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證明青丘清白, 緲若將巫族裏裏外外查了一遍, 最後得到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昨日還有人看見新任水祭司水隱, 她恰巧是水瀾的徒弟, 壞消息是她失蹤了。

    水瀾死了水隱還活着, 本就令人奇怪,四妖懷疑她身上有重要線索。

    得知最後水隱出現的地方是巫族西面,大妖之一的勾陳當即沿路線追查,緲若也在同時道:“一切等找到水隱後再談, 我可在此立誓, 絕沒有偷盜天機鏡。”

    緲若用誓言取得另外幾隻妖暫時信任, 但水隱能力實在特殊,勾陳找到青恙邊緣也沒發現人,氣得打結。

    幾隻大妖同時出動的動靜太大, 青恙之野的生靈都嚇得瑟瑟發抖, 想知道發生什麼。但天機鏡這事即便知道的人不少, 大妖們還藏着捏着, 所以流傳的消息便是水隱叛師潛逃, 以致青丘出手。

    至於青丘爲什麼有閒管巫族的事,甚至那些窩在老家千年不動彈的老妖也參和一腳

    反正一個都打不過, 深究那麼多幹嘛

    狐秋白得知消息時和其它人反應一樣:“我說她怎麼要跑, 原來是她殺了大巫”

    這是還不知道青丘被背黑鍋。

    “在巫殿時我檢查過水瀾屍體。”葉清看了眼狐秋白, “傷口不是兵刃導致。”

    “哥哥還發現了什麼”狐秋白有興趣了,它跳到葉清肩上,用爪子遮住狐嘴, 一副哥兩好的樣子,“偷偷告訴我”

    “水瀾胸口有利痕。”葉清視線落在狐秋白的狐爪上,“似狐爪。”

    “似狐哎哎哎”

    狐秋白後知後覺明白青丘有麻煩了雖然天機鏡這寶物他見都沒見着,但連那些老不死都驚動了,可見不是什麼好事。

    “爲什麼不告訴我”狐秋白連哥都不願意叫了,“就算不告訴我,至少把傷口改一下啊”這麼大的物證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哪個白癡乾的

    葉清也想過改變傷口形狀,但巫族之前就懷疑青丘,改這個意義不大,反而會驚動雷澤。雷澤應該認爲葉清和葉萱出不了祭壇才離開巫族,若葉清葉萱改動現場,雷澤立即能猜到他們,做爲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雷澤不會放過他們。

    而葉清葉萱本身和青丘有牽連,一下不甚會被帶進溝裏,和青丘一起打死。不如和雷澤一樣隱在暗處行動,這樣纔有機會扳回局面,至少葉清知道另有他手,而雷澤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出來。

    有人看見前任水祭司在即翼出沒,這個消息轉瞬間傳遍青恙之野。

    三妖和九尾天狐在得知消息的一刻就動身,最先到的是漠河,但他的神識遍佈整個集市也沒發現水隱蹤跡。

    漠河一無所獲,其餘幾妖接連趕到。

    “隱身居然如此難找”鴦鴛心中不快,“這巫族什麼來路一個祭司這麼厲害大巫還藏有天機鏡千萬年”

    別說鴦鴛不痛快,其餘兩妖又能好到哪裏

    “當初徐山怎麼想的”鉤成指責道,“把這些人放進來他們還不是妖。”

    鉤成哪在意巫族是不是妖,他在意的是徐山和巫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事情發展到如今,緲若沒必要瞞:“當初青丘確實和巫族有協議,也確實和天機鏡有關。”

    “是什麼”三妖豎起耳朵。

    “我們是九州天變前認識巫咸的。”緲若看了看幾妖,“他們窺伺到天變,來找我們尋求庇護,青恙是巫咸推薦的地方,說適合九尾。”

    漠河的眉毛抖得有些厲害。

    天地聚變那會,上古妖獸死了很多,比如曾今的窮奇、鐘山神厲害得都死光了,他那會還只是只小灌,躲在樹裏才躲過一截,雖然奇怪九尾天狐怎麼這麼好運,但好歹是徐山才使青恙之野保存,只是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一紮

    連天地聚變都能預測天機鏡就更不容有失可直到即翼集市結束,三妖也沒有找到前任水祭司。究竟是從哪傳來水祭司在此出沒的消息

    消息來源一隻垂耳兔妖。面對大妖兇惡的視線,垂耳兔顫抖地拿出祭祀袍:“是這件袍子嗎我也是受人所託纔在這裏賣的。”

