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胸有成竹地說:“他答應你了。”

    邰笛狐疑,盧巍明明一句話沒說,而且看他這副黑化的模樣,哪有一點答應放他走的跡象,系統這是覺得他好騙,鬧着他玩

    系統冷哼:“既然你不信,我們就來賭賭看好了。”

    賭就賭,誰怕誰。

    邰笛想當然地承諾系統,道:“好啊,賭什麼。”

    系統唔了一聲,道:“如果你贏了。下一世我給你穿成絕世美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榮華富貴享不盡,男寵膝下繞,黃金兜裏藏。”

    邰笛聽得心癢癢,這種萬人迷人設,是他早就想嘗試,卻一直求之不得的。

    “但是如果你輸了。”

    邰笛洗耳恭聽。

    系統話鋒一轉,狡猾道:“你輸了的懲罰我還沒想好,暫時保留。”

    “”

    說實話,輸了還是贏了,他都撈到了好處。

    輸了,他逃離了盧巍的掌控。贏了,下一世,快活呀。

    邰笛打好算盤,無論輸贏,他橫豎都不喫虧。

    如今就看盧巍的表現了。邰笛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

    盧巍全身充斥着濃重的低氣壓,不知何時,他褪去了早期的青澀和膽怯,周身散發着淡淡的犀利。還哪有當初少年的小心翼翼

    這種變化邰笛懂,邰笛也能感同身受。

    當他得知青梅竹馬和校花戀愛之後,也彷彿在一夜成長了起來,不再抱有不合實際的少男心,不再期許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盧巍不久緩過神來,他沉默地把飯盒拎到邰笛面前,遞給他一雙竹筷,緩緩道:“你先把飯吃了吧。明天,我就給你滿意的答案。”

    即使是雙方攤牌的關鍵時期,也不忘督促邰笛進食。

    邰笛早已飢腸轆轆,他迫不及待地接過盧巍遞給他的竹筷,埋頭扒拉着飯盒裏的飯菜。

    他的嘴巴鼓鼓囊囊的,還沒來得及把飯菜嚥下,盧巍突然輕笑了一聲。

    邰笛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盧巍嘴角勾起一抹笑,滿足地感慨道:“你那雙筷子,沾了我的口水,我沒有洗。”

    “”

    好傢伙,在這裏等着他呢。

    邰笛沒什麼特別的潔癖,但正常人都不會喜歡碰別人用過的筷子,即便是家人,也要在這方面避讓三分,更何況是盧巍這個在某種意義上,十足的陌生人。

    邰笛頓時有些食不下咽,舉着筷子繼續扒飯也不對,不扒飯他又餓得慌。

    見此,盧巍苦笑了一聲,道:“我騙你的。”

    邰笛看了他一眼。

    盧巍忙道:“真的。我現在就想讓你好好喫頓飯,別的什麼都不想。如果這筷子真沾了我口水,你要是發現了,怎麼可能還會喫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我不會冒險做的,你放心吧。”

    這話說得有理。

    邰笛也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這麼介意有點矯情,於是沒多問一句,繼續扒拉起飯菜來。

    盧巍今天爲他做了三菜一湯,菜都是家常菜,而且偏清淡,飯多加了水,煮得比粥實一點,但又不會過硬,非常適合邰笛餓了兩天的腸胃。

    說實話,邰笛有點感動,盧巍對他太好了。

    但是,邰笛不禁捫心自問。

    這個世上,真有這樣的感情嗎一方無條件地付出,而另一方帶給對方的只有無盡的拒絕,甚至是厭惡。

    這種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不對等的,是不可能開花結果的。

    三碗菜。

    一碗胡蘿蔔炒牛腩,一碗涼拌黃瓜,一碗粉蒸排骨。

    邰笛太餓了,就顧着喫飯,沒怎麼動菜。涼拌黃瓜和粉蒸排骨離他有點遠,他懶得把手伸出去撈,更沒動幾口。

    離他近點的胡蘿蔔炒牛腩,倒是逐漸見了底。不過稀奇的事,相較於牛腩,邰笛彷彿更喜歡喫胡蘿蔔,這橙紅色的蔬菜,本用來做稍微的點綴的,卻被他當做主菜來喫。

    盧巍很是驚奇,道:“沒想到你喜歡喫胡蘿蔔。”

    邰笛爲自己又夾了一塊胡蘿蔔,覺得盧巍這語氣有點奇怪,理所當然道:“我爲什麼不能喜歡胡蘿蔔胡蘿蔔很好喫啊。”

    “你不知道。”盧巍又激動到顫抖,雙眸亮晶晶的,“之前,我觀察你喜歡的東西,我發現你喜歡的,我都不喜歡,我喜歡的,你卻不喜歡,你知道這讓我有多沮喪嗎可,原來你喜歡喫胡蘿蔔,我們還是有相似點的。”

    的確如此,他喜歡綠色心情,盧巍喜歡巧樂茲。

    他無辣不歡,盧巍偏愛甜食。

    不過胡蘿蔔,不應該很多人都愛喫嗎

    邰笛有些奇怪,詢問系統:“喜歡胡蘿蔔很奇怪嗎爲什麼他那麼興奮。”

    系統懶洋洋地嗤笑一聲:“奇怪啊,據我的資料顯示,有接近七成的孩子最厭惡的食物就是胡蘿蔔,最討厭父母的一點,就是父母逼他們喫胡蘿蔔,而父母自己不用喫。”

    “”

    哦,那他愛喫或胡蘿蔔,還是挺奇怪的。

    邰笛用餐完畢,進行例行的感激:“謝謝你的款待,飯菜很好喫。”

    沒想到盧巍又激動了。

    “如果你喜歡我做的飯菜。”盧巍認真地看着他,“我可以幫你做一輩子。”

    邰笛想怎麼委婉拒絕,纔不傷他的面子。

    思索了許久,他終於嘆了口氣:“你知道你一輩子有多長嗎”

    盧巍迷茫道:“什麼”

    “一輩子太長了。”邰笛挑眼看他,“你現在喜歡我,過幾年,不對,過幾天,就可能愛上別人。我壓根不相信,有人能喜歡一個人一輩子。”

    盧巍急急忙忙地打斷他:“不會的。我會一輩子都喜歡你。”

    邰笛輕笑了一聲,似在笑盧巍的信誓旦旦,又像是在自我嘲諷。

    “睡吧。”邰笛往牀裏邊擠了擠,硬是讓這張狹窄的單人牀,餘下一大片空位,“別像昨天一樣傻坐着了。我不喫飯的確餓,你不睡覺難道不困嗎”

    盧巍怔愣,像根木頭一般站着,一動不動。

    邰笛不禁搖搖頭,自己平時是對他多壞,這麼點小小的友好,就能讓他散了魂似的。

    “睡吧。”邰笛又說了一句,語氣相較之前,更強烈了一些。

    盧巍回過神來,用力地縮起身體,直挺挺地躺在邰笛的身邊。這種奇異的矛盾又出現了,想靠近他,卻又怕靠近。他僵持着全身,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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