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笛他們暫時停靠下來的c城,經濟不算髮達,常駐人口也不多,勉強夠得上一個三線城市。不過這個城市的景區比較多,平常來往旅遊的人也挺絡繹不絕的。只可惜攤上這種動盪的時間點,哪裏還有人還有閒情逸致旅遊

    所以這座城市的街巷空蕩蕩的,店鋪大門緊閉,來往幾乎沒有行人。其蕭條的程度,和之前的高速路上的竟然差不多。

    邰笛的目的地還很遠,他沒想要在c城長久地留下來,c城只能算箇中點休息站,他們稍作停頓就走。他爲了不浪費庫存的汽油,特意根據手機提供的地圖,只附近找到了一家加油站。沒想到他們到了加油站也晚了,加油站根本沒人工作,落魄得像個廢舊的垃圾場。

    冷風一吹,邰笛瑟縮地裹緊了外套。

    經濟癱瘓的速度怎麼能那麼快

    這一路上,他就和那對狗男女鬥智鬥勇了,完全忘記了緊接着就要來到的末世。看着加油站這副模樣,他才真正地意識到。

    末世就要來了。

    加油站沒人沒設備,邰笛碰了一鼻子的灰。他怏怏不樂地回到車裏,車裏的暖氣開得很熱,邰笛感到一陣舒心,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你說得對。”邰笛轉過頭定定地看着他,很服氣地說道,“這裏果然沒人了。”

    系統經常埋怨邰笛把它當低端的搜索引擎,這次,邰笛爲了不被系統埋汰,直接翻出手機用的往上地圖。

    而徐慳發現他在找加油站的時候,就預言他這麼做根本沒有,加油站不會有人在的。邰笛起先還不服氣,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加油站卻是眼前這副景象時,他徹底服氣了。

    “沒事。”徐慳漫不經心地回道,“你沒常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

    邰笛說不過他,但他依然覺得徐慳不太對勁。

    以前徐慳雖然也會嫌棄他,但不會像今天一樣臉上毫無笑意,板着一張欠揍的俊臉,態度也硬邦邦的,逮着誰就反衝。

    邰笛眨了眨眼,疑惑地問道:“徐慳,我究竟哪裏惹你生氣了”

    徐慳瞥他兩眼,不說話。

    邰笛不要臉地推搡了他一把,厚着臉皮又問了一遍。

    徐慳沉吟片刻。

    他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正對着邰笛,冷漠地開口說:“你和那個寒野聊得很開心啊。”

    “”

    這話可酸得很。

    喫醋了

    邰笛私下裏早就把徐慳定義爲一個矯情的玻璃心患者,動不動給你臭臉。對於這種玻璃心,一定不能在他生氣的時候逆着他,只能順着他說,否則情況會更糟糕。

    邰笛深諳此道,連忙撇清他和寒野的關係,解釋道:“我和他就是今天才認識的,連朋友都算不上。”

    徐慳依然在傲嬌。

    邰笛心累至極,把徐慳這個十足的少爺病罵了百八十遍,然後心口不一的他,立刻對着徐慳賠着笑臉,眼底浮現着溫柔神色,他補充道:“真的,徐慳,我就你一個朋友。”

    徐慳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

    “”

    邰笛疑惑地問系統,道:“他又怎麼了”

    系統說:“大概是你的朋友兩個字,讓他不爽了吧。你忘了你早就像他表白了嗎”

    哦。他還真給忘了。

    邰笛歪着頭,冥思苦想,絞盡腦汁怎麼討好徐慳。

    徐慳卻開了幽幽地開了金口。

    他說道:“你給了我幾個沙丁魚罐頭”

    “”

    這都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了,邰笛早就忘記了,他就記得一個大概。

    “兩個還是三個”

    徐慳沒說對不對,又問:“你給寒野幾個”

    “忘了。”邰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記不得給了徐慳幾個,又怎麼可能記得住給了寒野幾個。再說,這種小事,誰會放到心上記着啊。

    徐慳冷哼了一聲,道:“他比我多一個。”

    “”

    徐慳又說:“你還給他你的手機號碼。”

    “”

    邰笛頹然地抹了一把臉,支支吾吾地說:“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人家找我要我總不至於不給吧。”

    徐慳不理他。

    “哎,不對啊。”邰笛笑嘻嘻地攬上他的肩膀,“你不是一直坐在車上嗎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記得你當時沒在現場啊。”

    做錯事的徐慳一點沒有自覺,他理直氣壯地斜了邰笛一眼,淡聲道:“幾分鐘前,你下車去看加油站,手機落在車裏,然後寒野給你發了條短信。”

