺的趙構絲毫沒有察覺。

    趙忠信當做不知道,拱手道:“兒臣不孝,做事不太妥當,叨擾父皇、母后靜修了。”

    她是何意?趙忠信心中暗暗納悶,吳氏這個小小的動作勾得趙忠信心癢癢的,但表面之上沒有任何異常。

    趙構聞言點頭道:“此事確實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你應該再等兩年,待穩定朝局之後,再行此舉,我知道你是着急恢復祖宗江山,但此事千萬可是急不得的,欲速而不達,你要知道一旦有何意外,我大宋也許就會有亡國之憂啊。”

    “父皇教誨,兒臣謹記。”趙忠信有些不以爲然的應道。

    再不着急,蛀蟲們也許會將大宋蛀空了,趙忠信心中暗道,最關鍵的是廣南系的官吏、將士在廣南之時基本上都是廉潔自律,將士從不畏懼上陣廝殺,可如今落入了朝廷之中的大染缸之中,趙忠信害怕廣南官吏、將士與他們同流合污就麻煩了。

    因此革故鼎新是迫在眉睫。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趙構隨後問道。

    “嗯,此事可大可小,主要還是看父皇的意思。”趙忠信沉吟片刻答道。

    事情到了此時,趙忠信不得不給趙構面子,不過若趙構提出過分的要求,如提出廢除趙忠信鼎新的聖旨,那麼趙忠信會堅決陽奉陰違的。

    趙構聞言頓時滿意的說道:“此事還是由你處置吧,不過其中有幾人家中確實是較爲艱難。。。你看。。。”

    “父皇,你給兒臣一份名單就是,兒臣會酌情處置的。”趙忠信答道。

    若只有數人,趙忠信會考慮酌情給他們安排些簡單易辦的差遣,而有差遣就有俸祿,但若趙構名單人數太多,那麼趙忠信會堅決陽奉陰違的。

    料趙構也不敢拿自己怎樣,趙忠信心中暗道。

    趙構此時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讚許的看着趙忠信。

    。。。。。

    宮內一片祥和之氣,宮外卻是劍撥弩張。

    “此乃祖上的家產,再多又與你們何干?”

    “張衙內說的在理,我等家產再多又犯了哪條王法了?”

    “家產與俸祿不能混爲一談,一碼歸一碼。”

    “家產是祖上蔭德,乃是歷朝皇帝所賜。”

    “就是,就是,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混淆視聽。”

    張子正、鄒淵龍等人紛紛叫嚷道。

    顏夏木聞言也不生氣,指着另外的一個竹筐問道:“你們可知道此爲何物嗎?”

    呸,又來,張子正等人心中均是憤怒不已,不就是些家產、土地的文書嗎?還有有何花樣?

    顏夏木隨後又從筐中取出一本札子,展開後大聲念道:“紹興十五年六月,池州大水,農田淹沒無數,百姓顆粒無收,張子正帶着其家丁利用百姓無法繳納田賦,強行低價購買良田兩萬餘畝,紹興十六年二月,張子正爲了賤買信州大片良田,栽贓陷害老實本分的農戶五十八戶,逼死百姓五人,強逼八名女子入其府爲婢,強買良田五萬餘畝。。。”

    顏夏木隨後合上札子,半舉在空中笑問道:“還需要本官繼續念下去嗎?”

    張子正等人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魂飛魄散,坊間傳言此時的皇城司厲害,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將他們的罪行調查的清清楚楚的,此舉怎能不使他們魂飛魄散?三魂嚇掉了兩魂,七魄丟掉了六魄。。。

    若真要治罪,他們一個個至少要被髮配三千里之外,家產全部抄沒。

    “呸,惡徒,世所罕見。”

    “正是,還好意思鬧事,簡直無恥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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