    受誰所託

    肯定是水祭司啊

    但大妖們根據兔妖提供的線索找過去後,那地方早人去樓空。

    不用想,水隱肯定跑了

    三妖撲了個空。

    好在緲若被三妖圍在青丘追問天機鏡時就封死了青恙,所以不管水隱如何善於躲藏,總出不去青恙。

    這麼想的幾隻大妖心裏好受些。

    不出幾日,又有從北面傳來水隱的消息,以防再次撲空,大妖們瞬息千里,迅速追了過去。

    而就在四妖離開既翼時的當夜,先後有兩道身影潛進枯木森林。

    正悄悄走在枯木森林裏的水祭司警覺:“什麼人”

    “別緊張,是我。”

    狐秋白知道魚兒上鉤了,他把手縮到衣袖裏,確定全身上下完全藏在斗篷後才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別想從我手裏搶東西。”

    “水隱,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雷澤一步步地走進狐秋白。

    雷祭司身形高瘦,一雙眼睛深邃莫測,手中什麼武器也沒拿,卻給狐秋白極大壓力。

    “你不要過來”狐秋白彷彿受到驚訝,他尖叫道,“我沒殺師父。”

    雷澤當然知道水瀾不是水隱殺的。他反問道:“是嗎那你爲何離開巫族”

    “我、我”狐秋白顫抖,“關你什麼事雷澤,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我沒殺師父,那麼下手只能是你”

    “真是賊喊捉賊。”雷澤淡淡道,“水隱,話不能亂說。”

    狐秋白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儘可能套話,所以他可勁胡言:“雷澤,你不要狡辯我那天夜裏看到了你從巫殿出來之後我師父就死了”

    “你看到了”雷澤嘴角溢出一絲笑意,“難怪要跑。”

    儘管知道不會有危險,但狐秋白還是忍不連退幾步,腳下不小心踩到一棵枯枝。

    “別想隱身逃跑。”雷澤眯起眼睛,“我既然能找到你,自有辦法阻止你。”

    “你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狐秋白瑟瑟發抖,手中緊緊握住巫力寶石,“連那些怪物都找不到我。”

    雷澤見水隱動作,取出巫杖。

    狐秋白感到巫力寶石正在發熱,想起葉清的叮囑,立刻把巫力寶石丟出去。

    巫力寶石在半空就碎了。

    雷澤哈哈一笑:“那些妖不瞭解巫族,當然不能找到你。但你手裏的巫力寶石,即便化成灰我也認得。其它人憑祭司袍來找你,可祭司袍任何人都能穿,丟了有什麼可惜但巫力寶石可增幅你隱身,你不會隨意丟棄,我見你手腕上的巫力寶石時就知道是你”

    狐秋白反應極快,頹然道:“這麼說我師父真是被你殺的爲什麼你想做什麼”

    雷澤想盡快離開青恙,九尾天狐封閉青恙速度太快,導致他也被困。但水隱逃跑給了他機會,爲難的是大妖也在追查水隱,他需要隱藏自己,所以才僞造水隱在另一個地方出現的消息引走追蹤者,同時自己來佈局。

    但無論雷澤打什麼注意,他想用同樣的方法陷害青丘時就失敗了。

    狐秋白一臉後怕地躲在渺若身後:“老祖宗,你總算動手了”

    緲若笑着看他:“六兒,做的不錯。”

    狐秋白笑得更得意,而緲若把視線移到葉清身上。

    這事是葉清計劃的,也是他讓狐秋白聯繫緲若,聯繫緲若的原因,是需要九尾狐的幻術。

    在一邊當了整件事證人的漠河則問:“爲什麼選我”

    漠河本是和鉤成鴦鴛一起前往北追蹤水隱,卻被緲若用天機鏡三個字帶回來。他現在知道自己留下來是爲了給青丘作證,但漠河不理解爲何葉清選擇自己當這個旁觀者,莫不是三月前這小子和枯木森林結了仇,才把這事攤到他頭上

    “我聽說灌妖之羽能抵禦天狐法術一二息。”葉清訝然,“你難道不是最好的證人”

    這考慮周全,緲若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接下來如何”

    “雷澤一個人不可能做這麼多事。”葉清淡淡道,“讓他心想事成,順藤摸瓜。”

    只見幻術中的水隱奄奄一息,但她心含不甘:“雷澤,你好狠但不會成功的天機鏡青恙”

    “這可由不得你。”雷澤得意道,“作爲最後線索的你再次遭到青丘毒手,九尾天狐再能言善道,也壓不住其它妖獸。”

    “此人好大的口氣。”漠河注視雷澤離去後的背影,“但他說的不錯,若我如今不在這,發現水隱屍體後,定不會再聽你拖延。”

    “幸好你在這裏。”緲若苦笑,“我竟不知青丘何時惹了一個這麼可怕的敵人。”

    不僅緲若如此覺得,漠河心裏也駭然,至於遲後一步知道真相的鉤成和鴦鴛,更是怒不可極故而不用人提醒,四妖就把接下來的戲演了十分。

    既然要把整個青恙之野拉下水,那就準備好接受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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