    邰笛也沒計較徐慳看他手機這回事,他直覺徐慳肯定回覆了寒野,立刻抓起放在車座上的手機,滑到了短信頁面。

    168xxxx8899:笑臉笑臉笑臉

    我:滾。

    168xxxx8899:驚嚇驚嚇驚嚇你怎麼了

    我:滾。

    168xxxx8899:恩公

    我:呵呵。

    這個數字君應該是被對方的冷漠刺激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覆。

    邰笛:“”

    他把手機丟開,攤手道:“這人誰啊,那麼愛用這些誇張的表情。”

    徐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知道”

    邰笛想了想,有些難以置信,盯着手機屏幕的字數君仔細一瞧,似乎是有點眼熟。

    “這傻逼是寒野”

    聞言,徐慳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認同地頷首道:“對,這個傻逼就是他。”

    邰笛匪夷所思道:“可是我記得給他備註了聯繫人啊,怎麼會變成一串陌生號碼”

    好不容易說了幾句話的徐慳,默默轉過了頭。

    系統懶洋洋地說道:“哎,你還要說寒野傻,我看你最傻,這種事肯定是徐慳乾的啊。”

    邰笛恍然大悟,他點開了聯繫人,從上滑到下,果然沒有寒野的名字。除此之外,他還發現少了幾個名字。

    那些被徐慳刪除的聯繫人,都是這兩個月來和他有過短信聯繫的。這些人都是邰笛沒穿越過來前,原身交的一些酒肉朋友,經常一起逛夜店或者酒吧,有時候還會去按摩店做個足底按摩的全套餐。

    最近這些日子,大家自身都難保,忙着攢糧食捱過痛苦的日子,沒多少人過來約他。

    但總有幾個例外的。

    比如有個原身備註爲“小甜甜”的男人,就在幾個小時前找過他,說知道一家至今仍在營業的“好去處”,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邰笛忘了他回什麼了,反正現在手機裏沒了他和那個“小甜甜”的聊天記錄,大概也是徐慳刪的。至於徐慳爲什麼沒刪寒野的來信,確實是個懸案。

    難道他嘴上說討厭寒野,其實內心覺得寒野耿直得可愛

    “”系統面無表情地否定他,“你想多了。他只是覺得,你看了寒野發短信的方式,會因爲寒野蠢而嫌棄他。”

    真是個心機腹黑玻璃心男。

    邰笛在心裏偷偷爲徐慳加了許多屬性,意外地覺得,這樣會喫醋的他,倒也挺可愛的。

    說實話,邰笛以前挺在乎的,像這種偷看他手機,並且擅作主張刪人的男人,他肯定會膈應很久。但也許是他把這些個世界,當做一場場的遊戲,又或許這手機裏大多數內容,都是原身的而不是他的,反正他對徐慳這個在大多數人眼裏,並不怎麼厚道的行爲並不介意。

    “對了。”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手機鎖屏密碼的”

    徐慳輕咳兩聲,耳根子熱了熱,道:“我怎麼知道你設這種密碼有什麼意義。”

    邰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設什麼密碼了

    而徐慳在底下,不被邰笛發現地彎了彎脣角。

    “系統”邰笛偷偷戳系統,“你幫我設的密碼有什麼問題嗎”

    原身的手機是有密碼的,密碼就是他生日。可這是原身的生日又不是他自己的生日,邰笛自然想改。他想想一個清新脫俗一點的,不俗套的。

    所謂的不俗套,在邰笛眼裏,就是不把密碼改成自己的生日啊之類的數字,前幾個世界他都設的生日,這個世界他想要有些變化。

    可他實在想不出來,就讓系統幫他想。

    然而系統連想都沒想,就報給他一串數字,有奇有偶,念着順口。邰笛一聽覺得很不錯,就拿這串數字當了鎖屏密碼。

    可這麼無規律的數字密碼竟然被徐慳破譯了

    不愧是搞研究的,就是厲害。

    系統讀到宿主對徐慳的稱讚,它冷冷一笑,心想這不是厲害,而是自戀。

    有誰第一時間拿到別人的手機,就用自己的生日號碼嘗試解鎖

    徐慳也算獨一人了。

    可最大的問題是他還成功解鎖了。

    沒錯,系統報給邰笛的數字,就是徐慳的生日號碼,它當初就是想逗逗邰笛,沒想到陰差陽錯地被徐慳本人發現了這個小祕密。

    這下好了,某人的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系統默默翻出好感度的面板,瞧着上面七十的數字,又莫名出了不想告訴宿主的奇怪心理。

    可上個世界他沒主動說好感度的影響是很嚴重的,差點就把他家宿主給致鬱了,這個世界它不能犯同樣低劣的錯誤。

    系統寂寞地想,當個有人格的ai真難。

    他不大情願地說道:“恭喜,徐慳對你的好感度已達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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